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瞧着这一窝子的人,他有些讶异。
「咱们在聊皇上的房事。」香隐带着一贯嘲讽的笑容。
「喔?」他冷瞄向莲妃。
莲妃顿时满脸通红,连忙道:「臣妾该死,臣妾不过就是希望皇上能多垂怜臣妾……以及咱们唯一的皇儿。」
抬出皇子,他冰冷依旧。「谁允你向香隐说这些了?」这才是他真正恼的地方。
「臣妾……只是话家常……」她唇色发白。
「哼,以后没事少来香隐这儿『话家常』,她不爱听这些闲事。」他的脸又冷了不少。
「是……」她苦涩愤恨,却不敢多言,只得垂下头「自省」。
香隐挑眉,巧笑倩兮。「皇上,您真可笑,您怎知我不爱听这些事儿?皇帝龙榻边的趣事上至太后,下至市井小民,谁不爱听?还是,皇上是怕传出一国之尊嫔妃太多,宠幸不及、照顾不周,徒留闺房憾事?」
众女一听,抽气连连。想这大逆不道、无礼至极的话,也只有香隐敢说了。
「你在意吗?」他瞪了她一眼后竟问。
「呃?」他这突然一问,叫她些微愕然。
「如果不在意,这事……你也毋需好奇。」他淡然的说。
她美目眯起。「那香隐就不好奇了。」她说得比他还淡然。
他倏地面色结霜。
「皇上,原来您在这儿,臣妾找您找得好辛苦。」彤妃闯进暖香阁,一见皇上的面,二话不说先扑进他怀里,藉以宣示她可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
莲妃瞧了不是滋味,恨恨的瞪着彤妃。
「你怎么也来了?」他摇头问,在香隐面前自然的将彤妃推离。
彤妃感觉到皇上的冷淡,心中颇为吃惊,瞥见香隐的冷笑,莫非又是因为这恶女?
莲妃瞧见皇上的冷淡模样,猜想彤妃的行为也激怒了皇上了,听说,彤妃竟敢对闯入龙榻的香隐要人拿下责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早就得罪了香隐,她等着瞧这彤妃被打入冷宫的日子到来。
「彤妃,你也来香隐这儿凑热闹啊?」她有意的问。
「皇上一下朝,人就不见了,本宫是来找皇上的,至于香隐嘛……当然也是顺道来问问,她久没回宫,这宫里有缺什么,自当派人通知本宫一声,本宫会帮她安排的。」说得俨然是宫廷主母,连香隐的起居都要向她报备呢。
莲妃暗喜,这不知死活、搞不清状况的贱人,压根不知道这后宫归谁管,在香隐面前说些什么话呢,分明找死!
「那香隐就有劳娘娘关照了。」香隐脸上带着笑,一个诡谲得令人发颤的微笑。
「你虽只是皇上的义妹,本宫承蒙皇上宠爱,对你多加照顾也是应该的。」彤妃不可一世的说。
莲妃与其她妃子简直想放鞭炮。彤妃这蠢蛋,仗着皇上些许的宠幸,竟敢在香隐面前以主母自居,这下彤妃的下场想也知道有多凄惨了!
「皇上,您宠幸彤妃有多久了?」香隐忽然问。
裘翊辞蹙眉。「自你上回离宫……嗯,差不多半年了吧。」
「半年了啊……」她瞄向彤妃平坦无物的小腹。
彤妃被她看得有些恼火。
香隐美眸轻转,冷笑的继续说:「娘娘,香隐好奇,皇上宠幸了你半年,为何你至今还没喜讯传出?」
「本宫……」被说中痛处,彤妃难堪到不行,登时变了脸。「你该死,本宫肚子里有没有龙种,用不着你这外人多嘴!」
她气得跳脚,这恶女摆明了要跟她做对,自从她擅闯龙榻那一回后,她多少知道这女魔刹在皇上面前吃得开,不过她也太嚣张了,竟敢当着皇上的面问出这种话!
「是,香隐逾矩,香隐该死。」她乖巧的垂下眼眸。
一、二、三……众人心底默数着。
「谁敢说香隐是外人?!」裘翊辞蓦地森冷的爆出声来。
果然!
就在皇帝暴怒的这一刻起,彤妃已然正式被宣布住进冷宫了!
第二章
夜阑人静。
「皇……」
「嘘!」裘翊辞在宫女惊呼出声前,快一步挥手要她们退下。
宫女们识趣的纷纷鱼贯退出,整个暖香阁霎时更加寂静。
他缓步走向内室,瞧见床上娇慵入眠的人儿。
总算回来了。
怔怔的凝睇着她那肆无忌惮的倾泻在枕上的长发,轻轻抚摸着她精致的肌肤,滑嫩的触感带给他无止境的渴望。
半年不见,她显得更加夺目耀眼了,但她的眉形似乎变了,原本细细的柳月眉如今多了些英气……彤妃的眉不像了……
佳人轻轻蠕动了一下,他文风不动的等着她清醒,但是她没有睁眼,继续阖着眸……算是还在睡吧。
这丫头!明知他就在床边,还这般待他?瞪了她一会后,他宠溺的摇首苦笑。
静默的陪伴在她的身边,他没有尝试着要她睁眼,任凭夜色光阴一点一点的消逝无影踪。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公主,宁太妃询问,太妃殿的后殿经年失修,公主是否可以拨银改建?」查总管躬着身问。
「免了吧,她那太妃殿前年才扩建,这会就经年失修、成了废宫了?就知道浪费公帑,通知她驳了!」香隐让宫女们伺候着吃下一颗剥好壳的蜜香果子。
「是,还有莲妃希望今年送进宫的锦织能由她先挑,她想为皇子抢先做新衣,让皇上瞧了开心。」查总管再报告。
每回公主回宫,这后宫大小事就得一一向她请示后方可实行,说白了,这位公主才是后宫的主事者,人人得仰她鼻息过日子,比之正宫娘娘权力还要大。
「知道了。」香隐颦眉,这莲妃还在痴心妄想!「还有事吗?」处理了一早的杂事,她已有些许的烦躁。
见她不耐,他赶紧说:「回公主,还有一件,今年进宫的宫女共七十六名,不知公主要将这些宫女做何安排——」
「香隐,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敢扣了本宫的月银?!」查总管正请示着,彤妃已怒气冲冲的闯进暖香阁。
「彤妃娘娘,您——」查总管见她闯入,大为吃惊,这彤妃嫌被打入冷宫不够惨,还要来自讨苦吃吗?
「查总管,没关系,让她说。」香隐含着笑,眸中有一丝光彩。终于有些趣事可以玩玩了。
查总管这才退至一旁——等着看热闹。
「娘娘,您找我是为了月银?」香隐笑嘻嘻的问向一脸怒容的彤妃。
「哼,香隐,我堂堂一个贵妃,你身份还在本宫之下,凭什么由你来削我的月银!」彤妃极度不满的来算帐。
她今早被通知月银被削,要她今后缩衣节食过日,她一怒之下找上太后理论,谁知太后竟说这事她插不上手,是香隐这丫头决定的,她惊讶之余,这才气急败坏的找上门来。敢欺到她头上,这丫头不要命了!
「你在宫里挥霍无度,夜夜笙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每月月银超支数千,这会我不过是要你节省些,少些不必要的挥霍!」
「本宫的这些宴会开支都是因为各宫院姊妹瞧得起我,再加上各王公女眷们喜欢与本宫结交,既然人都到了,本宫能不招呼吗?你削了本宫的月银,叫我这面子往哪摆?」
「敢问娘娘这几日还有王公女眷上门拜访吗?」香隐睨笑问。
「这……」自从这女魔刹回宫后,皇上就再也没有到过她的寝宫,这些个跟着见风转舵的势利女眷们立刻与她疏离,她平日高朋满座的居所,才短短几日就变得门可罗雀,凄凄阴阴地,俨然成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