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她眨眨濡湿的双眼,“好,我陪你去。”
当官铎耘躺在担架上的那一刻,他紧紧的握住蝶吻的手,轻柔低语:
“我很高兴你没事。”
蝶吻点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像洪水般,在脸庞不停地奔流。
** ** **
一抵达医院,官铎耘在医院高层的安排下,进入手术房进行手术。
直到官铎耘进入手术房之前,都还紧握着冷蝶吻的小手,只是脸色愈来愈苍白,医护人员说他正在大量失血,要她在手术房外静候手术结果。
蝶吻神情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她在心底不断祈求老天爷能让他度过难关。
为什么这一刻,她竟会把官铎耘的生死看得如此重要?
蓦地,她想起他不顾一切保护她时的神态,那么的坚决、那么的义无反顾,好像他做的事是最正确的抉择,即使为她挨了这枪而毙命,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好到……好到会让她不小心就爱上他——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坎上,让她整个人情不自禁的弹跳起来。
她、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难道她真的爱上官铎耘?
该死!她怎么可以爱上他呢?
爱上一个人就是现在这种酸楚而甜蜜的感受?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可,官铎耘却颠覆了这一切。
她怔忡出神时,医护人员从手术室走了出来,蝶吻连忙迎上前。
“医生,请问他的情况如何?”
医生脱下口罩,“官先生的情况很乐观,子弹卡在他右肩,现在已帮他将弹头取出,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他现在清醒吗?”
“麻醉药还没退,他可能得再睡上几个小时。”
“谢谢你。”蝶吻朝医师微微颔首,随即进到病房。
病房里一片死寂,唯有冰冷仪器的滴答声尽责的响着,病床上的官铎耘裸着上半身,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在病房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眸里盛满对他的感激和爱意。
这下子蝶吻很确定自己无法窃取任何药剂了,她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从心爱的人身边夺走。
她必须离开他,她不允许自己疯狂彻底的爱上一个男人,尤其对象还是官铎耘,如果有天被他发觉她接近他根本是另有目的,那么……
她的下场会很惨。
不敢再往下想,转身走出病房,外头早已驻满守卫,准备守护刚手术完毕的官铎耘。
这样她就安心了。
** ** **
三天的时光悠然而逝。
对官铎耘而言,这三天是漫长而难耐的。
打从第一天手术后醒来,他就再也没有见冷蝶吻来过医院,原先还以为是她太累了,但是隔天早上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又耐心的等了一天,仍然迟迟不见冷蝶吻,终于忍不住开口要求孙管家去找她来。
然而,她又始终没有出现。
第三天,他亲自打了通电话要她过来,但电话中的她,沉默比说话的时间还多,她怎么了?简直不像平常的她!
而且,最后她仍旧没到医院来。
第四天,官铎耘再也忍不住了,一大早起床,他就摆着一张臭脸,拨了通电话给司机,不论现在冷蝶吻正在忙什么,他都要马上带她过来!
司机自是不敢怠慢。
过了半个小时。
“孙管家,他们到了没?”
“还没。”
“喔。”
过了十分钟。
“他们还没到吗?”
“刚才我打过电话,已经在来医院的途中了。”
官铎耘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的脸色开始铁青,语音冰冷:
“从我家到医院要这么久吗?”
话才一说完,房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孙管家立刻就去应门。
“冷小姐,你总算来了!少爷等你好久了。”
孙管家见到蝶吻来了,忍不住眉开眼笑,将她拉到病房内后,便关上门自行离去。
偌大的豪华病房内只剩他们两个人。
多日不见,官铎耘注视她的眸光是深沉而阴鸷的,蝶吻低垂着头,感觉到他明显的怒意。
她不敢直视他,只能像只鸵鸟般将头埋入沙里,选择逃避。
“我等了你整整三天,你总算来了。你在躲避我?”
“我——”她想否认,然而在面对他如炬的目光下,她无法这么做。
“过来。”他伸出行动自如的左手,示意她过去他的身边。
蝶吻迟疑了一下。
老实说,她也很关心他的伤势,于是她顺着他的意,走到他的身边,在床沿坐下。
“你的伤口还疼不疼?以后会不会留疤?”她眸底有份痛怜和不舍。
“你真的在乎的话,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还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他的嗓音低醇悦耳,眸中的怒意也渐渐软化。
蝶吻臻首低垂,又是一阵心慌意乱。她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发觉爱上了他,这份情愫教她害怕恐惧……
所有感情都该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而她自始至终都在欺骗他。
“你到底怎么了?”
看到他一副穷追猛打的模样,蝶吻叹了口气,“我想我大概是害怕吧!”
“你害怕什么?”他眯起双眸,唇畔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是不是害怕陪在我身边,你的危险度也会跟着提高?”
“不是的,我——”她摇摇头想要否认。
“我向你保证——它不会再发生第三次。”
“你这么有把握?”
“我会查出究竟是谁一手导演出这些事件的。”他柔声保证。“请你不要害怕,好吗?”
“嗯。”她点点头,在心底叹息。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暖流入他的心底,柔化了他内心深处坚硬的一样东西。
想起前几天那一幕景象、官铎耘不由莞尔一笑。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冷蝶吻高举着灭火器,冲入储藏间的英勇模样,那画面看起来实在教人胆颤心惊,如今再回想起来,居然变得很好笑。
望着她那纤细的双肩,官铎耘的目光顿时变得爱怜起来,不知道这么柔弱的娇躯,怎么扛得起一个大型灭火器?
那时的她,一定也急疯了吧?听说人在危急的时候,连一部汽车也扛得起来,看来这个说法很有根据。
蝶吻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转过头看到桌上一碗凉粥,忍不住问他:
“你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进食?”
“我在等你来。”
“我来不来医院,比你安心养病重要?”她嗔了他一眼,拿起桌上那碗凉粥,准备喂他。
“我不要吃东西。”他接过她手中那碗粥,又放回床畔的矮桌上。
“不行,如果你再不吃东西,我就叫护士进来喂你。”
她微噘着双唇的模样实在美得难以言喻,他的心扉涌起一股骚动,他渴望碰触她、渴望靠近她——
他的俊脸情不自禁地朝她的脸颊靠拢,目光也变得更加炙热,倏然语音沙哑地对她说:
“手术后到现在,我一直没什么胃口,或许你可以给我一点开胃菜。”
“开胃菜?”她迅拾转过脸凝睇他,秀眉微蹙,不解的重复。
官铎耘突然扬起嘴角,轻捏着她的下巴,一个轻柔的吻就此落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夹杂着连日来的思念和饥渴,他疯狂的想念她、想要她,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直接就把蝶吻压在病床上,对她为所欲为——
但,现在的地点时机都不允许,唯一能做的就是疯狂的吻她,不停的吻她,一解数日的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