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头来,往四周环扫,目中电光神射,沉声道,「本王走了!」
众人被他威严震慑,拱手齐道,「大王保重!」
容虎道,「让我们送大王出门……」
「哪来这麼多虚礼?你们给本王好好看顾凤鸣就行了。丞相也请保重。」容恬对烈中流一拱手,得到烈中流含笑回礼。容恬放下手来,低喝一声,「子岩,出发!」
容恬傲然长笑,大步跨出房门。
子岩精神抖擞跟在他身后,一道去了。
第二章
容恬出发了,越重城里两王只剩一王。
凤鸣生怕众人担心,不肯露出伤感,只扮作一心一意期待周游列国。
容虎等早瞧出来他怏怏不乐,偷偷跑去请教丞相怎麼办,烈中流不以为然道:「既然下了决定要这样做,就要吃这些苦头。又想潇潇洒洒走便天下,搏一个风流聪颖、不依赖大王的美名,又不想离开你家大王的庇护,哪有这麼便宜的好事?你们鸣王当初和太后争论大王娶王后的事情,不是有一句很厉害的话吗?什麼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要他现在拿这句话想想自己的事情就好。」
秋月听了容虎转陈,气得咬牙切齿,瞪眼道,「想不到这个人这麼没心肝,人家心疼鸣王还来不及,他倒说些风凉话。」
秋星点硕附合道:「对,一早就知道他是个没情义的人,不过有些聪明罢了。」
烈儿却道「我倒觉得丞相这些话说得有道理。」
秋月和秋星顿时不满地瞪视烈儿。
秋蓝生怕他们吵起来,赶紧调解道:「鸣王现在已经心情不好了,你们如果还吵嘴,让鸣王知道了,他更难过呢。」
她这麼一说,各人都不好再往下吵。
烈儿闷了一会,起身道:「我去看看鸣王。」
凤鸣正待在房里,像很想找些事情来做,却又不知道该干什麼似的,隐约听见房外有人声,像是烈儿,赶紧探头出去,舒了一口气,:「都到哪去了?我一个好无聊。」
众人一起进了里屋,容恬不在,心平日更无拘束,进门就各自找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了。秋月挨着床边坐下,看见床头放着一个包袱,拿起来看了一眼,噗嗤笑了出来,「鸣王自己动手包的吗?包袱不是这样弄的呢,这个样子,背起来也不舒服呀。」
秋星和她形影不离,就着从她肩后看过去,也笑道「果然很有要出去远行的感觉呢。」
凤鸣讪笑道:「很难看吗?我觉得自己弄得还不错啊。」
他和容恬在一起时总是神采飞扬,活蹦乱跳,现在容恬才一离开,魂魄好像被带走了三分,虽然还是笑,只是总有点闷闷的。秋蓝看着只觉得心疼,柔声道:「鸣王又不是一般百姓,难道出门还背包袱吗?衣裳什麼的事情,自然有我们几个管着。」
凤鸣摇头,「不是我的东西,是容恬留下来的,我闲着没事,就把它们找块布包起来,免得灰尘弄脏了。
「鸣王,我是过来告辞的。」烈儿忽然蹦出一句。
凤鸣吃了一惊,「这麼快?」
烈儿道:「事情要紧,早点办点妥,也可以早点安心。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立即就上路。」
凤鸣上下打量他,眼里满是不舍,低声道:「如果出了意外,你别管其他,先把自己照顾好。」
烈儿哂道:「除了永逸,永殷王族里面都是一群废物,能出什麼意外?鸣王放心,包你很快就可以听见好消息。」朝凤鸣一拱手,转头向容虎点了点头,随意道:「哥,我走了。鸣王交给你。对了,如果接到我要钱款的信函,可一定要立即把所需的钱款给我派人送过来。」
「放心吧,丞相已经下令,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容虎警告,「不过这些都是鸣王的家财,你可不许乱花。」
「谁乱花?难道我自己就没有钱?就算我没有,永逸总不会让我挨饿。」烈儿做做鬼脸,大摇大摆地去了。
凤鸣追出去大门送他,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大叹道:「现在连烈儿都离开了,我什麼时候才可以去周游列国啊?」
容虎专责负责这事,最清楚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去和罗登联系,除了船队外,也需要等萧家高手团的人赶来,有了足够的安全保障,鸣王才可以动身。」
「那就是要很久了?」
「最快也要四五天吧。」
「四五天?」凤鸣做个哭脸,「容恬不在,烈儿不在,连子岩都跟着容恬走了。我会像当初被关在太子殿里面一样无聊死。」
容虎皱眉道,「怎麼会无聊?鸣王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四五天时间恐怕还挺紧呢。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准备,鸣王,我先下去了。」
凤鸣一把拉住他,奇道「你刚刚说我有什麼事情要做?」
「丞相没有和你说吗?」
「说什……」
「鸣王。」秋月在后面小心地戳戳凤鸣的脊梁,「鸣王看前面,那两个活宝来了。」
凤鸣抬头看去。
果然,烈中石和烈斗那两个巨大的背影,又出现在视野中。
烈中石是为烈中流传口信来的。
「大哥说,鸣王在开始周游列国之前,必须首先做一些很简单的事情。」
烈中石跟着凤鸣等回到屋里,一字一句把烈中流的话重复出来,「鸣王在这些国家,一定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会就很多事情向鸣王提出问题。鸣王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想好这些问题的答案,不要临时无话可说,或者回答得错漏百出,徒然惹人笑话。」
这家伙声如洪钟,就算是平常说话,也嚷嚷得屋顶直簌簌掉灰。
凤鸣大为赞同,点头道:「嗯,丞相考虑得周到,我最怕那些脑筋急转弯的问题。」
尤其是那不小心答错就会引起国际纠纷的敏感问题。
他年轻的心脏可禁不起这麼折腾。
秋蓝蹙眉道:「可是我们怎知道别人会问什麼?」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烈中石憨憨地咧嘴笑,「大哥已经准备好了问题,鸣王拿纸笔出来记下,一个一个想答案就好。」
凤鸣大喜,烈中流果然讲义气,连问题都不用他动脑筋,一早就准备好了。连忙要秋月取来纸笔,沾了墨,摆出一副准备努力的模样等烈中石说题目。
「那麼,我就开始说了哦,你要全部记下来哦。」
「行!」
「问题第一条,西雷容恬已经不在位,鸣王这次是以何种身份到他国去?鸣王这个称号,是否需要删去?要知道,鸣王是容恬所赐的封号,容恬的王位既然已经失去,这个鸣王的称号也就没有实际意义了。」
「嗯,这个我明白。如果他们这样问,我就说……」
「先不急。」烈中石五大三粗,却很善于模仿他人语气动作,手一摆,学着烈中流的神态道:「鸣王先把所有的问题抄下来,再慢慢思考。」
「嗯嗯,也好。」
「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
「第四个……」
「第……」
两个时辰后……
「还有多少?」秋月打个哈欠,问旁边和她一起打哈欠的秋星。
「谁知道呢?」秋星坐在一旁发愣,「妈呀,这个烈中石是怪物吗?这麼多问题,怎麼可能全部记住?」
站在书桌前烈中石依然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地背诵着,「第九十七个问题,单林不属大陆,独为一岛,西雷王对此国的策略会否与他国不同?」
凤鸣早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如霜打的麦子,烈中流真不是人啊,居然来这麼一说,难道打算趁着容恬不在就恶整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