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江公子特地跑这一赵传口信,多谢。”石万里五味杂陈地向他道谢。
“告辞。”江慎转身走得潇洒,石家堡却在瞬间陷入阴霾。
江慎离开后,石天澈到长安城的计画不变,但临走前要做的事是——
查出朱若沅中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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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慎登门造访后,石仁于由下人口中,隐约探知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现在回想起来,他多年来的处心积虑,全都因为朱若沅的出现而泡了汤。
早知道,他就该多下点分量,直接毒死那胖姑娘,早早了事,也不必搞到如斯田地、坐立难安。
“不行,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底牌被人掀了,落得两头空可不好。”他喃喃自语着。
为防事迹败露,又苦无机会下手解决石天澈。他当下决定搜括了石家堡的金银珠宝及银票后,一走了之。
然而在他收拾好包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石万里父子出现在门口。
“仁于,你收拾着包袱要上哪去?”石万里怒声质问。
“我……我打扫、打扫……”他心虚地抹了抹汗,拿着包袱佯装擦桌子。
“你可以走了。”石天澈将一叠药方丢在桌上,愤恨怒意教薄纸洒落一地。
有生以来,石仁于第一回感到如此恐惧。“什、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把先前入府的大夫找来,问问你同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何?”
江慎离开后,石天澈在朱若沅房里找到之前大夫所开的药方,上头写满了对药方的批注、疑问,全都是姑娘娟秀的字迹。
后来石万里到城里,找了个大夫看看这些药方,这才证实,这些被石仁于收买的大夫所开出的药方,全都是搞垮石天澈身体的主要原因。
石仁于猛地一窒,脑筋一片空白地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驳。
“仁于,咱们待你不薄啊!”
虽不是亲兄弟,但多年来石万里自知没亏待他,没想到为了谋夺石家的马业,他竟不顾他们对他的信任,狠心下此毒手。
“大、大哥,我不想的!别把我送衙府,谁知道那胖姑娘会吃了邹嬷嬷的八宝丸子,我不知道她会死……”
石仁于见状,扑跪倒地伏在他脚边,深怕自己会以杀人罪名,被送进了监牢关一辈子。
“你最好带着这些金银珠宝走得远远的,要是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你!”石天澈痛心疾首地开口,现在他只希望赶快解决这件事,立刻赶往长安城见朱若沅。
“好,我、我会滚得远远的。”峰回路转的结果让石仁于精神为之一振,拿着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后,他连滚带爬地离开。
石天澈冷冷瞅着他的背影,陡然深吸一口气。敛去怒气后,他苍白如纸的脸,突然显得万分疲惫。
“孩子,我相信善有善报,从十年前‘点梅园’的相遇,到她千里迢迢从长安城来到你身边,就足以证明‘姻缘天定’。沅沅姑娘福大命大,一定会成为咱们石家的媳妇!”
拍了拍儿子的肩,石万里乐观地开口。
石天澈唇角微勾,想起了童年时,朱若沅映着夕阳落日的甜美笑脸,心不由得暖了。
小肉九……你千万要等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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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怎么说搬就搬呐?”
“是啊,大家都当街坊邻居这么久了,突然搬走,怪不习惯的。”
“就是、就是。”
因为广香公主的建议,“逢春堂”决定将铺子移到“水颜坊”隔壁,除了原本的药铺外,还多增添了美容药膳食坊的生意。
“届时若有人打探起逢春堂,又或者问起咱们家闺女的事,你们千万可别漏了口风。”
江慎由石家堡回来没几日,朱长春便收到九逸城那臭小子写来的信。即便信里写的,尽是对女儿的思念与爱意,却不能阻止他探试石天澈的决心。
因此趁着店铺迁移之际,朱长春刚好可以藉此机会混乱石天澈的视线,让他没那么容易找到他的宝贝女儿,让他多紧张几日。
卖馒头的憨汉子听了之后点点头,但卖糖水的大娘可没那么好打发,不问出个所以然,可没办法胡乱答应。
“虽然大家都是老街坊了,但朱大夫总得跟咱们说个缘由呐!”
朱长春闻言,脸都僵了,哪还可能把自家闺女的事四处宣扬哩。
“唉呀,说起来可让人害臊了……”朱夫人可不似夫婿的内敛。话匣子一开,乐得将女儿与九逸城少主纠缠的情事,前因后果都说个明白。
“原来是岳父大人试女婿啊!恭喜、恭喜啊!”卖糖水的大娘掩唇笑着,为老街坊欢喜。
朱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哪的话,还早呢!”
瞧两人聊得畅快,朱长春摇摇头,缓缓踱步进屋。
嫁的是他的宝贝女儿,真不知道外头那群三姑六婆开心个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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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熙来攘往,繁华依旧。
虽然小时候曾跟随爹进长安城谈生意,但他印象皆已模糊,一时间竟迷失了方向。
“大叔,请问一下,这附近有一家叫逢春堂的药铺吗?”
“没有。”在朱雀大街上卖馒头的汉子,未多思考,答得干脆。他一说完,悄悄转向卖糖水的大娘使了使眼神,松了好大一口气。
虽是简单说个小谎,但他生来就只会揉面团、做馒头,要他说谎还真是不容易呢!
“多谢。”石天澈道了谢,眉间尽是不解。抬头望了望四周景物,确定自己应该没走错地方后,他继续往附近的贩子询问。
“大娘,请问一下,这附近有一家叫逢春堂的药铺吗?”
“没有。”这卖糖水的大娘愣了愣,半晌才又道:“没有,没这间铺子。”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他喃喃自语,风尘仆仆的俊颜全是疑惑。
“呿!我在这儿卖糖水这么多年了,再怎么样也强过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子,要不是见你一表人才,我才懒得跟你罗唆。”
她上上下下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全身都评量了一番才喊着。“糖水喔!甜溜溜、热呼呼的‘美人糖’水,姑娘喝了包准水当当,公子喝了铁定甜进心崁哟。”
她瞧这石天澈挺俊的,打心底希望他能聪明些,听懂她的暗示,让他可以早早抱得美人归。
反正这朱大夫只说不让他知道逢春堂移了铺子、不能探朱家闺女的事,但若这石少主开口问其他的,她说不准会“不小心”说溜嘴哩!
谁知道石天澈只是扬起苦笑,没去注意她口中吆喊,失落地往另一头离去。
长安城如此之大,他的脚步却有些迟疑了。
那么大一间药堂,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夸张的是,他所问到的答案全都一样——
在长安城朱雀大街东门,根本没这间叫“逢春堂”的药铺。
是他搞错了?又或者……与朱若沅的相遇,只是他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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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城的另一头,由朱雀大街东门迁移至“水颜坊”隔壁的“逢春堂”,正因石家少主在长安城四处打探逢春堂闺女的消息而吵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