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骗她。“做什么?”她又问。
“业务上的事。”他对答如流。
“资金问题?”他的心跳始终沉稳规律,仿佛在告诉她,是的、是的。
“巽介跟你说的?”语气很柔,眸却凝起。
“嗯,他说,要不是有端颜的金援,裕合早就倒闭了,这是真的吗?”她抬眼看着他,想从他的眼中看出真伪。
老妈曾经跟她说,人,就端看一双眼,眼里写满了看法和想法,再老谋深算的人,也能从双眼看出端倪。
而他的眼神很柔,盛满了对她的宠溺和疼爱。
可以相信他吧?
“他说的没错,不过,用金援两个字,未免太耸动了。”席斯柔低声笑着,心里却想,改天非找堂哥算帐不可。“端颜是旭阳金控总经理,有她调头寸,公司在资金的运转上,总是方便一点,最主要的是,她人脉很广,接触她,可以开发更多业务。”
“所以你常跟她私下见面?”
“一个月最多两三次吧。”他说的是实话,这是他的极限,再多,他会翻脸。
“真的?”她软软地倒进他的怀里。“只是谈公事?”
“……嗯哼。”不是故意瞒她,而是这件事就快要结束了,没必要对她提起。
“你在家等我,是不是很无聊?”
“我有说,我是在等你吗?”她努了努嘴,不想让他太得意。
与彤说,他们可能是在视讯会议室里开会,也许里头不只他们两个,要她别胡思乱想,与其想破头,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所以她乖乖地等,却没料到他回来这么晚。
“如果不是等我,干么在这里睡?”他轻咬着她努起的唇瓣。
“房间太大太静,不好睡。”静得让她心里发毛,要她怎么睡?“我还是比较喜欢住在小小的公寓里,虽然常常很吵闹,但是有点人声,总觉得比较好睡。”
“我们来制造一点声音,做一点运动,让你好睡一点。”火热的吻绵密地沿着她细嫩颈项落下。
她轻吟了声,抬眼,捧住他的脸。
“怎么了?”他粗嘎问着。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她还是有点不安。
他微愕,而后轻笑。“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我妈并不是二次婚姻,当年她是未婚生下我,而我爸跑了。”她突地说起往事。“那时,他们都太年轻了,也正因为这样,我妈的不安全感很重,她对人很难信任,但她却没有顾忌地信任你爸,我想,她一定很爱你爸。”
她也见识过了,席老爸为人老实又贴心,也难怪能够打开老妈上锁又生锈的心房,也因为如此,她才放心把老妈交给他。
“嗯。”他关掉电视,抱起她上楼,一路听着她的絮语。
“大概是被我妈传染的吧,我对人也难以信任。”她被抛进软软的床上,被暖意包围,脑袋浑沌了起来。
她很难信任人,所以才会用三年的时间观察他,确定他是个值得交托的人后,才鼓起勇气告白。她以为,自此以后不会再疑神疑鬼,老是怀疑人心,但事实证明,当她看到床上那一幕,却连去验真证真假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的她,曾试着先小心验证,对他有信心,可是,还是好不安很恐惧。
很怕验证之后,一切如她想像。唉,爱人真的是太麻烦了,让她惶恐度日。
“嗯。”他听着,浑身上下都在忙。
“柔,你真的喜欢我吗?”她不禁问道。
不是蓄意怀疑他,而是种种迹象再加上她的猜疑,让她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那当然。”他咬了她一口,眼色柔亮如月光。
他小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问他这种同题?
是他太失责,用行动不足以证明心意?
“不可以骗我。”她由着他恣意妄为,像是浸淫在暖海之中。
他怔住,随即咧嘴一笑。“嗯。”
“别嗯啊嗯的。”感觉很敷衍。
“好。”
“那……我想睡了……”
他瞪着她,果真瞧她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突地摇头笑了,替她将被子盖好,将她搂进怀里,两人一道睡。
看着她的睡脸,他突生冲动,想跟她说,有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这种话,她听得进去吗?她能接受吗?他没有把握,也没有勇气。
所以,他只能用他的方式爱她,直到他和端颜的契约解除的那一天。
快了,只剩最后两次而已。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夜静寂。
舒亚米独自一人待在纺织厂里,检查服装的每处细节。
在兰姊的帮忙之下,制服如期完成,明天就可以交付。
荷叶V字领口,无袖长摆白衬衫配上英格兰格子黑色A字短裙,胸口处抓皱摺,可以掩饰扁胸,斜边抓皱,可以掩饰肥腰,A字短裙可以掩饰广臀。
她也好喜欢这一套衣服哩。
可惜,这已经是裕合的制服了。
剪着线头,检查缝线是否完美,压根没发觉夜色已经很沉,有几许凉风从窗缝渗入,吹得她脚边一阵发凉。
抬眼看着挂樯的大钟,蓦然发现时间已经十点了。
前后看了一圈,什么时候跑得没半个人,她压根没发觉。
低头再剪线头,蓦地想起席巽介曾经说遇的厂内傅说。糟,已经十点了!思及内容,她暗叫不妙,快快收拾,突然觉得角落边的暗处彷佛有鬼魅窥伺,又觉得挂在墙边的展示布好像微微飞扬。
妈呀~~她不想收了,但却又不能不收。
心惊肉跳,如临大敌,两只手忍不住打起颤,突然,一阵风自没阖上的门吹进,刮起了展示布,布摆轻轻地扬高,吓得她原地跳起。
柔柔、柔柔,救命啊!需要他的时候,他到底是跑哪去了?
她心里暗叫不妙,努力收起最后一件制服,搁进箱内的瞬间,抓起包包准备要跑——
“你怎么还在这里?”
“呜哇!”舒亚米跳起,随即躲到桌子底下。
“亚米?”席巽介被她吓到。“你在干么?”
听出是席巽介的声音,她才从桌子下爬出来。“你在干么啦!”厚,人吓人会吓死人耶。
“我才被你吓到咧。”他拍了拍胸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在整理明天要交出去的制服。”深呼吸了几次,确定魂魄回笼,双脚也有了些力量,才快步走向他。“本来想等席斯柔过来接我,可是我没想到他今天没过来。”
最近,都是他送她上下班的,所以她今天也很自然地等他过来,岂料他竟然没来。都已经十点了,他到底是跑哪去了?该不会是丢下她先回家了吧?
没良心的男人。
日子才甜没几天,他就打算偷懒了?
“他今天不会过来了,我送你回去吧!”席巽介抓起钥匙准备锁门。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不会过来?”跟着他走到停车场,舒亚米不解问着。
“那当然,今天是二十号嘛,他没耗到半夜是回不了家的。”他随口回答。
“什么意思?”她眯起眸子。
为什么二十号,柔柔就一定要耗到半夜?
他又是怎么逼么清楚柔柔的行程?
“就是……”话到一半,席巽介蓦然发觉自己太多话,有股冲动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就是,呃……”
该死,都怪他亲亲老婆不准他撒谎,害得他的无敌撒谎神功掉了七八成功力,现在临时要他编一个合理的谎,绞尽脑汁也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