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余贯中的背影,凌纬的眼眶蒙上一层雾。不是难过,而是庆幸,她庆幸自己能在许下终身之前,看清他的为人。
“对不起。”
一句抱歉突然在背后响起,凌纬一惊,连忙抹去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转身面对说这句抱歉的人。
“你可以下床了?”她尽可能地强挤出一抹笑意。
“我刚才听到……”他讷讷地说。
凌纬苦笑一声,“与你无关,别放在心上。”
“可是……”
“我说与你无关就与你无关,别再胡思乱想。”
“我……”他愧疚地垂下头。
凌纬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装无辜的样子。”
他也忍不住莞尔傻笑。
“还是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吗?”凌纬温柔地询问。
“嗯。”他的笑脸僵住。
“可是,你没个名字也不行。”凌纬神情认真的皱起双眉说。
闻言,他睁大眼睛盯着凌纬的脸。
他信任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似乎只能依靠她了。
“不如这样,以后我就叫你阿森。”
“阿森?”
“警察说,你是在后山森林里被人发现的,所以我才想叫你阿森。你同意这名字吗?”凌纬解释。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嘴里喃喃念着这个新名字:“阿森、阿森、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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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思考后,凌纬决定改变先前决定,先将他带回家里。如此一来,吃住都解决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了。
回到家里,凌纬将这个决定告诉凌父,没想到换来凌父一阵怒骂。
“从小你捡狗、捡猫也就罢了,今天你竟然捡了一个男人回来,而且还是失忆的男人!”
“老爸,阿森只是暂住一阵子。”凌纬低声恳求。
“不行!就算只是停留一分钟都不行。”凌父坚持地怒吼。
“为什么?”凌纬没想到爸爸的反应如此激烈。
凌父瞪着凌纬,“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万一让贯中知道……”
“我决定跟他分手。”
此话一出,立刻震慑了凌父,“你说什么?”
“我决定要跟贯中分手。”凌纬强忍心口的疼痛重复道。
“为什么?”凌父不相信凌纬会放弃与余贯中这段感情。
“很简单,我同他个性不合。”为了维持自尊,凌纬不得不撒谎。
“个性不合!?”凌父提高音量,回头瞅着站在门口的阿森一眼,刹那间似有所悟,他转回头面对着凌纬,“该不会是因为那个人吧?”
“与阿森无关。”
“那你说说看,你和贯中哪点个性不合?”
“反正就是个性不合。”
温言,凌父更加恼怒,“你以为一句个性不合就说得过去?假如你跟他真的个性不合,你为什么答应他上门提亲?”
“爸,你非要追根究底吗?”泪水瞬间模糊了凌纬的视线。
“对,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凌父的语气强硬。
“真正的原因……”凌纬再也无法忍受伤痛,泪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爸,你和我都错看了余贯中。”
看到女儿的眼泪,凌父的心猛然一抽,他万分不舍的展开双臂,上前拥住凌纬,轻声安抚:“要是你们真的个性不合,我绝不会勉强你。”
凌纬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凌父,“老爸,他跟院长的女儿在一起。”
凌父震惊地拉开怀中的凌纬,满腹狐疑的看着她,“真的吗?也许他们只是朋友。”
凌纬噙着泪,摇着头说:“不,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跟院长的女儿求婚。”
“求婚?”凌父一脸无法置信。
凌纬用力吸着鼻子,“而且还是在贯中的床上。”
“什么?在他的床上跟院长的女儿求婚?”凌父脸上的表情好像被雷击中似的。
“我亲耳听见院长女儿说,只要贯中跟她结婚,院长将会栽培他成为顶尖的外科医生,还要将医院交给他。”凌纬将所听到、看到的都和盘托出。
“天啊!那贯中的意思……”
“他答应了。如果这就是贯中一心想追求的目标,我又何必要做那碍眼的绊脚石?”
凌父气极了,“那他把你当成什么!”
“爸。”凌纬恨然的叹一口气,“不要再提他。”
“好,我们不要再说他。”想到凌纬此刻的痛苦心情,凌父心疼不已。
凌纬抬眼望着凌父,“至于阿森,爸,你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家……”
凌父重重地吐口气,瞅着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阿森,问:“他的家人还没出面?”之前他曾经听凌纬提过阿森这个人的遭过和情况。
凌纬很无奈地道出实情:“警察还没找到他的家人,可是余贯中坚持要赶他出院。”
“赶他出院?”凌父讶异地打量着阿森,他的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余贯中竟然就要狠心赶他离开?“不会吧?他身上的伤口……”
“因为没人出面帮阿森付医药费,所以贯中不愿意让他继续住院。”
“因为他没钱就赶他出院?”凌父震惊。
“所以我决定先将他带回家疗伤,直到他家人出面找他为止。”
凌父看了阿森一眼,随后摇头。没想到余贯中只因为病人没钱付费,就狠心将还未痊愈的病人赶离开医院。
“就让他住下来。”凌父对余贯中的行径相当不满,遂点头答应让阿森暂时住在凌家。
凌纬开心的破涕为笑,转身走向阿森,她温柔地拉起阿森的手,说:“爸爸答应让你住下了,还不快点去谢谢我爸。”
阿森木讷地走到凌父面前,深深一鞠躬,“谢谢,凌爸。 ”
凌父用同情的眼神瞅着阿森,“放心的住下来,直到找到你的家人为止。”
“老爸,你真好,好心一定有好报。”
凌父慈祥地拍着凌纬搂住他脖颈的手,和蔼地微笑,“不需要什么好报,我只要你快乐。”
凌纬轻声说道:“放心,我会很快乐。”
阿森看着凌纬与父亲之间的亲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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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住进凌家已经一星期,为感恩凌家收留他,他主动的帮凌父整理家园,凌父则欣然接受他的回报,且视他如己出。
而另一方面,阿森的伤势也恢复得比预期快,脸上的肿胀已渐消退。
这天,凌纬手握着剪刀,眼神凶恶的直视着阿森——
“不准再躲,过来!我要帮你拆纱布。”
闻言,阿森躲在墙角边,双手抱着脖颈猛摇头。
“过来,再不过来,等我走过去,可就没这么温柔了。“凌纬威胁道,并让剪刀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凌父,忍不住笑出声,回头瞅阿森一眼,“你最好听话,不然等一下会出人命。”
出人命?太夸张了吧!
凌纬很想笑,但为了达成目的还是强忍着笑,索性更凶恶的吼着躲在墙边的阿森:“你听清楚了吗?再不过来,等一下会出人命。”
听见她的威胁,阿森依然不理会,继续躲在墙边。
“十天前,纪氏企案总栽纪芮麟独自驾驶私人飞机出游,该座机残骸日前在花莲以东的外海被发现,目前警方正全力寻找飞机的黑盒子,至于纪芮麟的尸体,仍下落不明。”
突然,电视新闻播报出这一则消息,吸引了阿森的注意。
他放下抱着脖颈的手,皱着眉,缓缓转头注视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