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道理和那个差不多,只是我增加了复杂的程度。天下最会开锁的人,也一定是最好的锁匠。」贝锦堂为了哄周敬阳开心,特意画了个《百锁图谱》,将自己多年撬锁心得写出。
「有道理。」周敬阳回想贝锦堂的传授,灵光在脑袋里闪了十七八次,终于找到了窍门。他将木锁一根根拆下,乐呵呵地冲贝锦堂献宝,结果贝锦堂却让他重新安装一遍。
装就装,有什么难的?
周敬阳不服气地继续「劳动」,可忙得满头大汗也没装好。
「明白了吧?做贼难,做一名优秀的贼更是难上加难。」贝锦堂拿过木块,很熟练地装好,「徒儿,你明白为师的辛苦了吧?」
「谁是你徒儿?」周敬阳从背后抱住贝锦堂,「连女人都没碰过的人,还想做我师傅?乖乖躺在本王身下,当男宠还差不多。」
「呸。不要脸。谁象你们皇家人这样风流,也不怕得些不干净的病。要知道,你师傅我擅长的是采阳补阳,专门弄你们这等男子的后庭花。」贝锦堂反手抱住周敬阳,「徒儿,我们今夜的逆伦之戏,该是我在上面了吧?」
「这个……下次再说吧。」周敬阳双手如鱼,游弋入贝锦堂的衣襟。
「为何?一年多前你就说下次。下次复下次,我忍了太久,实在忍不住了。」贝锦堂愤懑。一年多来,每每想压倒周敬阳,却被周敬阳以种种理由逃开,结果自己转瞬便被吃干抹净。
「下次,下次一定。」周敬阳舔舔手指,似在回味昨夜贝锦堂在身下的呻吟喘息。
「不行,就这次。」贝锦堂瞧周敬阳的眼神,便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周敬阳是驾轻就熟,害得他心中总不是滋味。
「这次让我来。」周敬阳咬住贝锦堂的耳朵,熟练地挑逗著。他的手刚摸上贝锦堂的屁股,便听到院子门口几声轻咳。
小芭蕉站在院门,脸蛋红红的。她见自家王爷和贝锦堂躺在树下的长椅上纠缠不清,知道他们又要研究什么「绝世的武功」了。
「芭蕉,有什么事情吗?」贝锦堂勾勾手指,让芭蕉过来。
「禀贝公子,有圣旨。管家让我请王爷去接旨。」芭蕉抿嘴笑著,将两碗冰糖菊花茶端给两人。虽说还叫敬王府,但现在府里的明眼人都知道,遇到事情,讨好贝锦堂可比讨好周敬阳还方便。
「圣旨?」周敬阳和贝锦堂对视一眼,心说孝皇想干什么?贝锦堂推了周敬阳一把,让他去换衣服接旨,自己则跟著小芭蕉到了前面的院子,偷偷观察来传旨的太监。从前他常去宫里偷吃的,所以也对很多太监有印象,不过眼前这个年轻的,显然是个新人,对贾成热情的招呼只是微微点头,表情严肃、神色冰冷,不像个太监,反倒像个刚弹劾完朝臣的御史。
沐浴更衣,周敬阳焚香磕头后接了圣旨。
圣旨不长,主要说边关告急,胡人部落联盟合兵,从西北、东北各地直逼各处要隘。为振军心,著敬王周敬阳、慈王周慈政各领一路人马去边关督战,必要时候协助统帅御敌……
辞藻并不华丽,也没有文过饰非的章句。简单、扼要,点明来意。孝皇的圣旨一改先皇时的浮华作风,朴实得让人害怕。
周敬阳接旨送走太监,心中立刻翻腾起来。虽然辞官归家,但孙府在地下的势力并没有完全消除。他在京城,也有自己的探子,向他汇报朝廷的动向。边关之事他也晓得。数月前,胡人一支军队偷袭北方的屯田大营,杀了不少大周军。后来几路将军带人连夜围堵,才将胡人联军击退,赢得了修整、防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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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锦堂在旁边也不出声。好半天,才憋出句:「孝皇终于腾出手来了。」
终于腾出手来了。
是啊。自己的弟弟把反对派杀的杀、贬的贬,提拔了对他忠心的朝臣,然后减赋税、开恩科,把天下的人心都笼络好,所以,终于腾出手来,收拾自己这个大哥。
周敬阳深知此去边关,根本不会太平。
「现在军中还有孙将军的部下吗?」贝锦堂怀著些希望。
「早就被二弟铲除了。」周敬阳低头,「现在军中不是他的嫡系,便是六弟的嫡系。六弟的嫡系多在东路军,二弟的嫡系多在西路军。他把我派往西路军,就是想让我钻进他布置好的袋中。」
「是啊。」贝锦堂跟著叹气,「刀剑无眼,我猜他已经告诉他的亲信,让你『遭到』胡人盟军的伏击。被袭而来不及救助,最后陷入敌军包围……他这手好毒。」
「呵,你又小看他了。」周敬阳摇头,「依我之见,他会让嫡系派我出战,然后断绝粮草、不加增援,在我被敌人围杀后,再按个贪功冒进、不听将领等罪名。这样,打胜了就是他皇帝英明,打败了也是我这个死鬼王爷的失误。」
「最毒帝王心啊。」贝锦堂见周敬阳消沉,便凑过嘴去,在他唇上辗转吸吮,勾得周敬阳情欲萌动,才温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不信我们会输给他的阴谋。天下人之口,不是他用个诡计便能阻塞的。」
天下人之口?
百年后,谁又还记得天下人的口中说过什么?见证历史的,怕是只有皇帝的起居注和南北大儒们的私房笔记吧。
只是,听到面前臭盗贼的「我们」二字,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变得温暖。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当贵胄的风光消失在回忆中,身边剩下的,就只有面前这个贼皮贼脸、笑得爽朗的男人了。
「锦堂。」周敬阳送上嘴唇,和贝锦堂温存半晌,才轻声道:「今夜,你教我点穴吧。」
教你点穴?
贝锦堂听到这个词,压抑已久的渴望倏地散开,充满了体内各处。鸟叫、虫鸣、风吹枝摇,他猛地抱起周敬阳,将周敬阳放在了树下的躺椅上。
躺椅,发出了吱嘎的响声……
第九章
北方边关不比京城,风沙很大,尤其是入夜时分,刮得人全身战栗不说,还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气氛。
苍茫大地,杳无人烟。这里的主宰好像不再是人,而是野兽,是云、是风,是穿梭在这块土地上的各色生灵。
周敬阳被面前的荒凉景色震慑到,心中萌生对上天的敬意。
「只有老天爷,才能创造出如此宽阔、粗犷的地方吧。」挥鞭打马,周敬阳从队的前列冲出,纵马追逐天边的夕阳。
「边塞一向如此。你若待久了,就会怀念起京城的繁华。」贝锦堂提马追在他身旁,目光逡巡四周。他是北地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对那些荒漠、丘陵、干涸的湖泊、陡峭的山谷,更是如数家珍。
「是吗?我不觉得。只要有天有地,有酒有肉,四海何处不能为家?」周敬阳勒马,眺望火红的日头西沈。
「这里的酒可不似京城的绵软、温吞。那种清澈的梅花酒、蔷薇露在这里可喝不到。这里卖的,多是烧刀子。喝到胃里,数九寒天都能辣出你一身汗。」贝锦堂说完,有些不怀好意,「改天我请你喝烧刀子吧。估计不用一斤,你便可以软趴趴地让我摆布了。」
「不如你多喝些,让本王看看你的醉态。也好在夜里予取予求,快活似神仙。」周敬阳见兵士们都在远处,就贴近贝锦堂,用手撩了下贝锦堂的胯下,还握住重要部位搓捏套弄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