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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式笑了,第一次他的笑居然有几分羞涩和腼腆:「那时他真的非常漂亮清新,短短的修剪齐耳根的头发,穿着休闲的泛着淡淡黄色的T恤,一条笔挺的泛白牛仔长裤,配上白色的露趾休闲凉鞋,很奇怪那么多年,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停顿了一下,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原式继续说着:「后来,我躲着他了,我怕自己会认真,怕他只是想开我的玩笑,真是好笑,屁大的一个人想的还挺多,但终有一天,他跑到这里,站在那堆烂铁的地方,眼睛哭得老肿说知道我讨厌他看不起他,但他还是忍不住天天想我,有时想得心痛,说今天最后一次找我,如果我不愿意,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彻底消失在学校和我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我完了。我抱着他,嘴里叫着不许背叛我如果有一天他甩我,我一定杀了他……结果却是我甩了他,只因害怕,因为我陷得太深了,每次抱着他就想将他每一寸肉,每一滴血融进自己的身体,不想让他的眼睛看到别人,不想让他与别人说话。那种感情让我感到恐惧,我长大了,知道对于我们,社会、朋友、亲人他们会用如何的眼光看待对待,我退却了,我怕妈妈的眼光……」

  闭着眼听着原式的话,我彷佛看到那一个一个的场景,可爱的男孩,恐慌的心,迷乱的双眼,甚至仿佛我还看到那个他,明亮的眼睛,甜甜的笑。

  「有一天,我终于忍受不了了,心想着如果不结果这一切,总有一天不是我被毁,就是他被毁,将他叫到了面前,我残忍地对他说:我们结束了。你知道当时他的表情吗?苍白的脸就像大理石一样,水气弥漫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嘴上咬出了血丝,然后用力张开嘴大口出着气:为什么要结束,你说我任性我改,你说我乱花钱,以后我也改,我再也不挑你的毛病了,你有什么不满意你说我改。」



  「你知道我怎么说的吗?」原式又停了下来问我,而我早已经说不出话,心中一股伤悲一股无言的窒息向我涌来,原式的感情强烈地向我冲击而来,头有些昏,我摇了摇头。

  「我说: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迟早有一天要长大,你不是同性恋,还是找个女孩子玩正常的,不要来找我,我已经对小孩不感兴趣了。我还说,跟你玩了那么久,我感觉没意思了,不想玩了,本想尝一下有钱人是什么滋味,结果不过是镀了金的瓷娃娃一样,要我像惧祖宗一样供着没意思。」

  「然后,他终于忍受不了我的话,跑了。整整五天我没有看到他,终于有一天他打了个电话给我,他说:如果我长大了,还是爱你,你还会爱我吗?」

  「然后,然后你怎么回答的?」靠在被单上,我低声问着。

  「我说:即使你长大了,我也不会再爱你,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电话很久都没有声音,然后传出他的声音:既然长大没有用,我又何必长大。那是我听到他最后的声音。」

  泪已经慢慢从原式的眼眶流出:「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没想过他的声音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他的双眼再也不曾睁开过。原来有些东西就算是自己肉被割心被裂,也不应该失去,而我失去了他,在我任性幼稚的十七岁,用了六天的时间将他放弃,然后用了十二年的时间思念他。当初用一句话毁了他,现在就是用上万句千句,他也没有回来。我笑我自己,原来只是一点点的转折,失去就如此的大。我曾经的害怕。比起现在的害怕,只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我的头晕极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仿佛每吸一口气都是要用尽全力,每呼出一口气仿佛都是滚烫的,断断续续的说着:「那……你……是想寻找……过去的影子,所以来到了梦界,为什么又迷失了自己?」没有听到原式的问答,我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其实我还想问一句话: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身上镀了金的?真是阔。

  我生病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生病,只迷糊中知道自己被背着送到旅馆,感觉全身像是发着烫仿佛血骨肉都熬在一起煮成一锅般,然后身子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只感觉一阵风吹来自己像是飘在空中不停的上升下降又上升,又似一个铁陀般沉得要陷入地里下坠。

  终于有一天,我睁开了眼,原式正坐在床边,脸色憔悴,精神疲惫,看着我醒了过来,眼睛一亮,弯下了腰:「你终于醒了,你感觉好一点没有?」

  我想要笑,却只能让嘴角微微咧开,在梦界里生了病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治疗。张着嘴却说出了一句话:「看样子,我不是傻子。」一直以来我穷担心自己会不会是傻子,因为梦界有一句话,只有傻子才不生病,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原式听着我的话,脸有些微黑,过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什么都别说,我已经找老板要了最好的精力石,磨碎熬汤,你先休息一下吧。」边说原式边往外面走去,我看得出,真正没有休息的是原式,用力从嗓子里逼出了声音:「我……没有事,你也要休……息一下,黑……眼圈……都出来了,影响容貌。」天知道,我为了说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劲,可他不理我,活像我要吃了他一样,走得更快了。

  「瀑布,瀑布,你是不是一个病把你的脑袋烧坏了。」看来阿学对于我睁开眼后的言谈很是不安,站在枕头边焦急地说着,牠知道当一个原驻民发生我这样的事意谓着什么,当年,一位原驻民就是像我一样睡着消失在梦界:「你终于醒来了,你知道我都要急死了,怕你就这样睡着消失了,看来这错乱之地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马上回圣拉之地。」

  我用力的呼吸,每一口气都是那么的烫,像要将我的咽喉烫伤一般:「阿……学,没事的。等原式……回……到现实世……界,我们……就回故乡。」心突然一酸,泪水突然不受控制起来,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留出:「我是……么回事?」想要伸手将眼中的泪擦去,却让它流得更多更快,直到最后只感觉全身痉挛般抽动。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瀑瀑你别说话了。」阿学焦急地说道。

  「不,我……只是……想说……原来……我的泪腺……发育正常。」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大颗地掉眼泪,让我感觉这到底是生病,还是治病,一直以来我的泪最多就能掉下一二颗,由师傅和妮妮的消失总共也不过是四颗泪水的容量,可以看出我眼睛的干旱程度,现在大颗大颗地流泪,怎么也有股久旱遇甘霖的味道,能不让我惊叹吗?

  显然我的最后一句话,让阿学的脸瞬间扭曲,望着我,牠心疼道:「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兴致说这些,我服你了。你等着。现在我马上去找夜商店的小资,想办法回圣拉之地。」阿学一跳一跳地冲出了房间。

  我眼泪汪汪,无力阻止牠,最后只喘着气,不舍道:「你去找人,干……什么……把我的……钱包……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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