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伦从床上慢慢起来走进浴室,见到镜台前的水杯中两支一蓝一紫的牙刷,歪歪斜斜的放着,徐以伦拿起牙刷,不禁又是一阵傻笑……
「施骏伟……」他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看着镜中的自己,徐以伦在牙刷上面挤满牙膏,准备—天的开始,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没有这样好过,只因为他恋爱了……
***
整个早上,施骏伟都心不在焉,不是这个出错就是那个失误,自己也跟着心浮气燥起来,好不容易工作告一个段落,到茶水间去抽根烟,谁知陈佳凯也刚好进来了。
沉着脸的陈佳凯,一反平常的嘻笑,理都不理他,施骏伟只考虑了两秒钟,就决定自己先开口道歉。
「对……对不起。」
施骏伟把烟捺熄,一脸心虚的走到他身后说。
想到昨夜自己才和个男人吻得激烈,床上欢好的一切更令人脸红害臊,他明白自己不该对陈佳凯那么嫌恶,但那时的他只是出于本能反应,并没有其它意思。
「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不应该那么冲动对你……谁教我是个该死的Gay!」
陈佳凯心情沮丧,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没有其它的意思。那一拳,完全只是反射动作……我是被你吓到了……真的。」
自己那一拳会造成他脸上那么严重的瘀青,是施骏伟始料未及的。
「哼!还说没有别的意思?你只是反射性动作就把我打成这样,如果你早知道我喜欢你,根本连话都不会跟我讲了吧?」
长久积压在心中的闷气,让陈佳凯在这一刻完全崩溃,摔下手中的杯子,他对施骏伟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见陈佳凯大叫,引起了其它同事的注意,施骏伟慌忙将他拖出茶水间,带到无人的角落去。
在那里,陈佳凯沉默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对施骏伟低声说:「算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强吻施骏伟原本就是他的不对,而他也知道施骏伟那一拳,只是想要制止自己莫名的求爱,才会这样失态。
见他不再对自己反感,施骏伟大着胆子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青春期吧?刚开始还懵懵懂懂的,但上了大学就完全确定,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喜欢女人了。」
陈佳凯有些凄楚的对他笑笑。
「那……」施骏伟心底有些冒汗的又问,「有没有人一开始爱女人,但最后却又变成爱男人?」
想到昨晚是他主动对徐以伦求爱,施骏伟便有些不安。
「是你吗?」陈佳凯敏感的看了他一眼。
「没……不是,我只是好奇问问……」
陈佳凯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心理,急得施骏伟慌忙解释。
陈佳凯耸耸肩,随口道:「这种情况也不少,有些人是双性恋,男人女人都爱,还有些人都娶老婆生小孩子,才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结果是以离婚收场,这种例子也是不少。」
「双性恋?」
施骏伟吞了吞口水,心中的恐惧越扩越大。
难道自己是这种人吗?否则怎么会迷恋上徐以伦?而且昨夜又被他吸引,做了那件事……
见施骏伟脸色大变,陈佳凯疑惑看着他。
「骏伟,你问那么多干嘛?」
「没有!我只是……只是好奇,真的。我们……我们不要再说了,该回去工作了。」
说着,就想要逃走。
从来不说谎的施骏伟,一说起谎来就结结巴巴,陈佳凯哪会看不出他的异样?想起之前施骏伟告诉自己的事,陈佳凯将他一把拉回来,劈头就质问:「是不是那个男的?你是因为他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吧?」
「我……」被陈佳凯一语道破事实,施骏伟不禁一时语塞,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施骏伟的表情,反而让陈佳凯惊讶不已。
「你喜欢他?」
他真的不敢相信!
「没有!我怎么……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会……会喜欢男人。你也知道,前阵子我才因女朋友离开我而伤心得半死,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那是不可能的!」
在这时候,施骏拿那早就忘了的前女友当做挡箭牌,但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什么原因好说的?骏伟,你别骗我了。」见他为这件事解释得满头大汗,陈佳凯不禁摇头道。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和徐以伦虽然只有两次的肌肤之亲,但却是他这辈子最激情的经验,更让他产生欲罢不能的感觉。对于自己竟会对另一个人的身体,有那么大的幻想和凯觑,那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因此更让他感到惶恐不安。
「你忘不了那一夜的感觉吧?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跟你说,你何必在意他是男人或女人?只要喜欢就好了啊!」
「可是……我真的很困惑,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或许这只是一时的迷惑……我可能喜欢的还是女人。」
施骏伟坦然说道。
「是不是一时的迷恋,再等一阵子就知道了,要是只是一时激情,你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我也是这样想。」
听到陈佳凯的分析,施骏伟对于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总算又稍稍重拾起信心。
「那个人……你之后没有再跟他见过面了吧?」
「当……当然。」
如果让陈佳凯知道自己现在正和『他』同居,昨夜两人有发生亲密关系,他不把自己当成是跟他一样的同性恋才怪!
直到现在,施骏伟还是不能面对自己迷恋上一个男人的事实。
施骏伟决定今天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跟Allen谈一谈,厘清自己的感觉!或许自己对他真的只是一时的激情,自己并不会真的爱上男人吧?
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不是爱?
或者,只是单纯一时受不了肉体的诱惑?
***
再看一眼墙上的钟,算好施骏伟应该回家的时间,徐以伦将晚餐准备好,把餐桌挪到窗边铺好桌巾,再将从超市买来的一瓶红酒打开,倒进两只高脚杯,预备等施骏伟回到家,再将烤箱中的千层面拿出来。
悠闲的坐在窗边,先替到自己倒了杯红酒浅尝,望者夕阳的余晖,艳红的太阳金光四射,徐以伦摇晃者杯中的酒再喝了一口,他刹那间有些感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样普通的窗景,居然比他到欧洲拍外景时,所住的昂贵饭店的窗景,还要美丽一百倍……
当他听见要是插进门孔的声音,心不禁狂跳了一下……
是施骏伟回来了吧?
话说施骏伟在公司一整天,内心却是挣扎再挣扎,昨日的激情早就被浇熄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自责的恐惧感!
天人交战的他,归纳的结论却是:『自己应该及时退出这样不正常的恋情!』
对昨夜激情的一切,他总觉得那是一时的迷惑,就像偷尝禁果的夏娃一般。而现在,该是他回头的时候,如果再不回头,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吧?
他一定要拒绝诱惑才对!
『自己爱的是女人,这是绝对不会错的!那只是一个意外的错误而已……』
施骏伟在心中反复对自己说。
虽然在车上对自己催眠了千遍万遍『好好的拒绝他』等等的话,但是一推开门,见到坐在窗边的一头长发飘逸,一手轻托着下巴对着自己微笑的Allen,夕阳点点金光微微洒在他的身上,俊美的面容就像天使般纯洁。那诱人的画面,再次重敲了一下施骏伟的脑门,一瞬间,他就把刚才在车上所想的话全都忘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