“如果我告诉你邵深就是四季集团的总裁呢?”之凡歪斜着头问。
尔琴立刻呆若木鸡,她没想过四季集团有可能是家族企业。
“但……但你自己也当了老板娘。”
“我混过黑道。”之凡严肃的坦承道,尔琴更呆了。“我爸还登报跟我脱离父女关系,你还觉得我配得上背景这么灿烂的邵深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啦!现在已经不是那种讲求门当户对的时代了,其实我和邵深根本是王八配绿豆,我想你大概忘了他曾经当过舞男吧!”之凡调皮的笑笑。
“我还真忘了!”尔琴恍然大悟道:“这样的话你们算天生一对吧!不像我和隼棠,连个交集点也没有。”
“谁说的?”之凡反驳道。“你们一样都很重视家庭,爱家人甚于一切。”
“那当然啊!有谁会不爱自己的家人?”
“信不信由你,邵深的爸爸只值得利用家人,他甚至把邵深的姊姊过继给隼棠的父母当养女,不是因为隼棠的父母无法生育,而是因为他认为女孩子生来无用。”
“好过分!”尔琴真的难以置信。“不过邵深和隼棠是表兄弟,那表示……”
“没错,也许把女儿过继给自己的妹妹当女儿没什么,但他的动机令人痛恨。”之凡义愤填膺的说。“你别看他们家在社会上这么光彩夺目,其实有很多黑暗面是外人根本无缘接触到的。”
这么说,隼棠也是经历了一番挣扎啰?但为什么在同一个家庭长大的表兄弟,个性却如此背道而驰?
“你可以挑逗他,看看他对你是不是无动于衷。”之凡突如其来的骇人提议吓得尔琴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尔琴下意识的掏掏耳朵。“挑逗他?这我怎么做得出来?”
“你想不想吻他?”
尔琴闻言满脸通红,吻隼棠?她想都没想过,她喜欢他们相处时的轻松愉快气氛,但是吻他?她还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今天的吃醋表现还是初次让她领悟到自己对隼棠有更深切的情感。以前她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她没谈过恋爱,而仅有的几次暗恋往往在对方已经是俪人行的情况下草草结束,至于追求过她的男人则没一个令她倾慕,更何况她常因忙着想剧本内容而忽略身边对她有意的男人。
教她这个根本不知主动为何物的女人吻他、甚至挑逗他?这是哪门子荒谬又令人期待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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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隼棠倒坐在办公椅上急切的回答,邵深刚问他想不想知道苏权渊最近在搞什么把戏。“不过你怎么会比我早知道你老爸在搞什么名堂?”隼棠的怀疑引发邵深胜利的一笑。
“某位对你赞不绝口、忠心不二的重量级股东告诉我的。”邵深得意的将脚跷起,置于茶几上。
“他们又不常和你接触,而且怕你跟怕爱滋病一样严重,怎么会主动跟你说苏老头的事?”隼棠质疑的问道,邵深四年前接下苏权渊的事业时,并没有因为自己多了一份对集团的责任而改变他冷若冰霜的态度,集团里的股东们就像苏家上上下下一样,只要一有事情必须接触或想要告诉邵深,必定透过隼棠转达,长久以来从没有人敢破例主动亲近邵深。
“简单,他按错分机号码,被我接到了。”邵深不以为意的说。
“按错分机号码也还有秘书那一关。”隼棠并不笨,事实上只要扯上生意,他精明如鹰。
“秘书休息,你又不在,所以我就接了。”邵深抛给隼棠一个不耐的眼神,暗示他别再做那种无聊又多余的怀疑。
“那他说了什么?”隼棠仍半信半疑,不过现在怀疑邵深的消息来源也没用,最重要的是消息的正确度。
“苏老头想拉拢股东们罢免我这个总裁。”邵深轻描淡写的说。
隼棠震惊得从办公椅上跳起来。“为什么?你又没让集团亏损,集团上下根本也没传出任何对你不利的谣言。”
“他亲耳听到我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而且我还怂恿他身边的亲信背叛他。”邵深意有所指的盯着隼棠,他所谓的亲信即隼棠。多年来,苏权渊一直相信隼棠是他自己安排在邵深身边的忠实间谍,但他却不晓得隼棠实际上是忠于邵深的;隼棠并非墙头草,他只是处在两个太过强势的男人之间扮演着平衡的角色,并且精于两方都不得罪的艺术。
“该死的老头!”
邵深头一次听到隼棠愤怒的咒骂苏权渊,他颇感兴趣的扬起一边眉毛。
“你何必那么激动?反正我原本就不是很想管集团里的事,我这个总裁多半也只是挂名的。”
“我宁愿当你的拍档,也不要回去当苏老头的喽罗。”隼棠浓眉紧锁。从邵深十九岁认祖归宗开始,隼棠即奉命辅导邵深适应未来接手四季集团的责任,多年来,表兄弟间不仅培养出深厚的亲情、友情,更培植了一份牢固的信任与默契。邵深懂得欣赏、发掘隼棠的商业天分,甚至尊重他的看法和意见,相较于只会发命令,并对诤言嗤之以鼻的苏权渊,邵深才是真正懂得领导艺术的企业经营者,当然,他如此卓越的能力也得归功于隼棠在他背后所下的功夫。
“我不在乎我是不是会被挤下去,”邵深的口气难得的透露出感情。“我相信股东们会一致决定由你接替我的位置,而不是把权力还给专制的苏老头。”
隼棠无言以对,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邵深志不在此,他喜欢玩弄厨艺胜于坐在办公室里裁决集团的经营策略,现在他还得到一位令他深爱的女子,隼棠早该看出邵深继续留在集团里的时间不多了。
“放心吧!”邵深看着隼棠严肃的神色,感觉出他的落落寡欢,于是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除非股东们真要罢免我,否则我不会主动卸下总裁的职位,你的好心肠刚好给我这个硬脾气必须出头的机会。”
隼棠不知道邵深这样算不算安慰他,但他的确心安许多。邵深说的对,他们互补的个性使他们成为互相依赖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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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棠推掉所有的应酬,下班后直接去“南城咖啡馆”接尔琴,她的心情看起来比中午那时好多了,他偷偷在心里松口气。和尔琴向邵深及之凡打过招呼后,两人就离开咖啡馆。在车里,尔琴透过车窗的反射一直观察着隼棠的侧脸,他心情似乎很好,微微扬起的嘴角使他脸上的酒窝浅浅浮现,尔琴看得入迷了,甚至兴起一股用手指去描绘他侧影轮廓的冲动,但想起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她立刻收起了那个念头。
“你吃过饭了吗?”他突然出声,害尔琴的心脏紧张得加速跳动。
“之凡帮我准备了一些粥让我带回来,你还没吃吗?”她转过头面对他更真实的轮廓,天哪!就算以前就已发现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为什么她到现在才惊觉到他也是个那么有魅力的男人呢?难这她以前的知觉都被酒精给麻痹了吗?
“还没,那锅粥够分我一点吗?”他回头对她浅浅一笑,并瞄一眼她手里的提锅,尔琴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分你一半都没问题,之凡弄了很多。”她着迷的看着他的侧脸,双手微微颤抖,心跳快如赛马场里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