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有错看对方眼中的温柔真情,钟明抬高了两边的嘴角。
清晨的曙光下,两个人的头轻轻地碰在了一起,嘴对着嘴,唇舌交缠,激情四溢。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在结束了一个热烈的吻之后,钟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你这几天干嘛对我那么冷淡?」
「没想到你居然能察觉出来,我还以为你连我什么时候进的房都不知道呢。」听出钟明语中的不豫,段无文心情大好,「这几日我克制自己不去见你,无非是想让你有时间把那两本书看得通彻一些。」他边说边抚摸着少年滑嫩的脸颊,「既然白笑风到了这儿,接下去定会生出许多事端。你学了我娘的医理之术,就可以多炼制一些药物,也多一项防身之技,万一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能用它来保护自己。」
「唔……」钟明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不想打扰我了?」
「是啊。」段无文眯着眼道,「我之所以一天才去见你一次也是因为怕去得多了会把持不住,其实我真的很想做,却又不得不时时忍耐。现在想必你已经研读透了那两本书,那我们……」
「我明白了。」钟明赶紧截住了他的话,「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去晨练一下好了。」
「以后是什么时候?」段无文孜孜以求,「今晚?」
「不行。」
「那明天……」
「也不行。」
「那……」
「告诉你以后就是以后,哪来那么多废话?!」某人恼羞成怒。
「是是是。」段大教主无奈地道,「你又误会了,其实我是想问……那个『晨练』是什么意思?」
钟明一怔,继而送了段无文两个大白眼,方解释道:「晨练就是早晨起来锻炼身体、强身健体的意思。」
「哦,可是我刚才已经晨练过了……」
「再练一次。」
「……」
一阵清风悠然而过,将并肩远去的恋人们之间的悄声细语藏匿在了枝叶的窸窣声中。
***
四月初四。
上午。
「奇怪,」钟明站在前厅门口,一边瞅着厅外来来去去的人们,一边捅了捅粘在自己身旁的段无文。「这两天大家都在打扫庭院、布置厅堂,连门口也结起了彩灯彩带,你们分舵有人要办喜事吗?」
「是啊,」一个柔和动听的声音接着钟明的话道,「钟公子怕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见是白笑风走了过来,钟明立刻漾开了笑脸——自打见过这位段氏白小弟以后,钟某人就对他的偶像气质念念不忘,尤其是出「关」以后的这两天。可不巧的是,白笑风这些日子好象很忙的样子,连个人影也见不着,今天总算能再次目睹美男子的风范,大好机会自然不容错过,当然要多瞧几眼才算够本。
「明天就是教主的好日子……」
「好日子?」钟明一惊,昨天的后遗症立马发作,当下连美人也顾不得欣赏,转首恶狠狠地瞪上了某人的脸。「什么好日子?!」
「那个……」一瞬前还在为自己恋人盯着旁人直流口水的模样而满脸郁闷的段大教主闻言顿时心情飞扬,知晓钟明搞错了「好日子」的意思,不由忍笑道,「明天是我的生辰,白副教主想替我庆祝一下。」
「哦……」钟明恍悟,刚舒了口气,转念一想,忽又大叫,「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这只是一件小事,」见钟明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段无文苦笑道,「我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教主此言差矣。」未等钟明发话,白笑风已抢着道,「咱们日月神教怎么说也是黑道上第一大教,教主的生辰岂可怠慢?此事教主虽不在意,属下们还是很在乎的。在下奉教主之命已尽量不对外宣扬,只请了二三知己,外加一个戏班和几个怡香院的姑娘弹琴奏曲、表演一下歌舞而已,这也没什么铺张的,只是让分舵上下的弟兄们高兴一下罢了。」
「是吗?」段无文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继而挥了挥手,懒洋洋地道,「既然如此,本教主也不能让弟兄们扫了兴,此事就交由白副教主定夺。」
「多谢教主,那在下就安排下去了。」白笑风漆黑的眸中蓦地闪过一道光亮,迅疾隐匿,轻轻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你看他……是不是想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啊?」望着白笑风远去的背影,钟明猜测道——这两兄弟终日勾心斗角、明争暗抢,听他们说话比动个外科手术还累。
「哼,」段无文冷哼一声,「我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嘿嘿,」他奸笑两声,「本教主天纵英才,又怎么可能中了他的计,让他称心如意?」
恶——钟明撇了撇嘴:「你自求多福吧,我会为你祈祷的。」
「阿明,」段无文笑得狡诈,「他既要对付我,又怎么会少了你的份?」
「你这话什么意思?」钟明警觉地道。
「没什么,」段无文瞟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明天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说着,摸了摸尚自搞不清状况的少年的头,摆出一副志得意满、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陶醉状。
钟明有些受不了地拍开了段某人在自己身上胡乱骚扰的手,这哪象个二十七岁的大好青年,分明与三岁孩童无异。这天早上,在与段无文一起离开前厅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奇特的预感,明天的生日大会应该会很精彩。
***
四月初五。
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日月教扬州分舵一干教众的心情也如天气一般好得不得了。今天是段大教主的生日,作为属下弟子自然个个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前厅的空地上搭起了高高的戏台,庭院内四处张灯结彩,戏班子一早就开始唱了,为的是图个热闹。就白某人的话来说,在好戏正式开场之前,先来一碟小菜也不错,真正精彩的,还要看今天的晚宴。
钟明好奇地在分舵上下四处乱逛,今早一起床就听到喧天的锣鼓声,当下兴匆匆地迈出屋门,凑到前院打算看个究竟,奈何他对于作为国粹的京剧一向没啥研究,人家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了半天他连一个字都没听懂,台下又轰吵得不行,因此才没一会儿功夫就脚底抹油了。
后院。
这里明显比前面要安静许多,不过还是少不了来回穿梭的人影,左右尽是忙着打扫除尘、抬桌搬椅的仆人与侍女,虽然个个忙得团团转,脸上倒是笑意盈然。
「你们有没有听说啊?」钟明瞄见一个被人称作「老常」的大嗓门汉子在厨房里挥舞着菜刀跟身边的人搭话,「方才俺听张副舵主说,怡香院的人已经来了,教主还特地将他们安排在偏院,看样子他对玉芳姑娘甚是中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另一个长相粗豪的青年露出一脸色迷迷的表情,压低语声道,「玉芳姑娘本来就是白副教主替教主准备的礼物。今天是教主的生辰,自然得有个知情识趣的在旁伺候着,教主这些日子一直宠幸着那个文弱的小子,到如今怕也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不错不错,」老常大表认同,「教主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的,看那小子瘦骨嶙峋的模样也知道抱起来不太舒服,玉芳姑娘可比他软玉温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