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大少爷好像也很相配的样子。”
“这下可好了。”
“怎么?”
“大少爷如果肯结婚,应该就会安定下来了吧?馆主也可以松口气了。”
“那二夫人肯定要不高兴了。”
“哎哟,是啊!还有二夫人和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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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无垢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久闻大名的公孙医馆,看着门外的车水马龙,门内的门庭若市,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
原来这就是公孙医馆?
“喜欢这里吗?”公孙低声问道。
“和离愁谷很不一样。”她同样轻声回答。在深谷中过惯独居的她不大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一路走来,周围的病人和馆中的门徒、大夫,都用惊讶或好奇的目光打量两人,让她很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悄然拉住她的手,大步向后院走去。
而此时,公孙博文已经听到消息,欣喜地快步走出,迎面撞上两人,大笑道:“孩子,到底回来了,为父好担心!”
父亲很少对他有这样外露的真情,让他倒有些不自在了,只能报以微微一笑,“让父亲担心牵挂,是儿子不孝。”
此时,公孙钟也兴匆匆地跑来,欣喜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回要住得久一些啊!”
公孙博文早看到大儿子拉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心中暗喜又非常纳闷,忍不住问:“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请问尊姓芳名?”
仇无垢轻轻甩脱公孙的手,敛衽一礼,“不敢,小女子名叫仇无垢。”
“仇?”公孙博文一震,双眼中满是疑问地看着大儿子。
仇无垢见公孙面露迟疑难色,索性自己开口,“我是仇世彦的女儿。”
公孙博文脸色大变,像是畏惧什么的退开一步。有些在附近的病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也都是个个惊惧不已,纷纷避让,窃窃私语着,“仇世彦?不就是当年横行江湖的毒王?听说这个仇无垢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女呢,怎么会让她进公孙医绾的门?”
公孙博文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大儿子,“小离,你怎么做事如此莽撞?”
公孙淡淡回答,“仇姑娘是儿子的至友,听说父亲前阵子中毒,所以特来探望,请父亲准备一问上好的客房给她住。”
“你……”公孙博文虽然极不情愿,但当着众人面前不好与儿子翻脸,只能尽快要他们离开,免得话传出去坏了医馆的名声。
仇无垢明眸闪烁,岂看不出众人的心意。但她只是垂下眼睑,唇角浮动着淡淡的一层笑意,这笑容乍看似甜,实则满是苦涩。
果然黑白正邪不两立。她这个毒女恶名昭著,不配站在这里啊!
正想得烦躁,手掌上又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蓦然抬头,对上公孙沉静的黑眸,心,骤然安宁下来。
近来每当她不快或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在身侧。真愿意就这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毕竟她与他已经经历太多,不想再有变故。可是,这愿望真的能随人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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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无垢在屋内独坐,公孙家的侍女除了给她送茶水,根本不敢再靠近她的屋子,像是生怕她身上随时都有致命的毒气一样。
公孙一回到家就忙着应诊去了,毕竟他身为公孙家长子,又以做第一神医为毕生志愿,难免会有疑难杂症等着他攻克,但他临走前还是留了话。
“不要走远,在这里等我,父亲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他以前并不会这样为她着想,所以如今他随便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感动不已。
她很听话地留在房内,甚至没有出门,她不想给公孙家人带来过多的困扰。
但是,没想到却有入主动来打扰她。
一阵敲门声后,仇无垢起身开门,门外站的人竟然是公孙钟。他有些羞涩的不敢抬头看她,手上端着一个果盘,“仇姑娘,不好意思,怠慢你了,我送些吃的过来!大哥那里还要再忙一阵。”
“怎敢劳二少爷亲自送来?”她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门,只好主动伸手接过。
公孙钟倒是不介意地直接迈步进来,亲自将果盘放在桌子上,还在对面坐下,他一双宝石般的黑眸与兄长颇有些神似之处。
“仇姑娘与我大哥何时认识的?”
“认识十几年了。”她暗暗猜测,也许公孙钟是受父亲的委派来打探她的虚实,反正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招一诚相告。“我们师出同门。”
“哦?也是在江绍老师门下学医的?”他一脸的羡慕,“我也很仰慕江老师的才学,可是那时候我年纪太小,爹不放心让我出门,后来江老师又莫名其妙地失踪,再想求教已是不可能。”
提到江绍,仇无垢的眼睑一垂,“江老师满腹才学,只可惜……天妒英才。”
“对了,听说仇姑娘的父亲对毒药颇有研究?”公孙钟兴匆匆地提起这个问题,全然不像别人那样畏惧,“我大哥在十年前中了一种奇毒,一夜之间青丝成雪。仇姑娘家学渊源,定能为我大哥找到解毒之法吧?”
“这个……”仇无垢本来洒脱的回答陡然哽咽住,不知道是该说实情还是避开这个话题。
门外,恰好公孙来到,听到他们的对话,扬声说:“二弟,多谢你替我陪无垢。”
公孙钟见大哥回来,急忙必恭必敬地站起来,躬身行礼,“大哥,我怕仇姑娘一个人闷得慌,正好也向她讨教关于你的解毒之法。”
“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公孙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让仇无垢尴尬,于是打算将话题转移,然而仇无垢却摇摇头,玉手一压,按在他的手背上。
“不必瞒他,其实这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二少爷,你大哥当年中的毒其实是我下的。”
公孙钟僵若木鸡地看着她,“你、你下的?”
“是,那时候你大哥与我为敌,我父亲欲置他于死地,就强喂他吃下毒药,然后,我又让他吃下第二种。两种毒药混合,不知哪里产生变化,才让他一夜白头。”
公孙钟茫然看看她,又看看兄长,“不、不会吧?若真是这样,那大哥怎么会……”
“二弟,你可以去休息了。”公孙一拉仇无垢,“我带你去后院看看。”随即将她拉出门。
“你二弟看上去是个纯善的好孩子,一心为你好,你又何必给他冷脸看?”出门后她反过来责怪公孙。
他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我那个二娘,也就是二弟的亲娘,一直希望儿子能够继承家业,视我为眼中钉。”
“那是你二娘的事情,与你弟弟没有关系。”
“二娘那个人不可能不对他说我和我娘的坏话,所以别看我二弟文文弱弱很乖巧听话的样子,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连我都看不透。”
仇无垢一笑,“是你太多疑了吧?我看他还不到弱冠年纪,双目清澈单纯,能有多少心眼?你若总是这样自负多疑,反而让身边的亲人敬而远之。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家吗?”
“我想要的家,是能跟志同道合的人日夜在一起,哪怕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是最快活的。”
公孙的目光灼灼,让她的脸颊泛起热度。
“至于当年下毒的事情,其实你也不必说,反正事情已经过去,我虽然不在乎,他们却未必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