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文凭,也不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工作环境,她是为了不让父母反对她的梦想,才会取得硕士学历的。
只是,硕士也没什么了不起,在这种大学录取率超过八成的年代里,硕士随手一抓可能都有一把。
林与彤仍是惋惜道;“那不一样啊,你明明是很有才能的,结果却当总机。”
当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两人紧抓着亚米,就怕这个颇有现代侠女之心的女子会一路冲到艾娃公司里,揪出那个恶意打压的上司。
“无所谓啦,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摆摊?”工作到一段落,她也在工作长桌旁坐下,开起小型会议。
“目前的库存量,大约是在六十件左右,每一款有两件,同款不同色。”舒亚米将库存资料摊开。“该去摆摊了,否则会付不出我的薪水。”
“说的也是。”身为设计师也最年长的林与彤也点了点头。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存款,反正起头总是比较艰难,不给薪水也没关系。”
见两人脸色一沉,舒亚米打哈哈地道。“况且缝制的工作,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与彤弄的,我做的也没有那么多。”
“怎么可以没关系?刚创立雅阁,就数你的缝纫最出色,所以你才辞掉了幼教老师的工作,专心在制衣上,要是没拿薪水,你打算要喝西北风过日子啊?”艾娃可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雅阁是她们三个人合资创立的,钱刚投进去,别说要回收,光是周转金都快要见底了,股东非但分不了红,还得要继续投入成本。
她和与彤无所谓,因为她们还有正职薪俸,但是亚米非但没领到该有的月薪,还得每个月再投钱进去,早晚要束紧腰带喝水度日。
“可是,我不希望成为大家的负担。”创业维艰,要再挪一份薪水出来,就真的要断炊了。
“说那是什么傻话,什么负担不负担的?!没有你,哪来的成品可卖?认真要说的话,是与彤不好,她不应该利诱你辞掉工作。”话锋一转,转到林与彤身上。
“又我的错了?”她不禁发噱。
三个人一来一往,时而炮火重轰,时而柔声劝阻。
别担心,她们绝对不是在吵架,而是沟通方式原就如此。
况且工作室刚成立,财务确实是一大问题,开不了源,再不想个办法节流,大伙迟早相约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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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包包往总机的位置才坐下,正准备着手整理枱面和昨晚纪录的资料,但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身上被某视线盯得很刺。
默忍了好久,抬眼望去,才发觉整个大厅往来的人皆不忘在她身上停留一眼。
难道她穿错衣服了?
艾娃不着痕迹地偷觑着自己的服装,确定无误,又不动声色地取出小镜子察看脸上的薄妆。
没问题啊,她不敢说自己美得不可方物,但她的薄妆确实是最恰当的办公室妆扮,不野不艳,却看得出上了妆,一头檀发也很安份地绾了髻。
那么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偷看了一眼时间,没错啊,现在才九点,她也没有迟到啊。
可他们为什么老是偷看她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议论纷纷?
艾娃贴上椅背,纤指转动着笔杆,来回梭巡着那群只敢对她指指点点,却又不敢上前明白发问的人。
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记得她被贬的时候,就是有这个前兆,只是她都已经被贬为总机了,该不会真的要把她贬为清洁人员吧?
若真是如此,她得要摸摸鼻子准备辞职走人了。
不是她瞧不起清洁人员的工作,而是清洁人员的工作时间难拿捏,她不想因为正职而影响晚上兼差。
正暗忖着,便瞧见她的同事从后头长廊走来,脸色异常的臭,而且还带着一脸不屑。
这状况她看多了,也慢慢习惯了。
不打算理睬她,开始着手处理事务,却听她道;“你没去看布告栏吗?”
“有重要的事吗?”布告栏?唉,真的是她的事,她开始怀疑公司的布告栏是为了她才启用的,因为只有她被贬职的时候,它的功用才会出现。
“有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出现。”同事语气很酸。
“嗯?”艾娃眉问轻皱着,正要再问,却听电话声响,她赶紧接起,“喂,这里是总机。”
“艾小姐?”电话那头响起低柔的嗓音,是她没听过的声音。
“我是,请问哪位?”
“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麻烦你现在上来一趟。”不疾不徐的口气,温和中带着令人觉得舒服的笑意。
“我?”
第二章
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相亲乌龙早早被她抛到脑后,她以为她忘了,对方也会忘记。
可惜,事与愿违。
搭着专属直达电梯,艾娃来到最高楼层,一踏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纯白的短毡地毯,地毯的彼端有数道玻璃门窗相隔了数个隔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透明的,甚至可以眺望强化玻璃外的城市景致。
朝右手边看去,那玻璃隔间里头有四、五个人共处一室,她猜,那里应该是有公司“智囊团”之称的秘书室,而左手边的底端,有着一列长桌,应该是传说中高级主管的会议室。
而正对面——
眼前,便能够瞧见那天抢她计程车的男子,就坐在一张红桧大桌后头,正对着她勾了勾手。
于公,他是上司,所以她遵命。
推开玻璃门,停在距离办公桌前几步远的地方。“总经理。”
“你没有看公布栏吗?”敖定杰放下手中属于她的人事资料,眸底带着兴味。
“没有。”她几乎以为公布栏是属于她的私人公布站,所以除非刚好路过,否则她是不会亲自探看的。
“该改口了,敖总经理现在已经升任为代理董事长。”后头有道暖暖的提醒,她认得出是刚才来电叫她上楼的声音。
回头探去——
“艾小姐你好,我是敖克谦,刚上任的秘书长。”
她回握他伸出来的手。“你好。”他也姓敖啊?那么,跟董事长也有姻亲关系喽?
“秘书长,咖啡放下,你可以出去了。”冷淡而刻意疏离的声音自办公桌的方向传来。
“是,董事长。”敖克谦不以为意地放下咖啡,临走前不忘对她眨眨眼。
艾娃一头雾水,不懂他眨眼的含意为何。才初次见面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熟稔吗?
“艾娃。”见她迳自神游,敖定杰几乎以为她是被敖克谦那双电眼给迷昏了头,心底涌出一波波的酸意,语气上也跟着有些强硬。
“是。”她正视着他,不知他何时移坐到待客沙发卜。“请问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是代理董事长。”他把玩着搁在桌面的烟盒。“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何我已经接任代理董事长一职了?”
“那是公司决策,以我的职权,似乎没有越级过问的权力。”她将淡漠抹在脸上,就事论事。
“我爸去世了。”他突然道。
“嗄?”她瞠圆了眼。“伯伯去世了?!”
“嗯,就在两周前,你都没看新闻吗?”看她的反应,他反倒被她吓住。
这么大条的新闻,在二十四小时的新闻台里不知道已经重复播放过多少次了,而她竟然不知道?
是说真的,还是在装蒜?不,依她的表情分析,她没说谎。
这意味着,她已经把一个月前的相亲大会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