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舒妈自动翻译成——大猷只对她一人温柔又善解人意。
好家伙,这个臭儿子,他何时对老妈温柔又善解人意了?她还以为儿子天生没长这条筋,害她这个做妈的一直觉得很内疚,想不到……哼!
不过这冷小姐很会照顾猫又得她的缘,如果大猷娶了冷小姐,那阿金的未来可就幸福了,她随时要去美国,也不会担心猫没有受到妥善的照顾。
嗯,娶定了!舒妈拍案。
“书亚,有空常来我们家走走嘛。”舒妈语气变得更亲热了。
冷书亚即便觉得舒妈的态度很可疑,也没有表现出来。她轻扯嘴角淡淡一笑,没习惯对人热情,只是弯身打开猫笼。
“书亚,你可以帮我打电话给大猷吗?问他有没有空来载我跟阿金回家。”舒妈知道她这个儿子是工作第一,她得先搞清楚冷书亚在大猷心中的分量,别自己一头热。
冷书亚先是一怔。要她打电话给大猷?这会是改善两人之间僵局的转机吗?
“好。”她翻开名片簿,为两人之间即将来临的对谈,胸口开始发热。
这次,换她主动吧。
舒妈一怔。书亚怎么连大猷的电话都记不住?这么生分,难道她跟儿子之间的火花是自己误会了吗?
冷书亚看着名片拨了舒大猷的手机。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而且是在两人冷战许久之后,她的心狂跳得厉害。
电话响了三声。
“喂。”舒大猷正在开岁未经营会议,见显示的电话号码陌生,以为是银行推铺基金之类的骚扰电话,因此语气有些不耐。
“呃……”冷书亚本不是善于应对之人,好不容易主动联络他,却听见他不怎么耐烦的语气。她慌了!明明话就在嘴边,但就是吐不出口。
“书亚?”舒大猷先是安静了三秒,才不确定地求证。
“嗯。”冷书亚招认。
“这是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舒大猷的注意力瞬间全转到这通电话上,他语气变了个样,温柔得像春风。
“嗯。”冷书亚命自己快说出来电的目的。
“最近忙吗?”舒大猷走出会议室,丢下开了一半的会议,紧握着手机,就怕突然断线。
“还好。”冷书亚低声回应。快呀,冷书亚,快开口说出正事呀。
“你现在在店里吗?”舒大猷语带犹豫,心里另有所思。
“嗯。”冷书亚又点点头。
“我现在去找你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心中的渴望。
他要来找她?是心有灵犀吗?她说不出口的话,他居然知道。
“好。”冷书亚连忙答应,猛点头。
“那三十分钟到。”舒大猷嗓音变得雀跃。
“好。”冷书亚再度点点头,然后挂上电话。
舒妈不明所以地望着冷书亚。
“大猷要过来吗?”瞧冷书亚只敢点头,什么话也没多说,该不会是被骂了吧?舒妈有点不好意思。
“他说三十分钟就到。”冷书亚照实说。
啊?怎么可能?“可是你什么都没说啊!”如果呃、嗯、嗯、还好、嗯、好、好,这些也算字的话,冷书亚只说八个字而已。
“一定是母子连心。”冷书亚随口应着。
只有舒妈心里明白,儿子会抛开工作,这么不顾一切的只为了见冷书亚,是代表什么涵义。如果大猷的回答是忙得抽不出空,那表示两人的关系,他随时可以抽腿。如果说等他把手边的事交代后就过来,那表示两人的关系,他只陷入一点点,稍微挣扎后也能自救。而如果对方根本还没开口,三十分钟后,他真的跑来了,那表示,她即将升格为婆婆了。
三十分钟后——
“书亚!”舒大猷兴奋地进门,看见母亲时一愣。“妈,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载我跟阿金回家啊!难得你这么迅速就赶来了。”舒妈贼贼地笑着。
舒大猷顿时明白原来是老妈利用冷书亚打这通电话,不过此刻他无暇谴责母亲的狡诈,贪婪的眼神早盯向思念已久的人儿。
见冷书亚从母亲手中接过阿金,抱了一会儿,才将它放入猫笼。他感受到她的不舍,一阵心疼。
冷书亚直起身,眼眸与舒大猷相对,却不敌他炯炯的目光而闪躲回避。
“阿金,再见。”她跟猫道别。
“那书亚,我们走了。”舒妈招呼。
舒大猷对她百般恋恋不舍,他不顾一切奔来的原因是为了想见她啊!
舒妈推推儿子。“走喽。”心里却纳闷这两个人互动怎么这么生疏?明明周围散发着暧昧的气氛,却一点也不像亲密的情侣。
舒大猷有千言万语想告诉冷书亚,但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怎么就要离开了?
冷书亚的目光始终不敢与他相对。
舒大猷心下叹气,猜测或许只是因为母亲要她打这通电话,她无法拒绝只好打了;也或许她需要再多一些时间,现在的她还没调适好要面对他……
他不情不愿地提起猫笼。
冷书亚送这对母子到门外,直到车子驶离,才怅然若失地回店里。
舒大猷沉默地紧握着方向盘。
瞧书亚刚刚落寞的眼神,抱走阿金,她的情绪一定会很低落吧。
“妈,你阿金借我。”他突然开口要求。
“不要。”舒妈离开阿金这么久,她正准备要好好地跟阿金恢复感情。
“那你就看儿子一辈子打光棍吧。”舒大猷威胁。
“没那么严重吧?”舒妈吓了一跳。“你借阿金要做什么?”
“你喜欢书亚吗?”舒大猷不答反问。
“喜欢啊!问这做什么?”
“我是要定书亚了。”
哇,这么猛?舒妈从儿子的脸上,第一次见识到他对一个女人如此坚持。
“然后勒?”
“如果你想要书亚做你的媳妇儿,就只有阿金能帮忙了。”
第十章
晚上十一点,冷书亚心情低落地回到住处。
屋内寂静无声。
以往舒大猷的交响乐,三不五时的总会骚扰她一下,但自从知道会影响到邻居后,她再也没听到了。
他还给她宁静的夜晚,她告诉自己,从此回到家后,她终于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了。
可事实则不然,安静并没有洗涤她身心的疲惫。因为失眠,她不再需要藉助闹钟起床。而今晚,没有了阿金这帖良药的陪伴,她的心情似乎更低落了。
她想跟他重修旧好,她想要两人的关系再回到从前;她无法催眠自己,生命中没有了他,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她难以欺骗已爱上他的心……但孤僻的个性深植,她想采取主动,却笨拙地不知道该如何跨出这一步。
今天托舒妈的福,她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打电话给他,当她望着名片上陌生的手机号码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不曾打电话给他。
他一直对她的呵护备至,让她忽略了自己也该同等付出,两人之间的交往,她所给予的竟如此吝啬。
她觉得心虚、愧疚,想起父亲曾说过——谁不犯错?
是啊!她自己在经营这段情感上又表现得多好?她凭什么因为舒大猷的无心之过,就忽略了他珍惜她的用心?
今天的一通电话,他立刻就奔向她,可当他发现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她才打电话,她注意到他眸光里的失望。
这傻子啊!他的傻劲令她心疼。偏她别扭的性子,使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两人甚至没机会交谈一句话,他便离开了。
一想到此,冷书亚满脸懊恼与沮丧,她和衣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