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足不足以让你自豪?有一个傻到底的小女孩一直希望她的付出能换来你的一点回报,可是你,你终究以为她是来捣乱的,所以对她永远是冷酷无情,除了她有了身孕之后你说要娶她。哼!想不到她非但没埋怨过你,还拚命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你这座冰山的冷屁股,你以为她想在你身上图什么?钱吗?她只有一个人,再多钱她也不屑,名分?哈!在她有了之后,你就已经主动送了一个‘未来蓝大少奶奶’给她,她还需要吗?
为了这个孩子,她动不动就闹头晕,你晓得吗?你别以为她被打我不知道,她从来不哭的,她在我们面前永远是这么坚强,要不是你,她根本不会搞成这样!
“她是我妹妹,在她处于绝望及伤痛的心情的时候,我却什么也帮不上忙,该死的是她还是爱你,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傻吗?恐怕你自己都不想知道。”冷莫翔眼中净是颓丧和气愤,他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吓人,况且他早已说到鼻酸。突然,在他衣领上的大手像被打掉般滑下,他抬起头以为会看见那罪魁祸首继续冷峻的黑眸,不料,这一抬头害他差点认不出蓝焰了。
蓝焰布满血丝的黑眸瞳孔转变为淡褐色,眼神中净是不舍及万分心疼,正说明了他内心现在满溢的感动及沉痛。
“我不是因为孩子娶她。”蓝焰哑着声道,难道是他的表现让人看不出来吗?别人看不出来不要紧,她要是看不出来,他一定会打她屁股直到她明白为止。
“蓝焰,我们就等你这句话。”柏辰司皱了皱布满酸气的鼻子。
“她可能已经回小公寓了,去找她吧!”迪臣更是老泪纵横地说道,想不到一向坚强的小乖侄女竟是如此执着于爱情。
蓝焰满心疼惜地望着窗外,想起了那一张无论是天真无邪,还是自信明朗时的小脸,如今却因他而染上忧郁,他是要补偿的,一辈子甚至永远,他要定她了。
*
台北
位于市区与郊区交界点的一栋公寓,它正前方的大马路今天车流量似乎特别少,但丝毫不影响公寓中某位未婚妈妈的日常生活。
就这么呆望电视萤幕足有一小时之久,寒洛全身紧蜷在温暖的沙发中,她那依旧了无生气的脸部表情,再再都显现出回国后的婚前忧郁症。奇怪了,她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种闲暇时间发呆的,但自从回国后,仿佛全世界都知道她要结婚似的,警局局长放了她一年的长假,可笑!倒不如辞了她比较干脆;而南部的家里也纷纷打电话来问东问西,包括远在欧洲旅行的好死党,怎么没人反对?他们就这么确定她的婚姻背后没问题,怪不得了,她自己也是怪胎,当然身边的人也正常不到哪儿去。
嫁给蓝京企业的第二任总裁?她多幸福呵!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原本她能做到割爱的,但终究孩子不允许她这么做,连孩子都在可怜她这个无缘的母亲,只可惜她爱孩子及孩子的父亲,而孩子的父亲并不爱她,不过能嫁给他是她的梦,始终是梦。
此时寒洛脸上净是冷淡,心中却又难以控制地忆起了他,用手抚上微突起的小腹,她满足地轻叹了声,孩子的父亲是她唯一存有的记忆,就算他真会为了孩子而娶她,她也无所谓了,因她深信心中温柔又霸气的他就是自己这辈子的依靠了……
“嘟——嘟——”
“喂?”她淡道。
“喂?小洛,我是茵茵啊!大哥已经回国一个月了,我今天才回国,他有没有去找你?Baby好吗?”电话另一端的蓝茵难掩心中兴奋地娇笑着。
“这一个月很安静,没人来吵,Baby才三个月大,很好。”提到最爱,寒洛还是轻扯唇角,但得知他已经回国一个月却没消息,她心中难掩失落,暗忖着挂名夫妻,是不用太多接触。
“小洛?你很失望吗?大哥也真是的,自从那次他气冲冲拿着你自己签名的出院手续跟我们说要找回你之后,人就回国了,但是他怎么没去找你呢?”蓝茵忿忿不平道,她不敢想像小洛现在的模样究竟是如何。
“我……他发脾气了?那他跟莫翔有没有怎么样?”寒洛就是知道他发脾气一定会惹到莫翔,但他生什么气呢?不会是因为她的,她这么想着。
“辰司早就料到你会担心,他劝过他们了,没事的。”
“帮我谢谢辰司,只要他们不吵架就行了。”寒洛轻叹出一口气,这两个人一打起架来连她都猜不到谁会赢。
“小洛,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大哥和我们担心。”
“好。”他会担心吗?她不确定。
“明天去看你,拜拜。”蓝茵笑了笑。
“拜拜。”寒洛挂上电话,两手抱住一个抱枕,心思飘往蓝茵的话——
“别让大哥和我们担心……”
唉!希望她能。无奈地,她又将注意力投向电视。
我无所谓〓我冷若冰〓淡若水
我不为梦〓留一点空〓侵掠我紧闭心扉
当感情是唯一解不开的结〓而人爱听谁伤了谁
我愿是风中飘然轻落的叶
我无所谓〓我伤过心〓掉过泪
我只在乎〓爱本无罪〓何若要陷入重围
当世界被感情蒙上一层灰
而我宁愿是最后的落叶……
大大的水亮眼睛就傻愣愣地将焦距定在电视萤幕上,再也移不开,原本抱在她怀中的抱枕早已湿濡了一大片,而造成这项奇迹的肇事者也已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她天才地以为只要假装漠然平静就能忽略心中的,但她亲手毁了对自己订的约定,她到最后还是没办法无所谓,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是无法自己,他是她的初恋,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人,他好重要好重要,但他并不知道啊!
“咔嚓!”
“茵茵?!”寒洛胡乱地抹了抹颊上的泪,惊讶地瞪着门。不,不是茵茵,她不可能这么快,那是谁?寒洛警觉地站起身,往半掩的门走去。
“谁?”她试探地问了声,暗忖着除了茵茵之外还有谁有钥匙?
“我。”蓝焰一打开门就看见在他心头足足驻立了三个月的熟悉面孔,心想还好她还有警戒心,不然要是坏人闯了进来……他不敢想像下去。
“为什么……你有钥匙?”真是个白痴问题,寒洛暗自轻咬了自己舌头一下,她怎么一见到他就变得好不正常?三岁小孩都知道钥匙一定是茵茵给他的。
“我不该有吗?再两天我们就要结婚了。”蓝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想他的小新娘不会希望知道他回来的这一个月在忙些什么,他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再……两天?太快了。”寒洛吸了吸鼻子,她没料到会是他,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哭过。
蓝焰注意到她的举动,一个箭步走向她,大手便抚上了她的脸。
“怎么了?”他实在不喜欢她现在憔悴的样子,这样会影响他的情绪,他也不好受。
“我……我……”她该说吗?但是他心里会怎么想?寒洛眼中净是犹豫和挣扎,他对她的温柔不像假的,她究竟该不该将心里真正的想法道出?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是不敢表露真心,她宁愿封闭自己也不愿再接受他。蓝焰心痛地想着。
投给他一抹安心的笑,寒洛不想令他不开心。“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茵茵打电话说她今天回来,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