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来你也会轻功呀!」汝宁却是一脸惊讶赞叹地望著突然平空落下的刘季寒,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横眉竖目。「喂、喂!既然能做到大将军,你的武功一定很好罗!有没有兴趣收徒弟啊?」
武功?徒弟?
脸上的怒容都还没有融化呢!刘季寒就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完全忘了自己先前还怒气腾腾的,他愣愣地回道:「徒弟?我又不想开山立派,收什麽徒弟?」
「为什麽一定要开山立派才能收徒弟?」汝宁反驳。「告诉你喔!所有教过我的老师,都说我是个好学生喔!认真用功,不怕辛劳也不怕痛苦,将来绝对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教你面上有光彩极了,收了我准没错的啦!」
刘季寒不可思议地瞪住她。「收你作徒弟?我?叫我收你作徒弟?你在作梦吗?」
汝宁耸耸肩。「很多实现都是由白日梦开始的,你不知道吗?」
她怎麽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刘季寒皱眉,「我不可能收你作徒弟的!」他斩钉截铁的说,然後看到汝宁朝一旁笑得打跌的乔守卿望去,他忙又加上另一句,「也不准你叫任何人收你作徒弟!」
汝宁哼了哼。「就说男人都是很小气的!」
小气?
刘季寒啼笑皆非。「不是小气,女人家跟人家学什麽武?乖乖待在家里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就可以了,这才是……」
「你把我当成母猪了吗?」汝宁端庄地拉平衣裙,脸上却写满了不屑地斜睨著他。「好吧!就算在你眼中,姑娘我就是只特级大母猪好了,可如果我不准你碰我,你又如何让我这只母猪生产报国呢?」
瞥见乔守卿已经笑到没力了,刘季寒一肚子的火立刻又噼哩啪啦地烧了起来,再加上满心的窝囊,他开始臆测自己究竟还能忍多久而不用双手扼住那条细嫩白暂的颈子。
「谁说是你不准我碰你的?」刘季寒冷冷地说:「别把我的体贴当成了我怕你,是我顾虑到你刚经过长途跋涉,不堪劳累,才想让你好好休息两天的,既然你还是这麽有精神!那就表示我的体贴是多馀的罗?哼哼!很好,那今天晚上我就……」
「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汝宁更轻蔑地上下瞟他两眼,撇嘴道:「原来我们大将军的『战功』就是这麽得来的,结果还不就是个粗鄙的武夫而已嘛!不知道将军的战果如何?恐怕已是侍妾一箩筐,外加萝卜头几百颗了吧?」
刘季寒顿时气黑了脸。「裴氏汝宁,请你不要红口白牙的胡乱说些污篾本将军的话,本将军何曾用过那等卑劣的手段了?」
「咦?没有吗?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汝宁做作地拍拍胸脯。「我还以为必须去帮你免费宣传一下呢!要是让百姓们知道咱们的大都护大将军大人是个粗鲁野蛮的长官,那可是大大的有损我们朝廷的名声的哟!」她轻轻瞄他一眼。「那也就是说我……很安全啰?」
刘季寒张了张嘴,却已经不知道能说什麽了,汝宁见风转舵,立刻很聪明地转开了话题。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学武来保护自己,那让我出去逛逛总可以吧,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独自儿出门,也知道你很忙,没关系,就让这位笑得满脸泪水……嗯!好可怜的大爷陪我去就好了,我可不敢耽误大将军的正事哟!」
刘季寒未经思索脱口就说:「我陪你去!」一说完,他就恨不得甩自己几个大耳刮子了。该死,上当了!
果然,汝宁立刻眉开眼笑地挽住他的手臂就往外拖,一时乐翻了,竟忘了这种举动有多麽地不端庄,她苦心经营的古代大家闺秀的形象才刚开始就不小心出现了裂痕。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乔守卿笑得全身乏力地望著他们的背影,满心的佩服与赞叹!还有那麽一丝丝无法抑止的仰慕。
第二回合战事,大将军又吃败仗啦!
第三章 无眠
景萧萧,
风淅淅,
雨霏霏,
对此景怎忍分离。
有了第一回,当然就没有藉口禁止第二回、第三回了。
「将军爷,今儿个我想请您的副手陪我去……」
「我陪你去!」
可不知道为什麽,即使刘季寒心里再多麽的不情愿,他也不肯派遣任何一位部下代替他陪伴自己的妻子去逛大街,总是板著一张扑克脸「委屈」自己去陪那个原该被他折磨得半死的妻子到处乱晃。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今儿个去看看火焰山和流沙河吧!」
「火焰山?流沙河?」刘季寒不以为然地说:「也不过就是一座寸草不生的紫红色山,一条浅浅的沙河,有什麽好看的?」
「我就是想看嘛!」汝宁突然泛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虽然我的确是有我的理由,可这个理由你听了也不会相信,所以还是甭提了吧!」
刘季寒似乎还想反对,汝宁转个口又说:「那好吧!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太打扰你的公事,就请您的副手或……」
「我带你去!」就这样,他又被拐出门去看那捞什子火焰山和流沙河了。
而隔天「大将军、大将军,今儿个有大巴扎,副都护说他愿意陪我……」
「我陪你去!」
再隔一天——
「将军,估衣铺的老板答应他妻子请我上她家去用午餐,我……」
「你怎麽知道她请你上她家去用餐?」刘季寒不信地问。「你会说他们的语言了吗?」
汝宁嘿嘿一笑。「只有简单几句,会听的倒比较多,不过,我们大部分都是靠比手画脚的方式,你也看到的不是吗?反正我们相互之间大概都能了解了就是。」
刘季寒更怀疑了。为什麽他就不了解她们究竟在比些什麽?这麽一来,以後细作们传递消息时,岂不是连开口都不需要,仅用比手画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消息传出去了吗?
然而,妻子说的倒也没错,请专人来教授当地的语言,不如自己深入百姓间去学习来得快多了,虽然常常闹笑话,却反而消弭了官民之间的敌意与生疏隔阂。如今,他走在街上时,再也不会活像个瘟神降临似的让众人纷纷走避,甚至还有些店家会特意和他打招呼、拉关系呢!
但是……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他的报复呢?他的虐妻一百招呢?他不是想逼得她另找慰藉,然後……该死!除非踏过他的尸体,否则,他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接近他的妻子的!
那他该用什麽藉口去休妻呢?
刘季寒满怀郁结地瞪著书桌上待批的公文直发呆,成亲不过个把个月,他已经深深体会到,区区一个小女人极有可能比一场战事还要难以应付了。
先别提她始终拒绝让他完成新婚之夜该办的事,平时也总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端庄模样,再配上一副完全不搭轧的尖牙利嘴,老是以道貌岸然的姿态把歪理扮成真理!教人差点气成肺痨。
可她一旦出了府门,却又令人不得不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跟他出府门的同一个女人了。虽然感觉得出来她仍然尽力想保持高雅的姿态,可当她一看到新奇事物时,简直就变成了个小女孩儿似的,不但兴奋地蹦蹦直跳,还猛地把他扯过去帮她买这买那的。
她也似乎从不懂得「丢脸」这个词儿的意思,总是荒腔走板的和百姓们学语言,人家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她也跟著人家开心的大笑,随後教人家也学她说汉语,换她笑人家,人家也同样不在意地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