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么?!”她傻眼。
见他很优雅地解完钮扣,拉开衬衫,露出训练有素的肌肉,左边免费的日光透过窗户斜射而入,洒在他教人双眼发直的半裸上身。
“量尺寸啊。”席斯柔笑着,回答得天经地义。
“量什么尺寸?!”她拔尖喊道。
不要再荼毒她的眼睛,不要诱惑她,直接告诉她,他到底要干么!
“我也要制服啊!”他回得很无辜,开始动手解开皮带,眼看着就快要拉下拉炼──“给我冻ㄟ!你有毛病啊?量尺寸就量尺寸,你干么脱?!我告你性骚扰哦,不要以为我会屈服恶势力!”不要再脱了!
心在狂跳,血在逆冲啊,她快要喷鼻血了,不要再闹了!
“不脱衣服,不会造成误差吗?”他慵懒地回问,看着她红若苹果般的脸,笑得更柔了。
“误差个头啊,又不是要穿贴身的衣服!”她恼声咆哮,觉得浑身上下爆热。
“这样子啊!”大步走向她。“来吧,帮我量。”
席斯柔一逼近,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便浓厚地传过来,教她闪也不是、避也不是,好像只要退开一步,她就输了。
输什么?
咬牙暗咒,她快速地从提包里取出皮尺,却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先量。
他的肩膀很宽,胸膛比她想象的还要厚实,腹部上头排列着虬结肌理……他明明很斯文的,为什么脱下衣服之后就变成猛男了?
太养眼了,教她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小妹,口水流下来了。”
“喝!”她抬眼,还真的傻傻地抹了抹嘴,耳边传来他很不客气的爆笑声。
耍她?潋滟眸子咻咻发出冷箭,中箭者笑得更狂了。
舒亚米恼羞成怒,快速收拾行囊,打算远离这刺耳的笑声,然而经过他身旁时,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为什么不告而别?”他对着她的耳朵低问,吹进了令人酥痒的热气。
她捂着耳朵想跳开,却被他箝着得更紧。“还要问我啊?!”混蛋、混蛋,自己干了什么事,还会不知道吗?
还是他认为捅她一刀不够,还得要再转上一圈,让她的痛处再也愈合不了,以兹证明他的魅力会在她的心里无远弗届地蔓延下去?
别傻了,她不再爱他了,绝对!
这种对爱情不忠不诚之辈,凭什么得到她的爱?他不配!
“不问你,要问谁?”席斯柔俯下脸,黝黑眸瞳里盛装着深情。“那天约好要来找我的,你来了,但颜妈说你又走了,说你一脸失魂落魄。”
舒亚米倔强地扁起嘴,不打算回答。
说了又怎样?只会让她更痛。
“小妹?”口吻很亲昵。
“不要再叫我小妹!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妹!”她抬眼吼着,瞬间,唇被对住,一连串未说出口的话语全教他给吞没了。
绵密的吻如网将她罩住,他吻得狂野激烈,彷佛要吻到灵魂深处去,令她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我真的很想你。”他低哑喃着,不住地摩挲着她的唇。
被情欲挑逗起的他,褪去斯文儒雅,俊美的脸透着性感和妖魅的光痕,像是恶魔般企图诱惑她。
遗憾的是,他说错话。
“你想个屁啊!”舒亚米一把将他推开,死命地甩掉他赤裸身躯隔着她单薄上衣,贴覆在身上的气味和悸动。“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准再亲我!”
“我们没有分手。”他吐口气,表情有点无奈,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分手了!”
“我没有收到通知,那是你单方面的决定。”席斯柔口气慵懒,目光犀利。“你还没告诉我原因,而且你也不应该把我们之间的误会给拉大到彼此的长辈身上,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对我就公平了?!”劈腿的人还有脸讲大道理?讲给谁听?“你是个烂人,你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妈要是真嫁给他,肯定会以泪洗面!”
更令人不爽的是,妈要是真嫁给他爸,她跟他就真的要变成兄妹了。
去他的兄妹,谁要跟他当兄妹?
“我自认为对你没有亏欠。”他眉头蹙紧,烂人?嗟,竟拿这种字眼说他。
“没有亏欠?你敢说,我还不敢听!”
“你说,我是哪里做错了?你要当法官判我死刑,好歹给个罪名吧,不要让我死得不明不白。”他长臂伸出,将她架在墙面上,居高临下地压迫着她,大有她给不个交代,便要吻得她忘了爹娘的意味。
“你!”她咬牙,斟酌着字句。与彤的谆谆告诫犹在耳边,要她不要杠上他、不要惹恼他,免得坏了关系,拿不到布料……“你舞艺太好!”
撂下这句话,她挣脱他,动作飞快地抱起几大本布料目录,飞也似地逃了。“明天还你!”
“舞艺?”他一头雾水地回味这个词。“有没有说错?”
他的歌声不差,但舞艺并不怎么样,只是几年前,偶尔在朋友的舞台剧演过一两个角色,只是好玩而已,这样也算好?
就算他舞艺真的好,这跟她不告而别有什么关联?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答案?
套上衬衫,才刚扣上几个钮扣,遗憾今天的美男计没达到预期时,门轻轻地打开。
他回头。
“斯柔!”女子笑得冶艳,双眼炯炯,像是要把他给吃了。
“端颜。”一看到她,他唇角的笑意虚应得好勉强。
能够不理会秘书,不需敲门而入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你没忘了我们今天的约会吧?”端颜一身利落套装,娉婷的身形往他身上一倒,纤指在他胸膛上逗了又逗。
席斯柔闭眼,再张眼的瞬间笑容满面。“记得。”每月三回,他记得住的。
这七八个月来,他一直都是风雨无阻地在每月逢十之日和她约会,想忘都难。
“刚才出去的人是谁?”端颜呵呵笑问。
“小妹。”
“打杂的小妹?”穿着不像呢。
“是我的小妹,我爸打算要跟她母亲结婚。”抓下她不安份的手,拉着她到沙发坐下。“端颜,我问你,若是有人提分手,理由是舞艺太好,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
端颜一愣,明亮的眸子转了一圈,一脸神秘兮兮。“你劈腿?”
“劈腿?”
“舞艺精湛才劈得了腿啊。”呵呵,笨耶。
席斯柔怔愕。他何时劈腿了?
“哇哇,亚米,你摸,这丝的感觉比泰丝还要柔软耶~”
“是啊、是啊。”
“还有、还有,你摸,这莱卡好绵哦!”是正港的莱卡,哦哦,好舒服。
“是啊、是啊。”
此时林与彤才发觉不对,抬眼,看着抱着抱枕,双眼发呆,表情异样凝滞的舒亚米。
她敛眼忖思,忽然眼露精光,仿造刚才的口气又问:“亚米、亚米,你喜欢席斯柔对不对?”
“是啊、是啊……不是!”她瞬间清醒,回头就丢出抱枕!“说什么蠢话,谁喜欢他?我呸!”
谁喜欢那种对爱情不忠又老爱劈腿的烂人?她才没那么死心眼。
只不过是今天一时失防,被他给亲了下,害得她有点精神不集中而已。
无耻,竟然亲她,下流的色狼!
但最糟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讨厌。
她抱着头低吟,说真的,他要是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她也会很伤心的。
他一直是个温柔的人,当初她告白时,他也是笑笑地说声好,嘴角眉梢依旧温柔,几个月不见,他不变的温柔搔得她心好痒,天晓得要她板着脸面对他,是多么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