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谅的与众不同,是让我们学会对那些和我们外观不同的人,也可以拥有一份平常心。
小月谅喜欢男孩子,是让我们认知不管是多数还是少数人,只要有最真挚的一颗心,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
我们懂,月谅也懂,所以他总是带着笑容,因为看着他就会觉得快乐;所以他任性,因为他知道那会让我们明白有个人对我们依赖,我们被深深的需要着;所以他静静地忍耐很多痛苦,因为他希望我们可以知道他也能坚强面对一切。
小小的月谅,总是适时地让我们对他担心又放心,让所有爱他的人可以紧紧地牵系在一起,感觉就像一个很大很大不需要围墙去关住的联系。
这个男人似乎可以懂得我说的意思,凝重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看吧!
只要想起我们家的月谅,没有人不会是这个表情。
「他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大概没有其它的男孩子可以像他这样,过了十八岁还喜欢撒娇,而且如此自然。」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女孩子气,就像个孩子一样不需要用年龄去限制他。
「所以你爱他吗?」我想知道答案,至少这样在月谅醒来前,我可以先想好方法去安慰他,或是为他好好地庆祝一下。
溙飏看着我,笑了一下。「这个答案,我想先跟月谅说好吗?」
我笑了……因为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我们全静静地等着手术房再度打开,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医生跟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我弟弟他怎样了?」我们两个一起站起,但是他立在原地,我了解地上前询问。
「没事了,幸好在送来之前急救程序作得十分的好,虽然大量失血但是实时止住,在用了两袋血袋之后,病患的情形就稳定下来,我要跟你们提醒注意的是,他的手臂因为是外放性骨折,所以暂时无法打上石膏固定,所以这段期间千万小心不要移动到固定的支架,骨头断裂的地方接合还算成功,皆下来就看愈合的情况来调整,再来是头部受到强烈撞击,有外伤,在照过X光之后确定没有太大的问题,轻微脑震荡,过一阵子他醒来之后,不要让他睡太久,每二到三个小时就把他叫起来,这张你们拿去看,该怎么注意上面都有写,最后是手指关节外伤已经处理无大碍,气喘方面也经过药剂舒缓,喉咙跟肺轻微发炎,简单的说,让他多做休息,最好是在床上静养到身体好为止。」
医生人非常好,不但把每一个伤势都讲解得十分清楚,还清楚地弄了一份全部的注意事项给我们才离开。
我看了一下手中的表格,再张望一下这白色的长廊,另外的两个人也拿了这一份注意事项,在看过之后,就这么抬头看着对方静默不语。
「我先去病房,如果你们有话要……」
「我们一起去,现在……不是说清楚的好时机。」洪溙飏打断了我的话,看来我的建议两人都不打算采用。
「这样好吗?等月谅醒来的时候,你们打算怎么跟他说?」
洪溙飏将手中的单子折叠好之后放到口袋里去。「放心,我已经都想好了,该怎么做我都想好了,我想我跟薇臻之间现在需要的是一点点的时间,来平息我们此时此刻的情绪,等待情感沉淀之后,事情会来得更加的清楚。」
那女孩子也点点头,我突然想到刚刚医生所说的一段话。
「刚刚忘了跟妳说,谢谢!我想如果不是妳急救做得好的话,我想月谅他这一次的状况不会这么容易渡过。」
她马上摇摇头,然后努力笑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那是我应该做的,反倒是希望你不介意,因为我当初读的其实是兽医,所以……」
我笑了一下,虽然方法都是一样的,可是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没关系,反正我家的月谅跟只猫咪没什么两样……」我讲着,脑袋里是小月谅喜欢把自己身子卷曲在一起窝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
她似乎因为我的话想起什么,刚刚温柔的笑容显得有点苦涩,而一边的洪溙飏没说话,可是我却明白她苦涩笑容的原因绝对来自于他。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自己也有说过同样类似的话,你还记得吗?」最后一句是转头看向洪溙飏说的。
「记得。」
她看我眼中也许带上了疑惑,跟我解释。「以前我帮他跟人家打架留下来的伤口上药时,有跟他说过我有偷偷预习先学了一下兽医的课程,他也是跟你刚刚一样的表情,我就安慰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跟一只不容许别人侵犯你领域的老虎没什么两样。」
连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他们俩都记得,如此深的羁绊,也难怪月谅不敢听完他们想说的一切而逃跑了。
既然溙飏说过会给月谅一个答案,那么虽然我身为月谅的哥哥,却也不能插手月谅的感情,所以尽量不要担心。
「去看看月谅吧!」
不管他们是不是跟在我的背后,我转身先走向医生刚刚跟我们说的病房方向,这个时候爸妈他们应该也快要赶过来了,现在是塞车的时间,医院又是在上下般的主要干道,不晓得这时候爸妈他的的心情如何?为了月谅的事,我竟然会胡涂地忘记赶紧打个电话给他们报平安,告诉他们我们家里的小天使已经度过一个难关。
第十章
当我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就像全都有了结果一样在等待我知道。
为什么说是第二次醒来,原因是因为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其实连我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醒来了没有。
那时候因为身体上上下下都痛得不得了,忍不住发出呻吟,却发现连这么一点点的发泄方式,都让喉咙一阵疼痛,害我委屈地直想流眼泪。
然后就有人捉住我绑着纱布完好的那一只手,用掌心温暖我冰冷的手,然后我觉得额上他的另一只手贴着,脸颊跟着好象被亲了一下。
「很痛是不是?那闭上眼睛再睡一会,等你再次醒来之后就会好多了,我会在这里陪你,所以不要哭,月谅只要有人陪着,一定就可以很勇敢是不是?」
那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别人也许认不出来,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在半昏半醒之间,我知道那是溙飏的声音,我也听见他说他会在这里陪我,不离开……而且他记得我跟他说的话,其实月谅很胆小,所以他才会说只要有人陪我,我一定就可以勇敢。
可惜那时候喉咙实在是太痛,又找不到太多的力气可以说话,否则我一定会开口跟他说。
月亮只要有太阳陪着,一定就可以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勇敢……只要有太阳陪着……
可惜我现在醒来,太阳没有再给我同样的一句安慰,所以我的台词只好闷在肚子里,失去让它表现的好机会。
「醒了?要不要喝一点点水?」他就坐在我的病床边,手中正在翻着一本我最讨厌看的物理相关书籍,眼睛不晓得什么时候戴上了眼镜,看起来非常的斯文,就像他临时的身份,一个大学教授。
我知道他近视其实很浅,平常根本没什么机会戴上眼镜,现在则是因为外面天色很暗,他怕干扰到我的休息,只开了一个小台灯,所以才会戴上眼镜否则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