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旧恨未解,新仇又结……他等着瞧吧,嘿嘿嘿……
裴毅杰边拖着脚,边呻吟地进入餐厅。
“你又怎么了?”裴毅豪蹙起眉不解的问。
我又拉了好几天的肚子了啦!今天在办公室里,我至少跑了十几趟厕所,好像连肠子都要拉出来了。”裴毅杰小心翼翼地坐下,好似深怕坐重一点,肠子就真的会溜出来。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裴毅昂抗议道。“现在是晚餐时间,请不要说那种恶心的事,好不好?”
“是老大问我的嘛!”裴毅杰反驳道。
裴毅轩迅速瞥了一眼纯雅,随即又将眼光转回裴毅杰的身上。“没有去看医生吗?”
“有啊!所以才能停止拉肚子。”裴毅杰直叹气。“唉!拉了一整天,我也没力气去约会了。”
裴毅豪摇摇头。“身体不舒服还想约会?”
“好像不这样,你就不会回家吃晚餐喔!”裴毅轩也说。
“其实,拉肚子不舒服不重要,”裴毅昂正经八百的评断。“重要的是不能约会,这事才够严重,对吧?二哥。”
“对极了!”裴毅杰赞同的喃喃道。
始终偷觑着纯雅的裴毅轩,看到她微微张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活该!”
裴毅轩想了想说:“老么,你没有再把文件拿回来了吧?”
“没有了啦!老是飞来飞去的跟我玩躲猫猫,拿回来有个屁用啊!”裴毅昂苦着一张脸。“可是,现在却变成我的鞋子会少了一只,或皮夹自动躲起来,每天还不是找得找昏天黑地的!”
裴毅轩又瞧见纯雅在窃笑不已。
“不会是有人在搞鬼吧?”裴毅豪终于起了疑心。
纯雅娇小的身躯陡地一僵,裴毅轩几乎是反射性地就脱口道:“不会的啦!要是真的有人在搞鬼,东西会消失不见,而不是只换了个地方而已。我想,应该是老么自己糊涂,他向来就爱把东西到处乱丢,从来没有一个固定地方。你们应该还记得吧?他曾经把天竺鼠藏在床底下藏得忘了,结果等天竺鼠死了、发臭了,才发现哩!”
闻言,裴毅豪这才松开眉头,赞同的颔首。
“也没错,他还把playboy藏到我房里去哩!”
“拜托,那是我高中时候的事耶!”裴毅昂大声抗议。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啊!”裴毅杰幸灾乐祸地说:“你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前乱七八糟的,现在还是一样乱七八糟!”
裴毅昂还想反驳,可嘴巴张了两下,就又放弃了,“算了,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就是了。”他喃喃道。
“知道就好。”
裴毅轩笑着瞄向纯雅,却发现她正以疑惑的眼光凝视着他,他顽皮的朝她眨眨眼,令她愣了一下。
他故作无事状的端起碗来吃饭,心里觉得有些喜孜孜的,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护着她,她是来裴家报仇的,不是吗?
裴毅轩知道裴毅昂的事也是她搞的鬼了!
纯雅用双手托着下巴,独自坐在鱼池边思忖着。
可是,他为什么不揭发她,反而护着她呢?就算他真是个十成十的好好先生、百分百的滥好人,可她明明是来捣蛋的,他也不该如此容忍她吧?
而且,她听说他在公事上也是一板一眼的,这表示,除了有关他私人的事外,他还是相当严肃正经的,而现在,她已经欺负到他兄弟的头上了,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哩?
但是……他的确是放过她了,而且还护着她,不是吗?
为什么呢?是为了晚餐前那险些成真的一吻吗?那他又为什么要吻她?是为了好玩吗?
不!她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那……难道是他喜欢她?不会吧?她装得这么土气,还满口“台湾狗鱼”,而且是个国中毕业生,他怎么也不该会喜欢她啊?然而,他想吻她的事也的确是事实啊!这……
到底该怎么解释才合理呢?
唉!真是令人想不透啊!
而且……她差点就让他的吻“得逞”了耶!
大学时代是有不少人追求她啦!但她没时间,也没感觉,所以,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就连牵手、搂抱、接吻这种事她都没做过了,更别提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了。
她可能水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悸动感觉,还有那一瞬间的眩惑与柔情……仿佛箭矢般,狠狠的刺入她的心中,即使箭身已然拔出,致命的箭头却依然留在她的心中,使得她总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因为一种莫名的渴望与期盼、一种陌生的恋慕与情愫……
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她真的对他动情了吗?
她……可以吗?
就在她沉浸在自我的思绪中时,一道颀长的人影悄悄的来到她身后不远处,静静地凝望着她。
如果他愿意承认,他就应该明白,在他第一次仔细认真的端详她时,他就已经喜欢上她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个大学生,甚至以为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哩!
想来,是她那份清灵、纯真可人的模样,在他不知不觉中悄悄地进驻了他的心灵,但是,当时他也不过是单纯的喜欢她而已啊!
直到那一回,他在她身上发现了令人疼惜的苦涩、寂寥与无奈的种种情绪,感觉到她那小小的肩头上,似乎也压着无尽的重担,在那原该是无忧无虑的瞳眸中,盛满了凄楚之色,令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惹人爱怜、令人心疼,他也才真正的为她动了心。
而后日复一日,只要用过晚餐后,他就会找她陪他聊天,而每当提到她的家人时,她总是亟欲回避,而且,眼中会再度流露出那种令人感伤、怜惜的酸楚与无奈,尽管他知道她是来报仇的,他的心仍控制不住的逐渐陷落。
她活泼俏皮的一面令他喜爱,她苦涩、凄楚的表情令他心疼,而她的勇敢更令他倾心。
最后,他忘情地亟欲一尝她红唇上的滋味,本能的为她护航,他终于明白,这就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至于她要报仇的事……只能再设法一步步慢慢的解决了……
十一月十七日,天气晴朗。
这日一大早,早已请好假的纯雅在晨雾中走出裴园,浑然不知身后有辆车子,正默默地跟随她来到山仔后的麦当劳,在那儿的化妆室里,她换回正常装扮——一条高高的马尾,一件长袖T恤、背心和牛仔裤。
之后,她搭上客运,来到七星山上的某处公墓地,见她下了车,跟在后面的轿车也停了下来。
纯雅往公墓里走去,最后在这片公墓的最角落,一座小型简单的墓碑前停下。
“爸爸,我来看你了。”
她打着招呼,同时取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一些香烛纸钱等点燃,接着开始擦抹墓碑、清除野草,等一切都处理完毕后,她在墓碑前盘膝坐了下来。
“爸爸,我已经开始履行我的誓言了,但是,因为你并没有规定我要如何报仇,所以,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了。”接下来,她开始报告进度。
“我把他们四个兄弟整得有够惨的,你真该看看他们的样子,实在很好玩哩!”她笑笑。“老大裴毅豪,平常都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所以,出模起来最有趣了,尤其是那次我让他几乎一整个星期都穿同一套衣服时,那时候天气热得很,他不臭才怪,若是能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或许连长虫都有可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