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用依稀听过的拉丁语,破破的说了:“黑伯爵,你知道他吗?”
船夫努力的听懂了,爽快点了头,快速滑行过无数河道,终于,—幢似曾相识的宅第映入她眼底……
“是这里对吧!”船夫说拉丁语。
“你好聪明。”齐芸芸说中文,两人还是沟通不良,但总算找到鹰家了。
船夫赶紧靠边停,露出热情的笑脸,替她提下行李,收了钱,欢迎她这个难缠的乘客快点下船。
齐芸芸付了钱,拖着行李,跑到宅第前,立在门外仰望庭院深深的鹰家。
就是这里……她闭上眼,脑子里仍记得三年前那个面具舞会,鹰斯洛吻了她,她的初吻遗失在这里……
既然来了,她怎能光是站在这里凭吊?她要见到他,当面问清楚才行,这一去三个月,一通电话也没有,是想……始乱终弃吗?
她走上前去,按了电钤……
“谁啊?”对讲机有一个女性的声音传来。
齐芸芸一听是拉丁语,也管不了自己听不懂,直接就说中文:“请问……鹰斯洛在吗?”
对讲机里的人是鹰小琦,她一听有人操中文找大哥,惊奇的改以中文问:“你是谁?”
“我叫齐芸芸……”
鹰小琦纳闷着,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我哥去台湾出公差了,今天晚上才会回到家,依我看快到了吧!”
齐芸芸明白了,此时跟她说话的人是鹰斯洛的妹妹鹰小琦,而她和鹰斯洛错过了彼此。他竟然去了台湾,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应该留在台湾等他,说不定他找过她……
“你确定时间吗?”她内心又重新燃起希望之光,心里所有的赌气全烟消云散。
“确定啊!他搭机前有打电话回来告诉我。”
那他到台湾也曾打电话给她吗?齐芸芸思绪如飞,除了乱这个字,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她此时的心境……“那请你转告他,齐芸芸在圣哲旅馆等他。”
“哦!好啊!”鹰小琦知道那旅馆,依稀记得某年的面具节,她曾把一个女孩从圣哲旅馆骗到家里来……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可没那么幼稚,她在一家室内设计公司当设计师,明天还得把设计图拿到公司和客户讨论呢!
她没空管门外那个人是谁,到时把话带到就是了。
齐芸芸道了谢,心底十分激动,如今她也只能等待了,拉着行李,她再度搭上小船到旅馆。
她盘算好了,想一住进旅馆倒头就睡,怎知……“对不起小姐,你没有先预订,已经客满了。”旅馆老板以英语告诉她。
她累得阵阵昏眩,脚步凌乱的拉着行李定出旅馆,只好就地坐在外头的椅子上等了,反正鹰斯洛晚上就会到,这节骨眼她找别的旅馆,鹰斯洛来了就找不到她了。
她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累到睡着……这一睡,一夜过了,她并没有等到他来……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清晨,鹰斯洛风尘仆仆回到威尼斯的家里,飞机误点,迫使他晚归了。
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三度前往台湾,每次他都独来独往,停留约两天,把公司的事务处理完就走,不曾联络过谁……包括齐芸芸。
说他不曾想起齐芸芸是骗人的,三个月来他一直想把她忘了,但那女孩仍顽固的留在他的情感世界里,像一只小虫咬着他,令他每想一次就难受一次。
她的地址、电话,他—直没扔了作废,他想过要打电话给她,问明白她为何要骗他?但心思百转干回,自我挣扎,最后……—通也没打。
那没良心的女孩,竟也—通电话都没打给他,他何必打?没道理自己先投降,那表示他原谅了她的谎言,他绝不原谅,绝不。
“哥,你回来啦!都早上八点了,我赶着要去公司了。”鹰小琦一手抱着设计图,一手抱抱大哥,就要出门了,走到玄关,她想起昨晚的事,边走边说:“对了,有个叫齐芸芸的女孩说她在圣哲旅馆等你。”
鹰斯洛正在解开领带的手僵住,深沉的目光瞥向妹妹。“你说什么?站住给我说清楚。”
鹰小琦被他突变的老K脸骇着,站定了,老实回话:“我说……有个叫齐芸芸的女人来找你,我说你晚上才会回来,她说,那她就在圣哲旅馆等你,可是你现在才回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等在那儿呢!这样够清楚了吗?”
鹰斯洛动也不动,低声道:“你可以出门了。”
他缓缓的背过身去,不让任何人见到他愕然的表情,更不流露激荡的心情。她来了,目的何在?来请罪,还是带来保险约要他签?
他的心无法平息,她人就在威尼斯,这简单的因素就彻底影响了他,他坚信自己并不想见到她,奇怪的是他的脚下听使唤,僵直的走出门口,吩咐了私人船夫,克制不住自己的命令:“备船,我要出门。”
“老板你想去哪里?”
“圣哲旅馆,”他很懊恼,他并不想去的,他不必自找麻烦,但他按捺不下心底蠢蠢欲动的因子,她大老远从台湾来,他若不见她,他……不甘心。
二十分钟后,鹰家私人的船停泊在圣马可广场附近。
鹰斯洛步行前住小旅馆,早晨的广场鸽子比路人还多,他弯过小路,远远的就看到旅馆外有个小人儿,形单影只的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行李的手把上,样子很像齐芸芸……
“为什么不在旅馆里等?”他低啐,无端的愤怒起来,迈大步前进,愈是看清了,正是她,她脸色苍白,两眼空洞,像是哭过了,也像是病了!
骂人的话硬生生梗在喉头,他站定在她面前,盯着她憔悴的小脸因他的出现而露出一丝惊喜,他刚硬的心顿时被震碎……
“你终于来了,咳……”齐芸芸微微咳嗽,彻夜守在户外有点受凉,整夜没睡又等不到他,害得她一直胡思乱想,忍不住一个人流泪。
“怎么不住旅馆?”鹰斯洛在她身前蹲下,温柔的语调和骂人根本沾不上边。
“客满了。”齐芸芸苦笑。
“你不会从昨晚就坐在这里吧?”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禁不住想把她的手搓热。
“没办法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她委屈的红了眼眶。
“飞机误点了,对不起……”他没理由道歉,但他道歉了,是他该死,不该让她—个人坐在这里等候。
“没关系……我好想你,为什么,你都没有打电话给我?”她一个人负荷了那么久的相思,满心苦涩,泪再也盛载不住的坠下。
“……”他编不出假话来安抚她。
“你有别人了吗?”她怯怯的问。
他用力一甩头。
“那是……你……不要我了,对不对?”她再猜。
他无言以对,她说对了……他正是那么打算。
她惶然,抽回被他握着的手。
他僵住了,紧瞅着她。
而她哭得好凄惨。
第八章
“既然不要我,你也该打通电话告诉我,干么让我一直傻等下去?”齐芸芸溃不成军的流下伤心泪,倏然起身,拉着行李,头也不回的住圣马可广场走去,她现在就要回家,再也不要见到池了。
“我有那么说吗?你听到我亲口说了吗?”鹰斯洛火速追了上来,扯住她的行李,顾不得心虚。
“有,你的眼神已经说了!”她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