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她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好友,不期然看到Rita脸上两行细细的泪痕。她的心陡然一紧,递过去一张面纸后,柔声劝慰,“傻瓜,为什么要哭?”
Rita接过面纸,胡乱在脸颊上擦拭了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只是有些受不了我姊和姊夫。”她抱着外甥女换了个姿势,轻叹了口气,“夫妻之间一旦反目成仇,往日的情份总会荡然无存,”说到最后,语音哽咽,“既然这样,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
“Rita——”雅嘉轻唤她的名字,对好友的想法大感诧异。
“是真的,嘉嘉。”Rita看着她,又苦笑着将视线转开去,“人都说听千言万语的大道理,不如身边一件实在的小事能够触动你的心。我先前对生活、对感情都随意惯了,总觉得事在人为,获取幸福并不见得怎样困难。”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你也知道的,自从宝宝降临到这个世间,我姊和姊夫为人父母的那种骄傲和喜悦就深深打动我,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嫁一个不错的丈夫,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漂亮孩子,这是朴素而美好的愿望,不是吗?可是没想到姊他们不到一年的婚姻这么快就划上句号了,我姊是应该负大部份的责任,但……”
“唉,我也懒得去评论了,只是忽然就对某些东西失去信念。婚姻、男人和女人、相护相守,好像真的是些很不牢靠的东西,像乐透彩一样,能拥有的幸运儿凤毛麟角。”
顿了顿,她叹息着摇了摇头,“反正我对自己不抱期望,我从来就不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话至此,平素灿燸活泼的她神情竟是这样哀戚。
雅嘉全然怔住。
Rita的话语和神态触动她心灵深处最柔软的所在,视线也变得一丝模糊。
“别胡思乱想!”伤感中难抑激动,她的双手握成拳抵在桌上,“我一直都相信你说的——人活在世上,幸福全赖自己去追求。婚姻并不是买乐透彩,人生更不是!”
Rita苦笑,“嘉嘉,你已经够幸福了,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可我没有。因为人跟人之间,一辈子的所得全都不一样。多和少,是各人的命,你明白吗?”
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雅嘉默然了。
多和少,是各人的命……
难道一切在冥冥中真已有定数?那么她的将来呢,还有祁风,以及他们俩共同的将来呢?她闭了闭眼睛,思绪开始飘移。
她最大的幸福成形在这一年中,而如天气转凉,岁末将至,她的幸福会随之消弭吗?
积月来的思念和委屈涌上心头,她比任何时刻都渴望未婚夫的怀抱。但是办不到!这一段艰难的时光还没度过,未流下的泪水在眼眶中干涸,心却益发酸涩和迷惘……
她和祁风的未来又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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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将近三个半月后,雅嘉收到一通电话——
当时她正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总经理,待会儿会上要用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妥当,还有一份等复印完毕,我一齐给你送进来——”
小祝的声音突然中止,一通外线电话强悍地插入,“小嘉——”略带喑哑的男性嗓音。
是祁风!
原来是小祝在向上司汇报的同时,一听外线电话居然是祁风打来的,二话不说就给转进来。
雅嘉整个人怔住,浑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嘉?”听筒里再度传来渴盼已久的熟悉声音,却似带着浓重的疲惫。
“祁风,我好想你!”雅嘉脱口而出,情难自禁,百味陈杂的泪水冲破防线,滑过她弧度优美的脸颊,滴落下来。
三个多月的思念终于得到回报,在这一瞬间,心爱的声音落入耳畔,落入她心里!
“小嘉,来我办公室,我想见你!”祁风在电话那头急切地道。
好!心当下做出欣然的回应。
但在下一秒,理智占据上风,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祁风,现在恐怕不行。”她艰难地向他解释,情感和理智激烈交战,“再过五分钟,我必须亲自主持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等会议一结束我——”
“不行!就是现在,我要马上见到你!”孰料未婚夫果断地拒绝她,“你把会议延期,不然交给下属,总之你给我快过来!”
话里的焦躁和不满让雅嘉吃了一惊,心也越加揪紧,“我、我尽快提前结束会议——”最后一丝理智仍顽强地坚守,纵然已心乱如麻。
“不行!”还是断然的拒绝,越加暴躁,“你听到了没?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就在十分钟后。”
然后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雅嘉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再也没去两相权衡,她匆匆取出车钥匙,推门而出。
“总经理?”小祝正巧捧了厚厚一叠资料站在门口。
“我——”雅嘉只觉头痛得要命,手扶住额头,皱眉快速地吩咐,“把会议取消,顺便取消掉我今天所有的行程,我有事必须出去,今天很可能不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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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一根绷紧的线拉扯着,雅嘉不得已闯了两次红灯,七分钟后,她的车已开至兴臣集团的大楼下。
“小嘉——”秘书小柯把她领进去祁风办公室时,他正端着一杯咖啡,品味又浓又苦的黑咖啡。看见心爱的人儿,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神情疲倦至极。
略显凌乱的发丝,浮滞迷蒙的眼神,看得出严重缺乏睡眠,雅嘉的心不由得揪紧。
“祁风,你看上去很累。”她快步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咖啡杯,然后心疼地看着他,“这一段时间,你常常这样吗?”
想到过往的几个月来,她无法为他分担什么,无力和心痛就不可遏制地浮上心头。
“先别说那么多。”握住细滑的柔荑,祁风用残存的气力振作起精神,“我的确很累,所以你要陪我睡觉。”也不管秘书犹好奇地留在室内,他拉了未婚妻就往休息室走。
雅嘉的脸上飞过一抹娇羞。
这家伙,说那么白做什么?
休息室的门装有感应装置,人一走近就自动开启。祁风一跨进去就开始解衬衫上的钮扣,雅嘉吓得赶紧止住他,“风,你、你没有话要交代小柯吗?”
他“哦”的拍一下脑门,转头吩咐道:“从此刻——”他抬腕看一下表,“下午两点二十五分开始,一直到明天正午,任何人来访都不许来打扰我。除非兴臣大楼要被人放火烧掉了!”
嗄,这算什么话?
雅嘉和小柯同时在心里感慨。
“好了,没事了……”他疲倦地闭闭眼,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两人步至休息室中央,随即自动关闭的门和绝佳的隔音设备使整个空间处于一种静谧状态。
祁风不耐烦地甩掉外套、衬衫,顺便扒掉雅嘉的外套,然后拖着她倒入大床,动作有些粗鲁和霸道。
“风,你不是很累吗?”小女人心理建设不够,吓一跳后,急急抵住未婚夫压来的赤裸胸膛。
“没错!”他没好气地抓下她的手,强悍地把脑袋侧埋进她胸前柔软的丰盈里,“所以我现在没有别的动机,只不过想好好睡一觉。”说完,他就闭上眼睛。
“风——”雅嘉扇扇长睫毛,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