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七仔狐疑地看着易如璘。
这发育不良的女生会烂成这样?本想尝尝处女滋味的。
“哈哈哈,咱们的阿邦居然开荤了,老子没兴趣玩了,我才不想玩这个被没带种的男人玩过的女人。”
“算了算了,我出去找,你碰过的女人我还真的没兴趣。”七仔脸上写满鄙视。
说完,就和五哥离开了。
直到听见他们锁上了外锁,阿邦从布满灰尘的窗户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原本畏缩又粗鄙的神情立刻回复成原本的模样,仿佛刚刚是被人附身似。
他急急忙忙把易如璘嘴巴里的布拿掉,并替她松绑,再将她的上衣拉好。
阿邦一边松绑一边说:“对不起,我不这样做,你真的会被玩得很惨,他们真的很变态。”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就是见不得易如璘被凌虐。那么聪慧的女孩,太可怜了,他舍不得她就这样被老大们给毁了。
一松绑,双手一得到自由,易如璘立刻扑向阿邦,抱着阿邦嚎啕大哭。
第一次被拥抱的阿邦,完全的不知所措,大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不要哭啦,你又没有被破瓜,还是被我打得太痛?”
阿邦轻摸她红肿的脸颊。“对不起啦,我有断掌,打人很痛。但是如果我不做得逼真一点,你现在就不止是哭而已了,七仔和五哥玩女人都是出名的变态。”大掌仍不停地轻拍她的背。
易如璘抽抽噎噎的说:“谢谢你。”
阿邦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坏人耶,和他们同一伙的,道什么谢,白痴小鬼。”他揉揉易如璘的发,低低的骂:“笨蛋。”
易如璘依然止不住哭泣,哭哭停停的,而阿邦的大手,则不停地来回拍她的背,笨拙的安慰着她。最后,易如璘哭累的躺在阿邦怀里。
“靠,你还睡得着,我是坏人耶,你躺在坏人身上,还睡得着,我真的是他妈的孬种。”阿邦自言自语的小声低语,深怕吵醒了她。就让她睡吧,她一定是吓坏了,这辈子大概没这么害怕过吧。
而他,从小就得面对各种害怕。
睡了一会,易如璘迷迷糊糊地醒了,发现自己躺在暖暖的怀里,忍不住的,她轻巧的把蒙住双眼的黑布稍稍往下拉。
她看到了。阿邦。
他靠着墙,抱着她打瞌睡;他有着粗粗的浓眉,眉形如剑一般,紧闭的眼皮上有许多横条纹,可以想见阿邦一定有双深邃大眼。
他的脸形十分瘦削,有一点不健康的黑黄;他的鼻梁特别的挺,直又挺;身形满修长的,但真的太瘦太瘦了,实在过于单薄。
易如璘看过的人不算多,但他绝对可以归类为好看的人;他的五官充满了正气阳刚,也难怪他虽处在混浊的环境中,还能保有良善之心。相由心生,他必是不得已的。
阿邦动了一下,易如璘赶紧将黑布拉回,继续假寐。
阿邦看了看睡得像婴儿一般的易如璘,嗯……睡得满熟的,至少睡得着呀,没被之前的事赫到睡不着,希望以后她心理不要有阴影才好。
以后……不知道有没有以后。他当然希望她是有“以后”的。
“喂,小鬼,你还好吧,没死吧。”阿邦轻拍易如璘的脸颊。
易如璘手脚伸了伸,离开他怀里。“多谢你的抬爱,我还在呼吸。”她的声音里还残存着一点哭腔,但至少已恢复了她原有的冷静与慧黠的一面了。
“还能开玩笑呀你。”
“至少我现在是安全的。”
“说实在的,你爸没报警吧?”阿邦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
“我不知道。”易如璘低下头。
“我满怕你爸报警的。现在我还可以罩你,但是龙仔的消息很灵通,我们在警方有卧底的人,若是消息走漏,被他们知道你爸报了警,你真的会死得很凄惨,到时候绝不是我再做场戏打你一巴掌就能了事的。”阿邦想到那情形,不禁打了个哆嗦。老大们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的,而且得罪了他们,想要求一个好死,比登天还难,他们绝对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慢慢被凌虐而死。
“我知道。”她又恢复了冷静。
“真的知道?”
易如璘点点头。
“说真格的,我和你,搞不好会一起死咧,只是先后顺序的差别而已。老大们要是宰了你,消息一定会走漏,那时警察就会撒下天罗地网的追捕我们,到时候,最先被牺牲的一定是我。”他满脸的不在乎,接着又说:“不过,这样也好,我早就活得很不耐烦了,哈哈。”他只求一个好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被牺牲的一定是他?
“其实我们的组织很大,上面最大的头头,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我只知道组织满大的,兄弟不少,但我真正见过的其实没有几个。他们不轻易现身的,只出个命令,完全靠我们这些小喽啰拿命去替他们卖命。”
“那你犯过哪些案?”她满好奇的。
阿邦轻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我还真他妈的不好意思说出来咧。我只是组织里等级最低的小偷;我五岁就进组织了,所有坏人该要会的‘技术’我都会。在组织里,只有我十八般武艺都精通,举凡偷、抢、拐、骗、制作炸弹、杀人、打架我都会,而且我做得特别干净俐落,也学得最快。”阿邦说话的口气里有一丝骄傲。
“那为什么你还是小喽啰?你这么厉害,应该很受重用,为什么出了事一定会先牺牲掉你?”易如璘依着逻辑发问。
“你脑筋动得真快,马上问到我的痛处啦,小、鬼。”阿邦粗里粗气的说。
沉寂了一分钟,阿邦仍没有回答,易如璘也不急着问。
“我怕血。”阿邦苦笑。“我是那种做不了好人,也做不了坏人的人。我不够狠,什么坏事都做不了,只能做最低等级的小偷。因为什么事都不能做,所以我这种人被牺牲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不要这样说,天生我材必有用。”
“小鬼,天生我材必有用,是用在正常的环境。我生长的地方,就是要我狠、凶、残、毒,这些特质我都欠缺,所以,我这辈子就只有等着被牺牲,呵。”他轻轻叹口气。“这样也好,早点死掉,看下辈子能不能投个好胎,像你一样,在好人家出生。”
“你很聪明,只是环境不对,不然你会很杰出。”
阿邦轻蔑一笑。“杰出?我只有国中毕业。”
“而我,却连国中都没有上过。”易如璘幽幽一笑。
“为什么?”
“我一上学就发病,后来干脆在家自学,我爹地请家教来帮我上课。”
“唉,你也算是一个可怜人。”
“可怜……”易如璘玩味着这两个字。“我不可怜呀,我一死就解脱了。我爹地和妈咪才可怜,他们会很难过的。通常死的人就感觉不到痛苦了,而活着的人,会因为难过、怀念而被死去的人牵制住,所以活着的人才真的可怜。”
“说真的,你还真他妈的冷静耶。是吃什么长大的?”
“老子说,生死存亡属一体,生是顺应自然,死也是顺应自然,如果心安理得地顺应自然,那么生死哀乐的情感就不会产生,也就会对死亡无所恐惧了。”
“老子?你爸哦?”
易如璘轻轻一笑。“老子是中国历史上一个伟大的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