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后派人来说,希望你们两个再到千若寺去。”无忧、无愁吓得各自坐到他左右膝上,埋进他颈窝内撒娇哭喊。“爹,我不要去了!”
“人家也不要去啦,爹!”
“唉,你们只有这时候才会找爹,不会抛爹不管。”朱毓抱着左右臂弯内的女儿,听她们吱吱喳喳的抱怨,疼爱的笑着。“本皇子身边少了你们可爱的声音,还真是少了点味道。”
“那千万不要再叫我们去佛寺。”
“对呀,皇后娘娘来说,也不要叫我们去。”
“好,过几天,爹带你们出远门,到时想去哪玩都行。”
“去哪都行?”两个丫头的眼亮起。“会去很久吗?”
“够你们会开始思念帝都的久。”
“那不是也要很久都见不到苏公子吗?”想到这,她们沮丧。“爹会带她走,她不想都不行。”
“真的!”姐妹俩欢欣的从朱毓膝上跳起,快乐的拍手。“太好了,无愁好怕苏公子去东域大婚不回来了呢!”
“对呀,跟在爹身边,苏公子就不会变成别人的了!”
“东域大婚?!”
听到朱毓诧喝的声,无忧、无愁说漏嘴的惊慌掩唇。
“喔,你说出来了,你答应苏公子不说的。”
“你也说了!”
两个小丫头惶恐的看向朱毓转为铁青的脸色,还有封言、晏平飞投来疑惑的目光。
“爹、爹呀,我们累了,先去休息了。”
“对呀,爹,我们不吵你了。”
赶紧闪人吧!
“无忧、无愁,两个都过来,好好把事跟我说一遍。”
朱毓唤住提裙想跑的姐妹俩。
“可是……”
她俩嗫嚅,才答应过苏公子不说的。
“你俩是不是要爹抛下你们,不用带你们出门玩了。”
“爹——我们不敢,都是无忧啦!”
“乱讲——都是无愁啦!”
姐妹俩马上再奔向朱毓哭诉,争相把白天见到的事一五一十讲出来,以示自己才是最乖最听话的好孩子。
第十章
你懂情吗?苏少初——拾着月光清辉步在院落廊道上的素雅身形,不禁然想起玄虹翟成的话。你懂得动情、动心之后,成天朝思暮想的感觉吗?
经过几株开满了黄红花的树前,她不禁停下脚步,徐风摇曳轻枝,染着月泽的花瓣因过度的盛开而随将凋零般,却依然极力展妍,月色与轻风,像在花意上,揉出最后一丝夏末余艳。
“心与情能分开吗?”不自觉得她低吟这句话。
伸手接住被风吹落的残花,拿到鼻端前轻闻,不带任何花香的味道,花色却鲜艳招人。
……我想要你苏少初胜过一切天下奇珍,该说世上任何异宝,都不如你苏少初来得名贵……
“对你,我不知该付出哪一种,因为我无法分开这两种感觉,却又无法将这些放到你身上。”
让掌心上的残花飘落尘土,苏少初淡淡垂眸。
“果真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四少爷,浴间热水已打理好。”见到她回院落的老嬷嬷迎上道。
“好,你们都退下吧,顺便告诉三玄剑,今夜毋需防守,都下去好好休息吧!”
近日,平静远离她,此刻她只想安静的让自己一人沉淀。
老嬷嬷领着其它下人们退离厢房后,她进入隔着垂纱后的浴间,大圆木桶内的热气基一腾,漫弥一室蒙眬。
灯火下的水光反映出清俊的面容上,微锁的双眉,映着她此时难再洒脱的身心。
好想离开中原,远离这一切尘琐,放纵的倘佯关外那无边无际的山水穹苍,不需要再想、不需要再为重重叠叠的纠缠困锁,但此刻,她的言行动辄得咎,皇后的介入、朱毓的伺机而动,一个不慎,都会带给苏家麻烦。
你不会懂得,比起朱毓,寻找感情却不懂如何付出感情来得到想要的人,你才真是个无心也无情的人,泛于温情的你,只会满口的指责,你又比朱毓懂上几分——
又比朱毓懂上几分?她不是没看到他眼瞳中因对她渴望而燃起的情焰,不是无视她退离后,他必掠过的痛苦与狞光在交织,只是她内心都没有定论的想法,也没打算对他付出的心情,又何需靠近的营造假象?
该怎么做,你的心里会有我?该怎么做,能让你的眼落在我身上?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你心里的人?
与其说她对朱毓没有答案,不如说她根本不希望朱毓是她的答案,他的感情像吸血的荆棘之藤一样,带着血腥的窒息。
“人生不过是求一场逍遥,何苦执着镜花水月。”幽幽的,她敛笑。“或许我真是无情者。”
长长一声叹息,她起身解开罩衫,挂上一旁屏风,才退下外袍,便敏锐的感觉到一个极轻的气息与她共存于这片天地,余光见到屏风边阴影处的熟悉身形,沉敛的气息与炙人的视线,告知了她来者何人!
饶是满室温热,背脊却爬上寒意。几乎不显露于呼吸中的惊惶,漫不经心的以手掠过长发,由发丝错落间看到那要步出的身影,她伸手按向一旁放着浴间用品的小矮几。
待气息一近,她猛然回身掀过桌案,转头想拉开隔离的垂纱逃出,却才奔出一步,强悍的身躯逼至她眼前,骤然得令她来不及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整个身躯便被逼退到墙上!
“少初爱弟,想大叫救命吗?”
朱毓的声随着那堵魁实的胸怀与撑在她颅侧的双臂,将她锁困住!
“我只想……贵客临门,少初却衣不蔽体,太过失礼。”强牵起唇边的一丝笑,她道。
不同于往昔面对他时的从容,今夜朱毓的眼是一双令人胆战的惕锐,好像以暴怒燃起瞳中的两簇巨焰,亮得几乎进出含着欲焰与疯狂的火芒,华贵的俊颜上却是笑着,且笑得相当幽邪。
“本皇子却爱极了你这衣不蔽体的待客之礼。”俊美的面庞伏在她面颊边,熨贴着她微汗的嫣柔,像感觉着什么,耳鬓轻磨着。“甚至以后希望在本皇子面前,你不再需要这些蔽体的衣物。”
“三皇子……夜入‘云漱斋’只是说这些吗?”双手虽不爱限制,她却悠置于身后,似对他的靠近不设防。
“仲秋必至东域,完成大婚之事。”朱毓探舌舔着她汗湿的面颊,低语的吐出寒调,“少初爱弟,一边拒绝本皇子,一边却应承他人的感情,你玩得乐在其中吗?”
缓缓磨过她面颊的俊颜已成凶狠的狰狞,苏少初置于身后酝酿的掌威,瞬然朝他肩上击出,藉他这一步之退,她抽身而起,抓过外袍飞身掠过朱毓,却忽地一股凌空的气劲打中她腿穴,腿势一软,她撞向圆木桶!
心中才暗叫糟,朱毓狂怒的大掌已分扫上她双肩,那几乎是教她吃教训的力量,就这么抓举起她,令她双足离地,活生生钳入骨的痛,令苏少初几乎说不出话来。
“呵……你就是爱使坏的不乖。”朱毓笑起,非常的享受她此刻的神态。“该怎么让你知道,别把本皇子的警告不当回事呢!”
“放手……”她怒视着他,艰辛进话。
“果然只有让你痛,你才会正视我,只有让你痛人心底,你才会知道那双眼——不准看着别的男人——”
猛再骤施的力量更像澈人心扉,苏少初凄叫出!
被抱入朱毓怀中时,她连呼吸都像抽痛着,华贵的俊颜却是再次厮磨着她的嫣柔面颊,轻哄的拍抚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