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忠叔,我到书房去听。”
骆碠冀在她起身前拉住她的手,戏谑地问:“要不要我陪你?”
“放心。”仓还寒笑着白了他一眼,佯装认真地回道:“我还不至于在自个儿家里迷路。”
他在她脸上轻吻了下,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等你,快点回来。”
仓还寒羞红了小脸,连忙起身往外走。
一等她离去后,骆碠冀随即神色一敛,吓起眼怒瞪着想偷溜的季忠。
“等一下。”
“先生,什么事?”季忠讪笑地问。
“你说呢?”
季忠自知理亏的干笑两声,他已经尽量在改了,可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得过来。
为了避免再被刮一顿,季忠连忙转移话题,“先生,你要我洗的照片我拿回来了。”说着,他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叠照片,迫不及待地递了过去。
骆碠冀警告地又瞪了他一眼,才接过他手中的照片。“我给你的底片全洗出来了吗?
有没有曝光的?”大学毕业后,他就没再碰过相机,以往的技术不知道还在不在?
“没有,照片全洗出来了。”他突然想到骆碠冀交代的另一件事,“还有,先生交代我买的相框也买好了,全都放在书房里。”
骆碠冀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忠叔,辛苦你了。”
“不会。”季忠摇头笑道,突然有感而发地说:“先生,你最近气色好很多,尤其和一个月前刚病倒的时候相比好更多了。”他就知道太太回来后,先生的病情一定会好转。
骆碠冀下意识地摸摸脸,不自觉地笑道:“是吗?我的脸色真的比较好?”
“是啊,尤其和太太度假回来之后,先生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了。”
闻言,骆碠冀开心地直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我和还寒决定每隔半年,我们俩都要休个长假,把全世界好玩的地方全逛过一次。明年夏天,我们打算到夏威夷度假。”
看到骆碠冀揆违已久的笑容,季忠忍不住哽咽道:“我就知道太太回来后,一切都会回复正常。”
看着季忠一脸感动又想落泪的模样,骆碠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闷声道:“忠叔,你别又来了。”每回见着他和还寒在一块,忠叔就一副感动得想落泪的模样,害他和还寒浑身不自在。
“先生,你这回可要好好对待太太。”季忠拉起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这十年来,太太为了你吃了很多苦,你真的要好好对她,千万不要辜负她了。”这屋子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他和他太太全看在眼底。一个刚过门的小新娘,非但没有丈夫陪在身边,婆婆和小姑还动不动就上门找碴,恶意欺压。
他们夫妇是下人,没什么立场多说话,可是太太的委屈他们全看在眼里,也着实为她抱不平。“我知道。”骆碠冀轻叹口气。虽然还寒不说,可是当年她所受的委屈,他全从碠书那儿知道了。原先他只知道妈和碠芷反对他娶还寒,万万没料到她们竟然会恶劣到上门欺负她,硬逼着她和他离婚。
季忠满意地点点头,不一会儿又犹疑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骆碠冀。
“忠叔,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季忠紧张地抿了抿嘴才开口,“先生,也许你会觉得我太多事,可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不能再放任小姐在外头胡乱放话了。太太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小姐逢人就说你快订……”
他话才说到一半,楼下传来的嘈杂声便让他住嘴。他和骆碠冀不约而同地转向窗外。
“先生。”季婶紧张地跑了进来,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骆碠冀轻望眉头,把视线从窗外移回季婶身上。“为什么楼下那么吵?”
“先生,仓小姐硬要闯进来,门口的警卫说要先通报你,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肯等,还说再不开门,她便要开车撞门,警卫没法子只好让她进来。”仓小姐是太太的姊姊,他们不敢得罪她。
骆碠冀立时沉下脸,冷哼了声,“那泼妇呢?”那女人不是扬言这辈子不会再踏进这屋子一步?
“我要美花在楼下拦住她,我好赶紧上来通报。”
“叫她进来。”骆碠冀语气冰冷的说。
“我知道了。”季婶点点头,才要转身出去,就被站在门口的高佻女郎吓了一跳。
“仓小姐,你怎么可以……”
仓还璇冷哼一声,径自绕过季忠夫妇走到骆碠冀面前。
“仓大小姐来这儿有何贵干?”骆碠冀示意季忠夫妇离开后,语气冷淡地开口。
仓还璇嫌恶地瞪着他,冷嘲道:“你这没用的病号怎么还没病死?上个月我到英国前听说你快不行了,怎么一个多月后,你还活得好好的?”
骆碠冀轻哼一声,以同样嘲讽的口吻反击道:“听说最近顾品罡正和匠心广告公司的女总监打得火热,还听说这女总监长得娇艳动人,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仓大小姐,你怎么说都是顾董的未婚妻,知道的事肯定比我这个外人详细些。”
仓还璇脸色一沉,愤怒道:“顾品罡和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我有没有管好我自己,好象不干阁下的事。”他冷冷地说。其实他会对她那么深恶痛绝的原因,都得拜她的末婚夫顾品罡所赐。两人分手后,那姓顾的死家伙四处宣传仓还璇为了他把他甩了,害他差点成为人家的笑柄。
“哈。”仓还璇嗤笑一声,目光鄙夷地睨视着他,“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管你。”
“既然如此,那你到底来做什么?”
“骆碠冀,你太过分了!”一提起她今天来的目的,仓还璇立即怒吼一声,破口骂道:“还寒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待她!你害她失踪十年,到现在人还下落不明,你丝毫不觉愧疚,竟然还对外宣布要订婚,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这只病猪!这半个月来,这只猪和一名移民到英国的教授的女儿订婚一事,已经在英国侨界传遍了,她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能。
最后她气不过,搭了第一班飞机直飞台湾,为的就是要找这只负心猪算帐。
“道听涂说。”骆碠冀冷笑一声。“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怪你和姓顾的笨蛋老是吵翻天。”
“你——”仓还璇涨红了脸,平时女强人的姿态已不复见,她气呼呼地拿起抱枕就要往他脸上砸过去。
骆碠冀看出她的想法,倏地半瞇起眼,语气冰冷地警告道:“仓还璇,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她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你敢!”他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
仓还璇气得咬了咬牙,不顾一切地丢出手中的抱枕,不过她并没有打中骆碠冀,而是打到突然冲到他身前的短发女子。
短发女子闷哼一声。刚换新的抱枕在骆碠冀的要求下,棉花塞得特别结实,再加上仓还璇足以媲美运动健将的手劲,当场打得她有些眼花,整个人蹲在地上。
骆碠冀眼尖地瞧见仓还寒从门口闪进来,一副伸手想替他接住抱枕的模样,他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就见到抱枕已恶狠狠地K中她的小脸。
他紧张地蹲低身子,心疼地拥着她,“你没事吧?”
仓还寒把脸靠在他肩上,仍旧有些头昏眼花。“我没事。”
“你为什么突然跑出来?”他又心疼又气恼地骂道:“你这个笨蛋!你连篮球和棒球都分不清楚,你以为接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