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我老是觉得很不爽,原因都是出在妖女;亏我和他都已经是十年的朋友了,他居然还把我和他分享的第一手军中情史扭曲之后,当作八卦在姐妹中流传。而我最生气的就是姐妹宁愿相信他的鬼话,却连听都不想听我这个主角说半句话。
也许是我对这个圈圈还不是太熟悉吧!也或许姐妹们只想制造笑料吧!我曾经想过,是我的军中恋情太难有说服力,他们才会如此吗?
总而言之,我觉得妖女不需要如此加油添醋的抹黑我,这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反倒是姐妹之间的笑声已经伤害到我了。
更可怕的是,姐妹们的默契真是无懈可击,一件八卦一旦开了个头,就能无穷无尽的恶毒、夸张下去,把我和连长的事当作是我一人独自幻想的嘲弄,实在是令人难受也难过。
接着,我还不能拒绝演出《饮食男女》中的杨贵妃,只活在自己的幻想塔里;然后我还得在《等爱的女人》里演上一角,演吴家丽那种只要被男人看一眼,就当作人家已经爱上了自己的花痴……
我真是受够了这一切!
以前他们怀疑我的身份时,老是糗我,说我在装;现在我渐渐看清自己,需要前辈的谏言时,他们又不相信我、笑我,害我得自己去揣摩、测试我的爱情。
有几次我真想把妖女的秘密给抖出来,让姐妹们知道他自己才是个笑话;因为他自己当了半辈子的赔钱货,只要一谈恋爱,不出三天、一个礼拜,他就会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男人对他说有多好就有多好、说有多大就有多大、说多有钱就有多有钱。
而他的男人只要一感冒,他马上就熬了稀饭,鸡汤,在男人家楼下按电铃;或是男人只是随口说说想换窗帘什么的,他就马上到IKEA、家乐福瞎拼一番;甚至男人只是提到内裤穿起来不太舒服,他就马上买个半打凯文克莱寄过去。有时候男人根本一句话也没说,他也会主动帮男人洗衣服、打扫房间。
尽管他赔钱到了家,他的恋情总是很难超过从认识到结束的一个月。而他分手的理由却总是千篇一律,什么对方是个死妹子之类的。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永远演不腻这种戏码,从甜蜜的相识到真心的相爱,然后马上出现莫名其妙的分手理由。这不管怎么听,无疑都是一出出的大烂片,可笑也可悲。
但我还是得在他的低潮时刻,聆听他的午夜倾心。每每我除了告诉他别爱得太早、别主动为男人作太多事之外,最常叮咛他的,就是别当赔钱货。
面对我的忠告,他总是先臭骂男人一顿,再扬扬言他不会再做傻事来便宜那些臭男人,但过不久,我就又得再次聆听他换汤不换药的新恋情。
像这种赔钱的丰功伟业,我只要把它说出去,不需要添加任何的猛料,就足以让姐妹笑掉大牙了!
但我还是算了,因为我没有必要像他一样。
其实我也曾经私底下找阿Red试图解释我的初恋,不料我非但无法改变阿Red先入为主的想法,反倒也惹了一身腥臭。
现在,我已经不再为我的初恋多作解释,毕竟我的生活还是要我自己去过、去面对。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笑,还是分享与否、证明与否,都是其次了。
26-30
一月二十一日是他的生日,我正在准备一个礼物,希望能借着特别的日子、特别的事情去试探他的心,以补我对他了解的不足。
刚好横跨他生日的这个星期,我得连续在旅部洽公七天,害我没办法实现我原先的计划。所以我就威胁情报官,让我每天在晚点名之后溜回家,假装说是回营部睡觉,然后隔天早点名前再溜回旅部。
虽然这种行为等于是不假外出,也就是逃兵,但一定得这样我才有时间回家准备礼物啊!
我愿意冒险,因为我不想错过这一个试探他的好机会,而且我在旅部和营部同时放出烟幕弹的这招乾坤大挪移,看起来完美也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就不计后果的放手一搏了。
连长一身便服走出连长室准备外宿,见我站在一旁,眼睛瞪大的问:
“咦!你不是在旅部吗?”
我们碰面后,很自然的就一起往停车场走……
“我溜回来找……”一时之间我说不出他的名字,“……找……”
“找我干嘛!”
“……”我马上扁嘴,故意想打击他自信满满的笑脸,“……我有说我是回来找你的吗!”
“呵呵!那你还能回来找谁!”这时他笑笑的继续保持他那自信的表情。
他的自信让我原本想和他继续玩下去的,但我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送他生日礼物……
“……好啦,我是回来拿一个东西给你的。”
“拿什么东西!你不是回来……”
“快点把手伸出来。”
他迟疑了一秒才把手伸出来,我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把我事先准备好的小盒子放在他的手上,他不解的盯着小盒子。
几秒钟之后他才说:
“这是什么?”
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诉我他还没意会到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我很开玩笑地说:
“今天不晓得是哪一个白目生日呢!”
他听我这么一说,收起了刚刚的不解神情,眼睛直了一会儿才说……
“好感动喔!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耶!”
他那害羞的眼神不敢在我身上逗留太久,只好借着拆礼物来逃避。
“这是……”
“我录的录音带啊!等一下你回家的时候就可以在车上听。”
这时他才盯着我看好久,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他并不嫌弃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礼物。
“谢谢。”
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反应,我心里默默的决定:
“嗯!加分。如果他能说出更确定的只字片语,那一定就是满分了!”
然后我高兴地对他说:“生日快乐!”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我怀疑我是不是看到了眼泪,因为他的眼里一闪一闪的。
看着他的车离去,脑中不断闪过他刚刚那令人足以高潮的神情……
‘真是亏大了,如果今天我不是在旅部作业,早就让他为所欲为了。’
其实录音带里录的,全是他那天在我家的时候,为了掩盖我们发出的欢愉声响所放的经典西洋老歌。
‘他应该在听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也想起了那一夜,我们第一次一起度过的精彩片段……等等!也许,今天没和他一起过生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说为彼此增添了一些相思之苦,但这或许能更加温这一段不为人知,也不为人所祝福的地下恋情吧!’
回到旅部,我赫然发现旅长正在巡视我们的作业进度。旅情报士一见我,就指着我的鼻子对旅长说:
“旅长,就是他!你的名字都是他签的。”
“……旅长好。”
我慌张地问了声好来掩饰我的不知所措。
旅长此时向我这儿走来:
“你就是五营的情报士?怎么以前没看过你。”
“报告旅长,之前我去台南支援预官的入伍训练四个月。”
“这些都是你签的?”
旅长把桌上的一叠签呈推到我面前,我瞄了一下旅情报士,见他眉开眼笑的,我才镇定、沉稳的回答:
“……报告,是!”
“嗯,很好!签得很像。”
旅长的赞许让我忍不住想趁机征服这个高官,这样我以后的日子可就更好过了。可是一旁的旅情报官一脸不知道是大便还是什么,五官全纠结在一起,再配合他左边下巴那一颗长毛的凸痣,还真不是普通的丑。看他并不乐见旅长对我的嘉许,所以我只好先暂缓一缓,因为他也一直都和我不对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