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有……莲花?”青莲为之动容,眼柔唇扬的面露惊喜。
流泉之下竟是水面如镜的深潭,潭中浮莲千百朵,朵朵千娇百媚的盛放着,摇曳生姿的婀娜,散发出浓而下冷的清香。
平静潭面下的水流动着,濯涤出莲的清艳,水珠滚动在莲叶上,透着琉璃光彩,聚滴成洼地形成小小地塘,有只蜻蜒停在上头。
此时的静谧是纯然的美景,没有人声的纷杂,亦无世俗红尘的气息,绝美如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自在地随四季更替而美丽。
“试试看这水温,包管你终身难忘。”风寄傲的神情带着些许得意,十分满意她脸上惊艳的欢喜。
“水温?”她微惑的偏着头,纤指轻触水面,“呼……好冰!”
怎么会冰得如雪?由指尖冷进整只臂膀,蓦然一凛。
“这叫冷泉,是女子美肤之圣泉,浸泡其中能肤细肌嫩、宛若莲办般细致白皙,吹弹可破。”清腹秽,濯体恶,污浊不生。
美目倏地一眯,气抽入鼻。“你不会那么做吧!这泉水会冷死人。”仙亦然。
“不会什么?你倒是说来我听听。”周寄傲眼露兴味地抚过细滑玉臂,一抹幽光一闪而过。
“不、不行,我一定会冻死。”她坚决的后退,不肯屈从。
“我陪你一起死。”真要冻得死人就不会令人趋之若狂了。
“什么?!”
尖叫声未起,水波先溅,仙子轻盈的身影终究敌不过男人的蛮横,青莲一有逃走迹象,如影随形的大掌顺势一揽,指缠纤腰抛出臂弯。
扑通一声,人落水扬,溅起的水花和虹影相辉映,出水芙面更显娇美,低温的流泉冻出桃腮晕酡,绋丽旖旎好不动人。
莲在潭中,人在莲间,点点美色缀着湖光山色,终究是人比花娇,或是花色衬托出人儿的柔美,那一瞬间的青莲竟美得让人忘了呼吸。
“好美……”风寄傲忘情的低喃,掬起垂柳般的柔丝轻握掌中。
人间仅有的绝色。
“嘶……好冷!”她觉得四肢都快冻僵了。
冷泉,顾名思义自是冷得寒彻骨,叫人难忘冻冽的滋味。
“很快就不冷了,你会发现它是人间美味。”暗沉的黑眸盯着水面下两朵雪藕,玉润珠圆地诱人采撷。
“人间美味?”他犯傻了吗?竟用美味来形容眼前的景致。
胸前一颤,青莲微微咋舌,霎时明白他口中的美味指的并非荷生绿波的美景,而是她这朵活生生的清莲呀!
“你穿太多了,少穿一件才不觉冷。”他伸手一挥,扯下她蔽体的外衣。
这是什么谬论?为好色找借口。
单衣微掀,香肩玉露,袅娜纤巧,娇艳轻灵,半点紫云染嫣色,酥胸羞掩透着含露娇辉,水媚腰身疑无骨,若隐若现地遮下住春色。
青莲虽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已被健壮的男性胸膛迷惑住,两眼睁大的盯着宽厚胸膛逐渐逼近,身上衣物也一件件减少。
不识销魂味,不知人间极乐。她此刻脑中浮现这句话。
“这是不对的……”青莲虚弱地低哺,推拒的柔荑反而攀向健背。
“得享欢愉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绝对没有错。”就算有错也是她美得太诱人,叫人情不自禁。
风寄傲裸身将她抱离水深处,就着浅水滩一尝初绽的红杏,不让她醉人的风华溜掉,一再以唇舌吞噬她口中的娇喘。
流泉飞瀑,荷心轻颤,花开三月犹带春,见羞的林鸟飞向叶密处,斜照的落霞移至山脚下,一场云雨竟是情缝时。
风,带着凉意地催人早归。
重帐深下莫愁堂,卧后春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唯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未妨惆怅是清狂呀!
“还是错了……”青莲失神的哺语,枕臂相偎。
“是错了,看你下回敢不敢无动于哀,一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他要她无时无刻的惦着他,不可一日或忘。
“错在迟了十四年……”她早该一尝人间情爱,以致错失了多少极乐。
“你说什么?”他没听到“十四年”,光那句“迟了”就够他火冒三丈。
风寄傲从不认为自己是善妒的人,但她的话让他无法等闲视之,那句“迟了”到底是为了他有感而发,还是为她错过其它男子?
他很介意,非常介意,碍于颜面问题又开不了口,气闷在胸,阴沉着的脸不似刚由鱼水之欢得到餍足的得意,反而阴郁得令人遍体生寒。
“你喔!又在揪什么心,我人就在你怀中,还有什么不满足?”人前威风凛凛的冷面庄主,人后却是爱耍性子的大男人。她暗笑。
“人在心也在吗?”他双臂收紧,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青莲一顿,眼波流转如媚,“试问你的心在否?”
“是我先问你,不要岔开话题。”他凶恶地翻身将她置子身下,横眉冷竖。
“你心有我,我心必有你。”她不直接给他一个痛快,俏皮地打着哑谜。
“你……”他想再逼问她,但在见她微打个哆嗦后,便收敛了厉色。“真没用,这点冷也承受不住。”
她回睇。“人家是姑娘耶!哪比得上你钢筋铁骨、皮粗肉厚?我要受了寒,看你急不急。”
“谁急了,啐!”他才不管她死活,谁叫她老爱惹恼他,不像一般女子倾心于他。
风寄傲解下外衣为她披上,单手轻拢她微湿秀发,将其拉至衣后以免寒意上身,再以指当梳滑过如云的乌丝,轻柔梳理。
侠骨柔情,铁汉丹心,饶是冷面阎罗也成绕指柔,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喜爱女子的眷宠、贴心,怕她受寒挨冻地成了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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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拿炭火来!水,水在哪里?还有刀子呢!要你们煨红刀面还磨蹭什么,不想救人是不是……那个谁,快拿床被子过来,不要拖拖拉拉,盆子呢?笨手笨脚……又吐血了,干净的布巾……不不不,不要拍背,会伤及内腑,对对对,要小心点,先划开皮肉放血……”
一向和煦温雅的男子忽地变了个人似的,疾言厉色地失去平日的和善面容,语气一声急过一声,声声急切,神情凝重地如同夜鬼出巡。
豆大的汗珠如雨水直落,湿透了全身犹不自知,手中的银针一根快过一根、染红的布巾一块接着一块,承接血水的脸盆已不敷使用,连痰盂都暂且撑着。
萧化赞的脸色从未这么惊慌过,医人无数的他自认为天底下没什么病痛能难倒他,只要经由妙手一诊治,少有人不回魂。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少见的慎重,急中有序地翻阅师父医圣万弃留下的医书,一边封穴下针,双管齐下地想找出此症的源头。
他很怕,真的很怕,怕会徒劳无功,生平仅见的怪异毒素游走患者全身,中毒者起先并无异样,等毒发作已来不及抑止,抽搐的四肢如蜷缩的犰狳,口嘴突出肤似甲,僵硬得几乎无法落针。
“庄主回来了没?快派人去找一找。”要是他再不出现就来不及了。
“派了,派了,能动的家丁和护院全派出去找人,到现在还没有一丁点消息。”真是急死人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再去找,把地全翻了都要找出来,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他不是人吗?出大乱子还在一旁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