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车,我要下车,让我下车!”
汤显臣微皱起眉头,车子才刚开入市区而已,她在耍什么脾气?“现在是晚上,而且外面还在飘雨。”
“晚上又如何,飘雨又怎样,我就是想在这下车,下行吗?”
“你一个人危险……”他不赞同的还想叨念,却猛地被人打断。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送我回家!”
意思是,她可以叫向名权来接她,不差他一个,是不是?
火大的一转方向盘,他马上将车子停在路边,顺她的心意。
“你爱去哪就去哪、爱找谁就找谁,随你。”声音冷得冻人。
“我求之不得。”梅若蓉马上开门下车,在关门前还刻意笑着,“对了,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压下那些流言,虽然……那些都是真的,我和向名权的是,你和夏馨的……当然也是。”
甩门、离开,她故意往车子行进的反方向走,完全不回头;明知道她在赌气,汤显臣却也任由她一个人离开,完全不打算追上去。
她和向名权是真的?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这让他怒火中烧,克制不住自己的睥气,恨下得马上掐死那个臭家伙!
难道他会比不上那个花花公子?他不相信,死也下相信!
“该死!”
第六章
“呜……郁秋你说,他过不过份,他到底过不过份?”
“……是,过份极了。”
其实她内心最想说的是:半斤八两,其实你们两个都一样啦!
坐在梅若蓉的床边,她将一整包抽取式卫生纸都塞给她,让她尽情的浪费。
只见她一连抽了好几张,开始难过的连连擤鼻涕,整个鼻子都红通通的,可笑极了。
总归一句话,她感冒了,而且得的是重感冒,现在的她不只频频流鼻涕,还全身疼痛、高烧不退,整个脑袋呈现半混沌状态。
看她这么凄惨的模样,梁郁秋还是忍不住想嘲笑她,“是你自己爱逞强,会变成这样,也是你自找的。”
“连你也损我?”梅若蓉又抽了一张卫生纸擦鼻水,“你都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多气人,才会气得我宁愿下车也不让他载!”
将实话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他的口气就得那样差劲,连个好听话也舍不得说出口,硬是不让她好过?
她好生气,但更多的是失落、伤心、沮丧不已……
“老实讲,你说的话也很气人,难怪他会甩下你一走了之。”
“我……”她不甘委屈的扁着嘴,“是他逼我的,每次看到他那种不痛不痒的表情说着让人气恼的话,我就忍不住想好好回敬他一顿。”
是呀,她差点忘了,汤显臣可是被若蓉封为毒舌派掌门人呢。
“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的个性?你不肯妥协,他也不肯妥协,活该你们俩到现在还互相气来气去,弄成了这样一个僵局。”
“这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俩都倔强,这种从小就固定的个性想改也改不了。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看你们肯不肯为对方低头改变而已,就是这样。”
“你嘴巴说说当然快。”
她对天翻了个白眼,“好,那就算我多嘴,你们要继续这样子僵下去,我也无话可说。”
“这……”梅若蓉丧气的嘟嘴。她真的不想这样,可是……
“好啦,专心休息,先把病样好了再说。”梁郁秋将开水和药交给她,“吃完药就睡吧。”
“郁秋,谢谢你来陪我。”
“不来行吗?我差点被你在电话中的抽噎声给吓死了。”
她本来以为若蓉发生了什么事,哭得那么凄惨,结果一起来才发现……她只是在猛流鼻涕!
“哈哈!”
只要一想到郁秋刚到这里时那种超级担心的模样,梅若蓉就快笑翻了,连擤鼻涕声都可以听成哭泣,她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笑什么?水给我,快躺平睡觉!”
“是是是,我家女王不在,反倒变成你最大了。”
“罗嗦。”她作势要给她一记拐子。
好不容易摆平了病号,梁郁秋来到客厅里看电视打发时间,不过韩剧看到一半,她突然将视线放到一旁的电话上面,黑色瞳眸散放着一种异样色彩。
或许她该为自己打算,赶紧想办法把这个烫手山芋终结在某人手上,免得老是被疲劳轰炸。
已经被轰炸了六年,她可不想在未来的六年还得继续当若蓉的垃圾桶,光是想起来,她的心中就不断发毛呀!
是呀,如果再不自力救济,那她还要被缠几年?
想着想着,她突然扬起一抹虎姑婆式的奸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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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屋里,尖锐的电话声突然响彻云霄,让坐在沙发上发愣的汤显臣终于回过神来。
家里没人在,只剩他一个人,这种宁静他好不习惯,然而他和若蓉最近连连走调的关系,才是让他发愣最重要的原因。
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不欢而散,他就更加心烦,事情似乎开始往他无法控制的情况发展,而他的忍耐力也越来越差了。
对于她,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铃——”
刺耳的电话声依旧响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汤显臣只好拿起电话,“喂?”
“汤显臣先生。”
这声音……他微皱起眉,“你是梁郁秋?”
“你还认得出我的声音,不简单哦。”
他才没心情和她多废话,“你找我有什么事?”
“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照顾病人。”
“照顾病人?”他哼笑了一声,“梁小姐,我和你似乎没什么交情,你会不会觉得找错人了?”
“唔……看来你对这个病人没什么兴趣。”女声用非常无所谓的口气闲聊,“那算了,让那个笨女人自生自灭,我也好省了一个麻烦。”
笨女人?汤显臣马上感到不对劲,赶紧再问清楚,“你说的那个笨女人是谁?”
“你不是对这个笨女人没兴趣吗?那又何必问?”她很不喜欢勉强别人,真的。
“……刚才是我说错话。”
“哦,既然是说错话,那就可以原谅。”果然他是不会放若蓉不管的,“话说昨晚有个笨女人,和另一个笨男人吵架,结果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汤显臣担心的拧起了眉,“怎么说?”
“那个笨女人呀,为了和笨男人呕气,赌气下了笨男人的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淋雨走回自己家里。”
据那个女人的说法是,她本来以为那个蠢男人最后终究会追过来,所以刻意用走得淋雨,要让他心疼。
后来她发现那个笨男人根本甩都不甩她,更是赌气得硬是不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就这样走回家里。
当时她听完了之后只给笨女人一记白眼,然后加上一句怒吼——淋死活该啦!
听着梁郁秋述说昨天分手之后梅若蓉的状况,汤显臣的眉不禁越拧越紧。
“然后呢?”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然后……就淋雨淋成重感冒,附送两脚水泡,现在正瘫平在自己的床上发高烧。”
她发烧了?虽然非常心急,他却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那她去看医生了没有?”
“看过了,不过她家里没人,我只好过来看着她……话说回来,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分担照顾病人的责任呢?”
汤显臣担心归担心,但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让他有些犹豫,“或许我不在,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