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酷刑嘛!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只能以泡面填饱肚子,冰箱里虽然有其他食物,但是有了之前的惊魂记,她哪还敢乱动那台新的微波炉。
唔!是烤肉的香味、还有香肠的味道……肚子里传出的哀鸣更大声了。
难道他不知道把她喂饱是他这个主人的义务吗?
她没好气地掀起眼皮一瞟,那种难吃的饲料叫她怎么下咽啊?眼皮又阖上,如果不是怕突如其来的现身会吓坏人,或是会被当成妖孽乱棒打死,她早就现身跟他抗议了。
咕噜!咕噜!
脑子里净是烤肉、烤香肠引人垂涎,色香味俱全的画面,她没有办法思考了。
咦?颈背的寒毛陡地竖立起来,她可以感受到有一道极不友善的目光正紧盯著自己,锐利的视线如同利刃一般,几乎要在她的身上刨挖出两个窟窿来。
月炎不疾不徐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毛茸茸、有著圆睁绿眸的大脸……吓!黄金鼠小小的身躯蓦地从牧草上弹起。
是她的天敌——猫。
它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而且还跳到桌子上来了?!她竟然都没有发现,一定是饿昏头了,所以感觉变迟钝了。
定了定心神,她老大不爽地以两腿站立,斜著脸冷冷地瞪著小笼子外的猫,「滚!」她现在很不爽,它最好别来惹她。
「喵——」猫儿的眼底绿光闪烁,伸出舌头舔了舔。
她不会恃强凌弱,但要是有猫骑到她头上来撒野,她肯定会狠狠地修理它一顿。「快滚!要是惹毛我,你以後的日子就难过了。」
猫儿先是试探地伸出右前脚拨了拨笼子。
肚子饿再加上臭猫的骚扰,月炎简直快气炸了。「你有胆再做一次。」
「喵——」猫儿这次伸出左前脚朝笼子一挥。
小笼子被那一脚打飞了出去。
「啊——」月炎跟著小笼子一同掉下去,东撞西碰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好痛!「该死的猫!」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隔著笼子朝它张牙舞爪,一副要将它痛扁一顿的狠样。
要不是屋外有太多人在、要不是辛辙还不知道她是鼠妖,她肯定会现身抓住它,拔光它身上的毛。
「喵——」猫儿继续用前脚踢小笼子,让小笼子在眼前翻来转去,它想要找出破绽,将笼子里的黄金鼠抓出来拆吃入腹。
月炎在笼子里像擀面团似的摔过来滚过去,弄得她头昏眼花。
她努力将咆哮声压低,免得引来辛辙和其他人的注意,「笨猫,你竟然敢……」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我要宰了你——」就在她即将抓狂的前一刻,大门口忽地传来声响。
「谁?」是辛辙的声音。
她连忙卸去全身的力气,软软地倒向杂乱的牧草。
辛辙快步走进客厅内,他看到隔壁邻居养的猫不知何时偷溜进屋内,正把小笼子当皮球踢来踢去。
月炎看起来好像快挂了。
「去。」辛辙连忙趋前驱赶猫儿,他记得这只猫好像是……对了,叫多多来著。「多多,出去。」
「喵。」猫儿不甘愿地低鸣了一声,才慢条斯理地跃上窗户离开。
辛辙弯腰将小笼子提起,放回桌子上,打开笼子的门,将东倒西歪的物品一一归位,轻柔地将月炎放到他的大掌里,拿掉它头顶上的牧草,凑近眼前细细审视。
它应该没事吧?!
吓!月炎吓了一跳,他干么突然凑得这么近啊?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和他面对面,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五官立体了点,好看了点,一双勾魂眼随时都放射出几百万伏特的电流,还有,他的动作很轻柔,他的掌心很温暖、很温暖。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
瞪著他的手指,月炎的身体微微僵住,他要做什么?
辛辙摸摸它的手、脚、肚子,确定它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之後,才轻轻地将它放回小笼子里。
他怎么可以乱摸她的身体!
他提起小笼子放回原来的位置,门口忽然传来叫唤声——
「舅舅,快点来吃烤肉。」
「好,马上来。」他在小笼子里放了新的饲料和饮用水後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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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今天晚上辛家人和附近的邻居都在庭院里享受美食,她却只能闻著香味垂涎、乾瞪眼,还得捱到深夜才能出来吃泡面填饱肚子,这根本就是酷刑嘛。
月炎在厨房里蹑手蹑脚地从橱柜里拿出一碗泡面,无声无息地拆掉外面的塑胶封膜,撕开碗盖,拿出里面的酱包,还来不及拆开,身後蓦地响起一声低喝。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虽然做中性打扮,但是依那纤细的身材来看,辛辙肯定对方是个女子。
他瞪视著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陌生女子背影,心中既纳闷又带点未知的不安,他一向只相信科学逻辑,怪力乱神之说他一概视为无稽之谈。
但是,该怎么解释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
他才刚去检查完一遍门窗,确定都锁得好好的,为什么这个女子会出现在这里?她打哪里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月炎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和辛辙面对面,她一直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待在这幢屋子里,却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让他发现她的存在。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表明自己的身分。
他的目光调降至她手中的泡面酱包,多日来的疑虑终於澄清了,原来这些天以来泡面短少都是她的杰作。「你究竟是谁?又是怎么进屋来的?」他非得弄清楚不可,她能在他的屋子里来去自如,这太危险了。
但是,这么奇怪的小偷他还是头一遭看见,为什么值钱的东西她都不动,只偷吃泡面?他实在想不透。
若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势必得用更多的谎言来堆砌,她索性趁此机会跟他说清楚、讲明白。「是你带我进来的。」
「我?」胡扯!他什么时候带她进来的,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你没错。」她斩钉截铁地道。
「小姐,你不要装疯卖傻了。」若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放她一马,不会将她扭送警局,那她未免太天真了。「我还没老到记忆力退化的地步。」
不管偷窃什么东西,不论被窃的物品价值高低,偷窃就是偷窃。
「我说的是实话。」她态度坚定地声明。「我、是、月、炎。」
她的话像是平地一声雷,轰得他当场震愕住。
「你……」开什么玩笑!她竟然说她是月炎?!他买回来的那只黄金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瓜,这么荒谬的谎言谁会相信?」
她正经八百地道:「我说的是真话,我就是月炎。」
他冷嗤一声,「你何不说你是蟑螂或者蚂蚁!」这个女人会不会是精神方面有缺陷?
「你可以去看啊,黄金鼠已经不在小笼子里了。」眼见为凭。
他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是想支开我才好逃走,对吧?」
「我没有要逃。」有舒适的房子住,干么要逃?
鼠变成人?她在说天方夜谭吗?他以怀疑的眼神瞅著她,摆明了不相信。
「那我跟你一起去看,行了吧!」她说的全是事实。
既然她死都不肯认错,非要坚持用这种荒诞不经的说词来掩饰她偷窃的事实,那他就跟她去看一看,也好当场戳破她的谎言,让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