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的是橡胶胸罩?”窜起了鸡皮疙瘩,战筝吓得节节后退,怎知脚一滑,竟然跌了个四脚朝天,“噢!”
情急的聂仰涛,立即跳出浴缸扶人。
然而他湿濡的短发,以及暴露在外的“第三点”,只是让情况更难以收拾。
“男人?”小脑袋瓜空白了几秒,喉咙才进出:“啊——”
“战姊请听我说……”他迅速套上裤子。
“啊—”还是尖叫。
想到自己傻呼呼引狼入室,甚至一度让对方上了床,她简直快抓狂了。
“你别那么激动嘛!我承认我不该隐瞒真相,但,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女人呀——”
他的狡辩,引爆出战筝的怒火。
“如果你不是一开始就以女性装扮出现,我们怎会成为朋——”杏眸倏然一眯,“你到底有何阴谋?”
“我没有啊……”聂仰涛装得好无辜,“搬来‘终极保镖’之前,我根本不认识战姊,咱们怎么可能扯上瓜葛?”
对!抵死都不能承认他有企图,因为依战检察宫的脾性,一旦她知情自己曾被人看个精光,不把偷窥者千刀万剐才怪咧!
“这些话你留到警局再说吧!”
战筝欲起身,奈何脚底全是肥皂泡泡,站都站不稳。
深伯她再摔跤,聂仰涛好心伸手,“要不要我帮忙?”
“你离我远一点!”狼狈地爬出浴室打电话,她急喘道:“非、非……”
不巧,接听的正是上回那位警卫先生。
“请问,这次又是什么会‘飞’的东西了?”
经过陈太太转述,战筝的“虫虫危机”不但成为保全室的笑谭,也让大家对该住户的“大惊小怪”留下深刻印象。所以一发现闪灯号来自十三B,他的警觉性便降低了几分。
“有男人想非礼我,你们快点上来!”
“哔!‘Bye Lu’说有人要非礼她耶!”按下扬声器让同僚们共享奇闻,警卫继续假正经地问:“你可以形容一下歹徒的长相吗?”
“高高的、帅帅的,体格像海军陆战队训练的精兵……”紧盯着好整以暇穿衣的聂仰涛,她并不知在话筒的那端,已经笑倒了一片。
“那他如何非礼你?纯粹口头的性骚扰,或者有肢体上的亵渎?”
“不!是我撞见他在洗澡,然后就——”隐约听见哄堂大笑声,战筝不禁奇怪,“状况这么紧急,你们不立刻出动,还问这么多干嘛?”
“小、小姐,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警卫几乎笑岔了气,“我知道附近有家精神科医院,或许你该去那边挂个号……”
“我没有妄想症!那个人就站在旁边,不信你们可以过来看看!”
“或许两位之间有所误会吧!如果对方确实是动机不良,又怎可能任由小姐打求救电话?”他自以为聪明地判断。
欲“嫁”之罪,何患无辞?八成是十三B的老处女,想设计小帅哥娶她,否则有谁会相中这种“瑕疵品”?
“警卫工作是很丰苦的,希望你能体恤我们,别再乱开玩笑了。”
喀!电话挂上。
“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向管委会提出严重抗议!”
忿然对话筒大吼,抬头又瞥见室友幸灾乐祸的表情,战筝更火了。
“少得意!我马上打11O,他们会受理这案子的!”
那怎么成?一旦报了警,我的身分不就曝光了。
“战姊非得这么做吗?”于是聂仰涛改用柔情策略,“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念,小倩为这段友谊所付出的一切?”
“我……”坚决的手指,不禁僵在按键前。
“明明是百分百的男儿身,却一心想当女人,弄到后来,徒落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说着他突然奔向落地窗。
战筝赶忙跟过去,“你干什么?”
“与其关到牢里让那些变态囚犯凌虐,我不如自己了断,省得留在世上碍眼!”脚一跨,聂仰涛整个人就悬在阳台上。
“小倩你冷静点!其实……我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真的要抓你去坐牢呀!”
性命关天,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就算你肯原谅我,我也不想活了。”他苦涩地道:“失去工作,生活又无依,连最要好的姊妹淘也当我是变态,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生命诚可贵,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天哪!她受的惊吓够多了,再也禁不起更大的打击了!
“反正我这种‘性别混淆’、‘娘娘腔’的怪胎,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他凄凉一笑,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寸。
“等等!你并非一无所有,你——你还有我啊!”满脑子只想救人,战争也没空思虑脱口而出的话,是否会替自己招来麻烦了。
“战姊?”狼藉的脸庞缓缓转回。
“快下来吧!小倩,不论你是男是女,我们依然是好……好姊妹!”
“真的?”假装抹眼泪,他的演技堪称影帝级实力。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她当真举手立誓,“皇天在上,我战筝绝不会弃小倩于不顾的!”
聂仰涛这才跳下阳台抱住她。
“战姊你知道吗?我心里好苦闷喔!呜呜……”
“我明白、我都明白!”
虽然很想把这男人推开,但听他嚎啕大哭的,战筝终究是伸出了手、爬梳他凌乱的头发。
“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战姊……会为你想办法的!”
话说得动听,不过,她的“麻烦”又有谁能帮忙解决呢?
上帝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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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筝病了!
那天她好言劝慰了一整晚,总算稳定住室友的情绪,口干舌燥之余想去喝杯水,怎知会昏倒在厨房里。
“听说你烧到快39度,现在感觉如何?”
前来探视的高英伦,其实就是那位半夜被挖起床出诊的“doctor”。
“谢谢高先生专程来看我……”战筝勉强弯起唇角,“我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一点晕眩+”
“战小姐可能平日压力过大,才会加剧感冒的症状。我劝你最好休息个十天半月,等身子养好了再回去工作。”
照本宣科念出“台词”,再细瞧眼前头发凌乱、气色憔悴的女子,他仍然猜不透,何以聂仰涛要费尽心机赖住在这里?
“不用吧!我周一应该可以上班了。”
想到得和某人独处,战筝的脑神经细胞就死了几亿个,怎敢再多请假?
尽管他答应了好好照顾“姐妹淘”,但小倩终究是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那日子要怎么过呀?
不行!一定要想法子把“瘟神”送走!
“冒昧请问高先生,你……对你的女朋友很‘了解’吗?”
连她这个真女人都分辨不出来,说不定高英伦也被蒙在鼓里呢!
“一清二楚!包括他的男儿身。”
早知战筝会问起,他和聂仰涛已先套好“剧情’。
“小倩原本是个弃婴,十岁时才脱离孤儿院生活。不过他的养父从事特种行业多年,领养小孩,纯粹是为了传承家业……”
好恶毒的男人呀!自己下海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污染无辜的儿童?
“即使心里排斥,小倩却不敢拂逆养父,大概是一种潜意识的反弹,他渐渐倾向女性化,久而久之,就变成那副德行了……”
也对喔!在那种下正常的环境下成长,心理多少会有些“变态”!
“后来他养父过世,留下了一大笔债务,小倩在下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到酒店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