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女人。”胡榛蓂见她气嘟嘟地,迟迟不肯回话,不由得开始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真的是你自己打扫的?我说的是自己一个人。”
“对啦!”何宁蓱愤然站起身,双手叉腰。“你不爽,是不是?”她气愤得开始口出秽言。
“那倒没有。”他耸耸肩,不把她的怒意看在眼里。
她气得牙痒痒,但又不敢上前揍他。耍狠她又要不赢他;比无耻她更不是他的对手:若说要出缺德,那她只有靠边站的份。
“让开!”她推开他,不想再和他啰唆。
胡榛蓂微微让开身,避开她推过来的手,健臂一伸,像抓小鸡似的拎住她的衣领。
“你要去哪?”
“洗澡!”洗去这一身秽气。何宁蓱连挣扎都懒得做了,干脆就让他这么拎着。
“你先别忙。”胡榛蓂拎高她的身子,让她直视他的黑眸,“先去把衣服冼好、厨房收拾好再说。”
何宁蓱双手垂在身恻,疲倦地摇头道:“我的衣服明天再洗就好了。”
“谁说你的衣服来着?”他轻哼一声。“我放在洗衣篮的脏衣服你没洗干净的话,不准上床睡觉。”
看着他坚定的双眼,何宁蓱知道自己只有认命的份。“我知道。”
“很好。”胡榛蓂满意她笑了,摇摇她的身子,他又说:“别忘了还有厨房。”
“什么厨房?”何宁蓱被他摇得有些头昏,只能愣愣地问。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何宁蓱这下已经气到没气了,只能气虚地问:“你又对我的厨房做了什么?”
“你自个儿不会去看!”胡榛蓂突然松开拎住她的手,不顾她死活地让她跌落在地。
何宁蓱像个弃儿般,垂头丧气、可怜兮兮地跌坐在地板上。
“你最好收拾好厨房再去洗澡。”在步出衣物闲时,他警告地丢下话,“你敢全身汗臭地上床,我一脚踢你下去。”突然想起什么,他补充道:“对了,我把客房拿来权充我的临时书房。你原先那间书房的采光我不喜欢。”说完,他不理会仍旧无力跌坐在地的何宁蓱,径自回房睡觉。
※ ※ ※
阴暗的巷弄褢,三个畏首畏尾、全身狼狈不堪的男子聚在一块,眼底全都闪着恶狠的光芒。
“该死!这次又失败了!”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气愤地吐了口痰,抖着手从口袋拿出一支烟塞到嘴里,又从胸前的口袋拿出打火机,试着想点燃香烟,却许久都点不燃。
“我来!”站在他身边的男子被他抖个不停的手弄得心烦意乱,气急败坏地抢下他手中的打火机,没两下便帮他把烟点着。
“你们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才好?”另一位看似委靡不振的矮小男子,搓揉着双手,紧张不安地看了看四周。
他们连续失手四次了,胡榛蓂的人好象已经盯上他们了。“昨天上午,有条子找上我家了。”刚才抽烟的男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当场让诡谲的气氛更不安上了几分。
“那你说了什么?”帮他点烟的男子追问。
他急忙摇头,“我当然什么都没说。”
“那条子说了什么?”刚才帮他点烟的男子不安地又追问道。
“他们也没说什么。”他用力地吸了口烟,试着压下不安的情绪。“他们只说是例行公事,上头要他们把去年以前离职的员工做个调查,我刚好是头一个。”
“妈的!”刚才问话的男子忍不住出声咒骂。“胡榛蓂那王八蛋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条子第一个就调查到你身上。”
“是啊!那王八蛋的运气实在旺得吓人!”
先前的矮小男子突然轻颤了起来,担心不已地开口:“昨天下午,条子也找上我了。”
不管是照姓名笔画、离职顺序,怎么算都不应该先找上他呀。
“那你……有没有说什么?”其它两人吓出一身冷汗,颤声问道。
“没有!”矮小男子用力摇头。“条子说我是他们找上的第二个人。”
点烟的男子低声骂道:“他妈的!”难道那个姓胡的混帐真的运气旺到这种程度?
矮小男子看向他,忧心忡忡地问:“会不会待会儿条子就找上你?”
“呸!”他重呸一声,白了矮小男子一眼。“你少乌鸦嘴了!”可是他心里却突然发毛了起来。
他们三人这半个月来紧绷的神经在这时绷得更紧了。
第一次,他们决定寄炸弹给胡榛蓂,想炸死他,但是炸弹却在还没来得及送达他手中之前,就自行爆炸了。
第二次,他们跟踪他到阳明山附近,决定趁他不备剪断车子的煞车线,让他在下坡时煞车不灵,撞上山壁。怎知三人才把钳子拿出来而已,三更半夜竟然遇上警察到那附近临检。
第三次,他们花了一万多块买通几个不良少年,让他们在大街上开车撞死胡榛蓂。
车子笔直朝他开了过去,竟在最后一瞬间,便生生撞上四个在一旁的吃蚵仔面线的便衣警察,当场被逮。好在他们是透过第三人买通那几个不良少年,所以没被指认出来。
最近的一次,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到南投绑架胡榛蓂的租母,谁知道连胡家闲鹤山庄的墙都还没来得及翻进去,就差点没被六只超大的挪威那狗咬个半死。
到现在三个人都还全身是伤,走路带跛。
“不行!”一开始帮人点烟的男子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其它两人差点没尿裤子。
另外两人吓得抱在一块,颤抖地问:“什……么不……行……”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条子早晚会找上我们。”
“可是条子已经找上我和……”矮小男子闻言,忍不住出声纠正。
点烟的男子怒瞪着他,直到他乖乖闭上嘴,才收回视线。“我们这次一定要狠下心才行。”
他们哪次没有狠下心?另外两人在心里暗忖着,却不敢说出口。
“你们两个手边还有多少钱?”
两人闻言掏了掏口袋,才要回答,点烟男子已经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大白痴!”他当初是疯了不成?怎么会找这两个笨蛋合作!“我是问你们两个的户头里还有多少钱?”
“不多了。”另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光是找人做炸弹就花了他们不少钱。
“那到底还有多少?”两人乖乖地各说出一个数字。
“好!那再加上我的,应该足够了。”
“你要怎么做?”
点烟的男子眼中闪着凶恶的光芒,残虐地笑了。
“这回,我们……”
※ ※ ※
一大早,何宁蓱憔悴着一张俏脸,整个人又倦又累,不想说话。
从昨晚到现在,她总共睡不到四个小时,洗衣服、又打扫被胡榛蓂弄得一团乱的厨房,忙到大半夜,这会儿她真的快累趴了。
而胡榛蓂专注地看着今早刚送到的财经报纸,压根儿不理会在一旁泫然欲泣的俏佳人。“咖啡。”他连头都懒得抬,直接朝她命令道。
何宁蓱有气无力地抬头望向他,“意大利咖啡?”
他在报纸后头点点头,也不在意她是否瞧见。
她努力振作起精神,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研磨式咖啡到咖啡杯中,然后只加牛奶不加糖。“你的咖啡。”她将咖啡放到桌上,转身才要继续去张罗他大爷的早餐,就被他从身后捉住,一把跌坐到他腿上。她尖叫一声,了怕跌倒在地,她连忙勾住他的颈项。
他丢开报纸,改搂着她的细腰,调侃她笑道:“干嘛一早就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