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难搞。
敖定杰瞪着满目疮痍的房间,开始怀疑在他回家之前,这房间曾被龙卷风侵袭过。
而房间的主人早已不见踪影。
“跑去哪了?”他无语问着空气。
明明是她前腿离开,他就跟着下班的,为什么他飞车回到家,她却没在家里,而她的房间,简直乱得像是被人闯空门一样!
更衣间的门没关,探头一看,里头衣物堆成一团,乱得他闭上眼选择当作没看见,而房间里头,夏季被子跟冬季棉被卷在一块,衣服丢了一地,底下还埋着鞋子,而床头柜上已经累积了好几个用过的杯子,而梳妆台上和一旁的小桌,则是被奇异的布料堆满。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艾娃的房间,要不是亲眼目睹,他真不敢相信她外表光鲜亮丽,而房内却乱如垃圾堆。
原来她根本不会整理家务,难怪她开出的条件之一,就是绝不整理家务和准备三餐。
敖定杰摇头走回位于三楼的客厅,往沙发上一坐,烦躁地点起一根烟,直瞪着电视,却压根不知道现在到底在上演着什么节目。
艾娃不会整理家务,喜欢把房间搞成狗窝,他都无话可说,但她现在到底是上哪去了?
虽说好了互不干涉,但好歹也要告知一下去处吧?
时钟滴答滴答地轻响,等听到楼下发出进门的声响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坐在客厅,等她等了这么久的时间。
站起身,靠近通往楼下的楼梯,听着一楼传来嬉闹的笑声,脑海中仿佛跳出幸福洋溢的和乐融融家居图。
啐,她到底是被收买了,还是真的拿她那双可洞悉人心的大眼看出什么端倪?
但不管是怎样,都已经这么晚了,她这个老婆也该上楼陪陪他吧?
敖定杰在楼梯口来回走着,听着她在楼下又叫又喊的笑声,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在这个家长大的孩子。
他一下子倚墙而立、一下子蹲下、一下子又站起,总觉得楼下传来的笑闹声,刺激着他的神经无法冷静等待。
想了下,他决定下楼。
要是下去提醒她时间,她八成不会警觉现在已经有多晚了。
下楼后沿着长廊走到客厅一入口,看着她和那对母子坐在一块,一边吃宵夜一边看球赛。
“啊啊!带球撞人了啦,罚球!”艾娃双手挥舞一阵,又静了下来,随着电视里头传出的欢呼声,她也跟着一起尖叫,“耶,两球都进,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没有?战神小艾真的是太棒了!小艾,爱你、爱你!”
尖叫就算了,她还往身旁的敖克谦一搂,两人俨然像是哥儿们一样亲密。
然而艾娃挂在他肩上的手并没有停留太久,随即遭到一股力道移开,她疑惑地回头——
“欸,你怎么还没睡?”好令人意外的访客啊。
“吵死人了,怎么睡?”敖定杰脸色黑了大半,揪着她准备上楼。
“喂,不要拉,我可以自己走。”她硬是被他从沙发上拖起,差点跌在地上。
“你喝酒了?”将她搂起,他闻见她嘴里淡淡的酒味。
“哎呀,看球赛最棒的配菜就是酒啦,要是夏天的话,啤酒更是绝配。”边说还遗憾地摇了摇头,准备跟两人道别,“妈、克谦,抱歉,我得要上楼休息,遗憾明天再看。”
她说着,却发觉两人双眼发直,很直很僵、很呆滞。
“嘿,发生什么事了?”她好笑地挥着手。
“没,只是看到大哥下楼,觉得好意外。”敖克谦首先回神。
“会吗?”他进出还不是要经过客厅外的长廊?
“嗯,我已经有十年没看他出现在这里了。”指的是同时和他们出现在这个空间里头。
“真的?!”她回头看着敖定杰,发觉他脸上一阵黑一阵白,感觉怒火在他眸底蠢蠢欲动。
这男人到底是哪来这么多的火气?明明就没什么事,他也能老臭着一张脸。
“走了。”他不耐地拖着她走。
“妈,克谦,晚安。”艾娃挥着手,被他半拖半扛地拉到三楼属于他的地盘。
“喂,可以放手了吧?”
“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明明对你三申五令,要你别太靠近他们,你是把我的话听到哪里去了?”松开手,他必须背对着她才能够忍住怒气。
“我才想问你把我的话听到哪里去了?”艾娃甩了甩手,起身之后,走到厨房倒了最后一杯开水。“喂,没有开水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我老婆?”张眼瞬间,火势剧烈焚烧。
她到底是把他当成什么了?没伺候他就算了,居然连生活琐事都要烦他?
“挂名的而已啊,不用说得那么大声。”她掏了掏耳朵,喝完开水,随即把杯子往流理台一丢。“说好了互不干涉,你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妈那么热情要我吃宵夜,我能说不吗?”
这可是她的私人休息时间,她有权利选择跟谁在一起吧?
真是的,还真的板起老公的脸孔对她说教,哇。
“你好歹也整理一下你的房间吧?”就算互不干涉,但至少该做好个人管理,她好歹是个管理顾问,要是连自己的私生活都管理不好,到底要怎么管理公司?
“你跑去我的房间?”她粉颊有些泛红。“你怎么可以未经我的允许,就进到我的房间?”
那里头乱得像是被机关枪扫射过,那种房间怎么能见人?她不是不整理,而是最近实在是忙得没时间整理,别以为她能接受那种程度的乱,事实上她也快要受不了了,可偏偏挤不出时间。
她的生活步调和婚前一样,绝不会为了他更改,所以她才说,互不侵犯领域的嘛!
“我有事找你,谁知道下班之后没看见你,你到底是上哪去了?”他问得理直气壮,非常站得住脚。
“那是我的私事,我不需要把我的私人行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吧?”天啊,他到底想怎样?
“但是有人跟我投诉,说你在非法兼差。”他踅回客厅,点了根烟,企图压抑烦躁的情绪。千你知道公司是不允许兼差的。”
等她一晚上他连晚饭都还没吃,她倒好命,连宵夜都已经品尝完了,让他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俨然像是个现代版的“深闺怨夫”!
艾娃闻言,微挑起眉。“没有。”啧,是哪个家伙在她背后耙她?
不对,她在公司的人缘不佳,不太可能有人知道她在雅阁的事,而这件事到底是从哪里泄出去的?
“没有?”敖定杰吐口气,往沙发上一坐。“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今晚是上哪去了?结婚以来每天晚上又都是到哪里去?”
当初就连婚礼规划到所有琐事都是交由他处理,而她只是当个现成新娘子,其余的事都归他管,她什么事都没参与到,只因——她很忙。
她说她很忙的,如今他见识到了。
艾娃皱了皱眉毛。“我的球赛还没看完,我先下楼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楼上也有电视。”他立即为她打开电视,对她招了招手。
与其态度强硬,倒不如以低姿态迎敌,方能掳获美人心!他不会笨得在这当头跟她冷战,好让克谦捡了现成的便宜。
见状,她乖乖地在他身旁坐下,将心神投入快要结束的比赛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晚上到哪里去了?”瞧她看得非常入神,他挪近她,在她的耳边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