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与几名要臣聚会,在商讨过后,特别去将那名宫女,还有曾跟苏嫣儿住在一起的小金子跟小开子全叫来问话,在听了皇上曾经说过什么“进来几次”的暧昧对话,他们是个个头皮发麻,脸都绿了!
在斥退小金子等人后,该文官心急如焚的道:“不行!皇上是个明君啊,不能让他走偏了,咱们得拉他一把!”
“皇上就要微服出巡了,咱们能阻止什么?”
“太皇太后跟公主不是要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有了,咱们就将手上的奏摺拖个几日,一直拖到她们回来,再让太皇太后来定夺。”
众臣虽然如此决定,却阻止不了朱皓熙高昂的游兴,在交代几名要臣一些事后,他在翌日一早就带着苏嫣儿出宫,留下欲哭无泪的臣子们。
而就在这个下午,太皇太后、朱贝儿带着一名延请来的五台山高僧回宫了。
几名重臣立即要求辟室一谈,太皇太后见他们神情严肃,只好要朱贝儿先带那名高僧去休息。
“究竟是什么事?”两鬓白发,雍容华贵的太皇太后不解的看着众人。
几名大臣赶紧将朱皓熙跟苏嫣儿之间的事一一道来。
“真有此事?!”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臣等不敢造谣,何况,臣等对皇上忠心耿耿,只希望皇上好啊!”一名重臣沉痛的表示,其他人更是点头如捣蒜。
她沉眉敛眼的看着他们,“哀家明白了,你们先下去。”
众人先行离开,朱贝儿下一会儿也回到大厅,有些不平的道:“祖奶奶,皇兄居然微服出巡了,真不够意思,我们才刚回来呢!”
“哀家知道,哀家正头疼呢!”太皇太后边想边摇头,“我看还是要找些妃子进宫才好。”
“祖奶奶在说什么?”朱贝儿边问边走到她老人家身后替她捶捶背儿。
“你皇兄他……唉,哀家担心他……”她将重臣们说的话简单转述给孙女听。
朱贝儿一听,噗哧一笑,“祖奶奶,他们想太多了,皇兄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小太监!”
“可是这次出巡居然只带那名小太监,他以前至少都还带有武官、御医和德高望重的老臣一起相随……”
“也只有参与出巡的人知道,皇兄一出宫后,就坚持单独行动,只言明两个月后在哪个地方会合,所以,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从无人知晓。”
“就是这样哀家才担心,他会不会是趁这机会在外面做起荒唐事?”
“祖奶奶,皇兄是个有分寸的人,你不必太担心了。”
“哀家不得不担心,”她摇摇头,拍拍孙女的手,“你皇兄没几岁就登基,个性早熟,说到治国,如今是四海升平、刑错下用,他的能力是无庸置疑,可是在女人方面,他的确是不正常啊!”食色性也,没道理他没有情欲。
相较于太皇太后的忧心忡仲,朱贝儿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皇兄只是在等一个对的女人。”
“对的女人?”她咀嚼这几个字。
“是啊,我跟皇兄都是一样的人,宁缺勿滥。”她是这么相信的。
“你们怎么会一样,你是女人,皇上是男人,后宫三宫六院怎么可以连一个妃子都没有?”她愈想愈不对,“不成,传哀家懿旨,哀家要替皇上选妃。”
“皇兄不会接受的!”朱贝儿拧眉摇头。
“我会逼他接受。”
完了,看着祖奶奶那双坚定的眼神,显然这次为了皇家的香火,她是打算一意孤行了!
第六章
苏嫣儿从未跟朱皓熙微服出巡过,但自他们出宫的这一小段日子以来,她开始怀疑,他真的是名仁君,是好皇帝吗?
他们一路往江南而行,甚至可以说是游山玩水下江南的。
虽然这一路下来,并没看到什么怠怱荒政的父母官,也没遇见什么贫困老百姓或递状告官之事。
看到的,全是人民安乐一片的繁荣景象,可这也有可能是表象啊,像她跟古瀞芝落脚南京时,也过了段太平日子,但后来还不是发生邵弘文贪图她美色又仗势父亲为亲王强娶她的事件,也才会演出那场荒腔走板的抢亲记。
如今回想,难怪邵亲王会被调回北京、邵弘文被发配边疆劳役,朱皓熙口中“有力的朋友”指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此时,他们正乘轿继续南下。
“朱爷!”因为是微服出巡,他要她改唤他“朱爷”,殊不知,对她而言,这两个字反而更加熟悉。
“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每个城镇都住上几天,而不是一路乘轿南下?”
“为什么?”他看她一眼。
“这样才有机会看到或听到一些不好的事吧?”
“在朕的治理之下,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他这话可是带着半威胁的口吻在反问。
“呃——”她被问得语塞。
接下来的路程,她聪明的选择闭嘴,虽然她实在很想问,他到底在赶哪门子的路?有时还赶夜路,连客栈的费用都省了!
直到接触到熟悉的风景,她这才惊觉他们竟然已经抵达南京了!
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他直接命轿夫将轿子抬到水岸码头,而一艘华丽以金黄色丝绸帘幕点缀,足有两层楼高、气派又不失典雅的美丽画舫已经停靠在一旁。
两人同时下了轿,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可以说是她此生见过最漂亮的船舫,还不知道,这是朱皓熙在决定微服出巡的那一天,就派快马南下,差人日夜赶工准备擒拿她这个小贼婆的船。
因为有些帐,总得慢慢的算!
“漂亮吗?”他微笑的看着她。
“嗯。”
“这船是朕特别差人造的。”他以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道。
她一双美眸熠熠发光,“好漂亮啊。”
“上船吧,我们还要去接一个人。”
他边说边上了船,她连忙跟上。
轿夫将两人的行囊全搬上船后,即必恭必敬的行了礼,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船上那几名撑篙划桨的船夫,她感觉有些不对,不过看到朱皓熙已走进画舫内,她只好连忙跟进去,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将那触感细柔的绸缎帘幕全部放下,完全阻绝了外面的视线,
“朱爷刚说还要去接一个人,是什么人?”
她好奇的边问,边为舒服的半卧在贵妃椅上的他倒了杯茶。
“是朕的红粉知己。”
闻言,她浑身一震,手上的瓷杯也泼洒出茶水,在他扬眉狐疑看她时,她勉强挤出一笑,擦拭一下杯沿,再添了茶,这才惴惴不安的端到他面前,伺候他喝茶。
再拿着空杯子回到桌上时,她的心益发忐忑不安起来。他有几个红粉知己?
如果他指的是她,那下惨了?
可如果他指的是另一名红粉知己,那她不是只有惨而已,还会心痛!
“你也坐下来休息。”瞧她有些心魂不定,他的心情倒是不错。
她坐了下来,但不一会儿又站起身,偷偷拉开帘幕看着外面的运河景致,随着这艘船缓缓的驶往她熟悉的风景而去,心是不痛了,却因为太过紧张而闹胃疼。
完了,这下怎么办?
她偷偷瞟了眼闭眼小憩的朱皓熙一眼。他外表看似严峻淡漠,但一见到她,第一件事可不是谈什么近况,而是直接抱着她到床上“叙旧”,可这会儿是古瀞芝假扮她,这万一……
她的胃又是一阵痉挛,实在坐不住,又站起身,不由自主的踱起方步,往外头一看,已经愈来愈接近倾熙园了,她交缠着十指。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