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存孝微微一笑。"也许……会稍微久一点。"
"司马大哥,小兰最受听江湖轶事了,你能不能多说一点给她听听?"骆珍珍说。
"好啊!"司马存孝点点头。"小兰姑娘想知道些什么呢?"
"随便,什么都可以,比如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啦!或是哪一位江湖人物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啦!"水心兴致勃勃地往前倾。
司马存孝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里头……最严重的恐怕……"他瞥一眼骆珍珍。"和骆家有关。"
骆珍珍和骆治亭同时一楞。"和骆家有关?"
司马存孝有点沉重地"嗯"了一声。"前任平尧府知府黄百瑞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勤政爱民、不畏权势,任上不知处斩过多少作恶多端的贼人歹徒,而其中之一便是北六省鼎通绿林巨擘,擎天帮帮主管天威的独子。以前黄百瑞有官府撑腰.但现在他卸任回乡养老,管天威便计划要以黄百瑞全家老小七口的性命来赔偿他独子的命。"
"好狠喔!"水心喃喃道。
"这和骆家又有什么关系呢?"骆治亭困惑地问。
司马存孝笑笑。"你不知令尊和黄百瑞大人是儿时玩伴吗?"
骆治亭大大的一楞。"这……从没听爹提起过耶!姊,你听爹说过吗?"
骆珍珍也诧异地摇摇头。"我只听爹提起过一个极要好的儿时玩伴,可是他是叫阿宝。"
"就是他了,"司马存孝点头道:"百瑞大人的乳名便是阿宝。"
两人同时呆住了,于是,司马存孝继续叙述。
"黄百瑞大人是个好官,当然就会有人去通风报信,叫他赶快逃命,可是以擎天帮的庞大势力,他又能逃到哪儿去呢?所以,骆伯伯便捎信要他们全家先上这儿来避一避,同时也派人去护送他们来。因此,骆府将来便可能会面对整个擎天帮的报复了。"
骆珍珍皱眉喃喃道:"难怪近些日子来,府里的气氛愈来愈紧张了。"
"骆伯伯当然也在广邀帮手,不少人都义不容辞地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上官芙蓉接口道。
骆珍珍双目一凝,"你们是为这件事赶过来的?"她转眼一瞧。"瑜青,你也是?"
三人同时点头,骆珍珍咬唇想了想。"你们想,我们拼得过擎天帮吗?"
三人面面相觑,开口的是齐瑜青。"这很难讲,珍珍,擎天帮手下高手如云,武功足以雄霸一的大将更不知凡几,单以管天威那把缺月刀,就鲜少有敌手了。如果他们倾巢而出,这……恐怕是免不了一场血腥残酷、神鬼皆泣的对仗了!"
郁闷的气氛突然笼罩在整个偏厅里.齐瑜青没有讲明,但意思,也就是输赢尚未有定数,但不管是输是赢,一场怵目惊心的殊死血斗总是避免不了了!
片刻后——
骆治亭突然用力的甩甩头,而后大声说:"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黄百瑞是爹的好朋友,又是个好官,尽力去保护也是应该的嘛!"
骆珍珍不由得笑了。"治亭,难得呀!平日看你总是吊儿郎当的,没想到你偶尔也能说出句人话来喔!"
众人皆失笑,骆治亭懊恼不满地叫了声:"姊!"
"好,好.不糗你了。司马大哥。说点别的吧!这事儿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骆珍珍笑道。
司马存孝正思索间,上官芙蓉突然出声道:"我倒是听到一个传闻,不过。纯粹是传闻哦!没有经过证实,而且…"她蹙蹙眉。"好像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不太可能的传闻?"骆治亭满脸兴趣地催促道:"那才有趣啊!上官姊姊,管它可不可能,先说来听听吧?"
上官芙蓉扫视众人一眼。"听说狂书生带着一个小娃娃行走江湖,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去!狂书生和小娃儿?"骆治亭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不是叫不太可能,而根本是错误的传闻嘛!"
其他人连连同声附和,只有水心,她完全楞住了,只有她知道这是有可能的事,但是……展傲竹带着胖胖出来干什么?找人?找她吗?
不!不!她猛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不可能来我她,绝对不可能!他们正乐得能撇开她哩!又怎么可能再来找她?
那是为什么?带胖胖出来历练?
这太夸张了吧!胖胖才三岁耶!
宽敞的空地上,在黄昏的沉沉暮色中,一抹淡淡的白烟倏地掠过,就像流星似的曳过千里,又拟这天地中的一片雾氲,更像暮云凄凄里的浮光幻影,宛如自虚无里出现,刚刚发觉即已无踪,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往何去。
胖胖紧搂着展傲竹的颈项,趴在他的肩头,低喃:"爹爹,我好想娘喔!"
展傲竹微吸一口气,身形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飘然飞越旷野土石,就像一抹来自极西的冷电,甫飞来,随即已消失。
小小年纪不该有的叹息再次轻吐,胖胖哀怨、怯怯地道:"爹爹,胖胖不要飞飞了,你带娘飞飞好不好,爹爹?"
展傲竹始终无语,直到来到常德县城的城门口时,他才回答。"我会的,胖胖,我会带你娘飞飞的。"
第六章
从黄百瑞一家到达骆府后,整座骆府便处于森严的警戒之中,尤其是黄百瑞全家所居的东进,守卫更是严密,府中有大半的人手都聚于东进四周,几乎是五步一小岗,百步一大尉。擎天帮的人手己开始在常德县北门外聚集了,而骆木云邀请的帮手却还只到达一半不到,所以,骆木云相当紧张担忧。但是,这一切都与水心无关,因为她只是骆珍珍的丫环,而府里上下都知道大小姐对她特别宠信,所以,也没人敢派差事给她,算起来,她可能是整个骆府里最轻松的人哩!
可轻松是更轻松.自由反而受限了,因为府里守卫严谨,很多地方是她这种小婢女不能随便来去的,而且,当骆木云开议事会时,寻常人等也不能到处乱走,免得被疑为细作。
就像现在,老爷又在开会了,所以,她只能躲在房里发呆,顺便想念一下那两个没良心的大小家伙。
细碎的步履声悄悄来到她身后,她微偏头。"开完会了,小姐?"
骆珍珍轻笑一声,来到水心身边落坐。"看你这德行,好像闷得很哪!"
水心翻翻眼。"哪儿都不能去,当然闷啦!"
骆珍珍仔细打量水心。"好像……不只是无聊吧?"
水心大叹一声。"不是无聊又会是什么?"
骆珍珍若有所思地凝视水心许久。"看你刚刚的样子,似乎是在想念着什么人喔?"
水心心中一凛,"鬼扯!"她遮掩地挥挥手道。
"是吗?"骆珍珍更加怀疑地斜睨着水心。"真的没有思念的人?"
水心避开双眼。"没有。"
骆珍珍嘿嘿直笑。"有吧?"
"告诉你没有就没有嘛!"水心老羞成怒地叫道:"我怎么可能去想念那个……"她遽然住口,脸上的神情是既尴尬又别扭。
"我就说嘛!"骆珍珍胜利地呼喊一声。"老实说吧!小兰,你早已有心上人了,对不对?"
"老实……"水心无助地瞥她一眼。"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骆珍珍的双眉高高一挑,随即恍然道:"哦!我懂了,你对他有感觉,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大概吧!"水心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