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虫入侵,没一会儿工夫就扫光三分之一的食物,令她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无可奈何。
然而,这热闹的气氛也令她迷惑,感觉很奇妙,有多少年家里没这么热闹了,以往都只有她和妈咪两人,人丁单薄了些,如今多了一个人,似乎连空气也暖和了此一。
想不到这家伙也会搞笑,跟母亲还真有话聊,从电视节目聊到篮球比赛,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仿彿他们两人才是同班同学,而她只有在一边旁听的分。
她静静地吃著饭,不时偷瞄著他,心跳的频率,从头到尾都没正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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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的结束,等同于宣告了寒假的正式开始。
别人是三五好友一约,彻夜玩到疯,去KTV疯狂K歌,歌颂他们的青春,吼出他们的活力,来—段人不疯狂枉少年的岁月,为自己写下辉煌的人生纪录,但方亚蕊完全没有这时期的少女该有的样子。
她芳华二十,不疯夜店,不交男友,不熬夜,人家是朝九晚五地玩,她却是“朝五晚九”地读书,从小学到大学,一贯作风,还是奖学金的常胜军。
正常作息是她的习惯,念书是她的本业,她还计划要考证照,好为自己累积多一点就业的筹码,才大二,就已经在规划毕业后的略了。
她不承认这是严谨古板,而是把握时间就是金钱的真谛。
考试结束后,她庆祝寒假的方式,便是继续过她规律的生活,作息照常,书照念。
晚上九点,她已经准备好要就寝,正当快进入梦乡时,却被楼上刺耳吵杂的声音吵得无法入眠。
有时候,是重物摔地的声音。
有时候,又变成东西在地上磨擦的声音。
不管如何,那噪音就是有办法穿透屋顶、穿透棉被,震动她的耳膜,而且暂时没有中断的意思。
“吵死了!”方亚蕊低咒一声,愤怒坐起身,决定下床找楼上的人理论去。
她循声来到楼上,站在门前重重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没人应门,于是她用力敲门,却发现门居然开了,里头传来重低音喇叭声,震动了整间屋子。
她悄悄把门推开,发现地上堆满了箱子,散置的柜子挡在中间,遮住了里头的景象。
“有人在吗?”她大声问,依然无人回应,显然音乐盖过了她的声音。
好吧,她决定走进去,告诉屋子的主人,他的音乐不只吵,他制造的噪音更吵,现在是睡眠时间,他没有权利干扰别人的安宁。
困难的跨越各种不同的障碍物,她试图从满地的箱子和凌乱的杂物堆里找出一条可通行的路。
“有人吗?”她又喊了一次,那音乐震耳欲聋,硬是比她的嗓门大,令她不由得心想,会放这种舞曲,又故意弄这么大声的人,大概也是很随便的那一型吧!一点都不为别人著想,只要自己爽就好。
有够倒楣的,这种人竟然搬到她家楼上,为了以后的安宁,她—定要严正向对方抗议。
不知踩著了什么,她一个不稳,惊叫一声,整个人就这么直接扑进一堆杂物里。
“痛……”她噙著泪,揉著撞疼的腿,心想这下惨了,一定会有不少瘀青。
她挣扎著想起身,忽而眼前出现一双腿,不由得一怔。
这双腿又粗又结实,还很修长,沿著腿缓缓往上瞧去,待看清对方后,她整个人呆掉了。
站在面前的,是张克维!说得明确点,是只穿一条短裤的张克维,如巨人般庞然地立在眼前。
她看傻了眼,此时的张克维,显露出她从没见过的一面。
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他头发微湿,身上沾著点点发亮的水珠,看起来既性感又迷人,斯文的脸庞多了一分狂狷不羁,露在外头的精壮胸膛,有著锻炼有素的肌肉,蕴藏著野性的力量……
张克维有趣地瞧著她,唇角勾著笑。“你在干什么?”
“我——”音乐声很大,她的声音很小,说出的话,他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他蹲下来,那张俊脸突然靠得好近,令她屏住了气息,急著想退后,不过才爬了半步,蓦地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腾空,被抱在他有力的臂弯里。
“啊,你干什么呀!放开啦!”她羞急地要离开他的怀抱,被他的行为吓到了,何况他没穿上衣。
她慌乱的反应,让张克维眉头一挑,想不到她这么保守,见到他的上半身就害羞成这副德行,脸都红了。
尽管把她吓到了,但抱歉得很,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开她,因为,他是故意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放我下来啦!”她想推开他,却在碰上那结实的胸膛时,又像烫著似的缩回手。
张克维任由她挣扎大叫,完全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张克维!你再不放我下来,我要叫了!”
“你擅闯我的地方,我都没叫,你有什么好叫的?”
她呆住。“你说什么?”
张克维一边抱著她,一边拿起遥控器关掉音响,屋里霎时恢复了安静。
他再看回怀中的她,慢条斯理且字字清晰地对她重复一遍:“这里是我的房间。”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她的神情更为震惊。
“你的房间?”
“是的。”
“怎么可能!你骗人,这里本来住的是一对夫妇!”
“他们租约到期,不打算续租,昨天就搬走了,我是新房客,也是你的新邻居,从今天开始,请多多指教喽。”
她张口结舌,这个消息太震撼了,张克维搬来这里成了她的邻居?就住在她家楼上?
张克维发觉自己很喜欢看她慌张无措的模样,她这样子,比冷淡的态度可爱多了。
原本在学校附近租屋的他,上回还她学生证时无意中得知楼上的住户要搬家,突然心血来潮,立刻和房东连络租下了公寓,和她做邻居,这么一来,整个寒假都不无聊了。
本来,他打算等房间整理好,再找机会让她吓一跳,想不到她自己找上门来,看见她如此震惊的表情,让他更想逗她了。
不过,当他注意到她膝盖上的破皮后,眉头禁不住拧紧。
她被他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搞不懂这人怎么阴晴不定?说变脸就变脸。
“我要回去了,放我下来呀。”她挣扎著要离开。
但他没放手,反而抱著她,长腿一跨,轻易走过地上重重障碍,把她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突然单膝跪地,这个举动再度吓到她。
“你做什么?”
她神情警戒,一副怕他吃了自己的样子,她没忘记,这人可是有“前科”的,何况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她会紧张是当然的。
张克维眼睛闪过诡异的光芒,问他想干什么?那还用说,当然是对她伸出魔掌……
“啊!你你你——别碰我啦!”
方亚蕊不敢相信这色狼竟又对她毛手毛脚,不但钳制住她的脚,还在她腿上——咦?他在干什么?
“别动!”他探向她纤细白皙的大腿,不准她逃跑。
“你……吼什么吼啊……”
他没理会她的抗议,转身打开一个医药箱,拿出棉花棒和双氧水,用沾了双氧水的棉花棒,轻轻在她膝盖上的伤口消毒。
她呆呆地望著,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破皮了,是适才跌倒的杰作,而她自己都没察觉,他却注意到了。
原来,他是要帮她搽药。
她受宠若惊,也忘了挣扎,呆呆地看著他轻柔的动作,料不到这人块头虽大,却是个细心的人,而她刚刚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思及此,禁不住小小的过意不去,但这也不能怪她呀,谁叫他什么都不说就突然抱起她,任何人都会吓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