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爱走后不久,颜非回到住处。
原以为考完试,爰爰会早点回来,他还打算和他一同出去放松一下连日来熬夜苦读的辛劳,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爰爰,爰爰。”他在屋里找了一遍,就是不见湛爰的影子。“难道还没回来?”
正在疑惑之际,眼角突然瞄见放在桌上的纸条,他疑惑拿起来一瞧。
小非,我走了。爰爰留
简单几个字说明了爰爰不会再回来的事实,颜非难以置地看着纸条上的字,错愕地将纸条揉捏成一团。
“走了?”
他不懂,爰爰为什么要走?
***
Blue Bar里,小齐冷汗直流的看着坐在吧台前的颜非。
“说,爰爰呢?别用辞职的理由来骗我。”
在看见那张纸条后,颜非便像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人,但是不管他到爰爰的哪一个工作地点询问,每个人都说他辞职了。
“是、是真的,这次真的没骗你,爰爰真的辞职了。”小齐满脸无奈,语气诚恳地要他相信自己。
他抓着小齐的衣领怒吼:“胡说,快叫爰爰出来!”
“你冷静一点!”小齐吓到脸色发白地哀求。
一旁看不下去的虎恩斯拉着颜非坐下,挥挥手要小齐离开,见到救星出声,小齐连忙逃离。
“够了吧!看他的表情应该没有说谎。”他从未见过这么暴躁的颜非,自从湛爰消失后,他就被他拉着四处找人。
“爰爰一定在这里!”除了这里,他又能上哪儿去。
“Bartender ?”本来想叫杯酒让他冷静一下,却不见酒保的身影。“怎么没有酒保?”
这时老板娘走了出来,“想点些什么?”
“怎么是老板娘亲自出马,你的店要倒啦?”
媚眼轻挑,手里的烟管敲了下虎恩斯的脑袋瓜。“你真是虎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要不是酒保不是请假就是辞职,我用得着亲自上阵吗?让我调酒可是你们的荣幸,想喝什么?”
“少来了,你的调洒功力我可不敢领教,不过帮他调一杯最烈的,看能不能让他平复心情。”之前喝过一次她调的酒,一向好酒力的他,竟然醉了三天三仅。
何姐凤眼瞄了瞄颜非,“失恋吗?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爰爰呢?他在里头吧!”颜非直截了当地问道。
何姐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孩,“就是你啊!差点把我店里的服务生给吓死,刚才那名服务生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找的人已经辞职了。”
“少骗人,爰爰不是还欠你钱,你怎么可能会让他辞职!”
她吸了口薄烟,缓缓将烟吐出,“就昨天,爰爰将所欠的钱全还清了,真不知那孩子在想些什么,竟然说要去卖身。”
“买身?什么意思?”
“不就那意思,还有什么意思,不过看来爰爰真的缺钱缺疯了。”
“缺钱?”他是知道他有债务,也很需要钱,可是真的有这么缺吗?
“你是爰爰的情人吧?怎么看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何姐的眼神中带着点瞧不起他的神色。
“我……”是的,他的确不了解爰爰的事,除了知道爰爰兼了几份工作,需要钱还债外,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能告诉我有关爰爰的事吗?”
“不行。”她故意刁难地看着颜非冷峻的脸庞瞬间抹上一层寒霜,笑了开来。“好了,不逗你,我看得出你对爰爰是认真的,就老实跟你说吧!我和爰爱当初是在牛郎店外头认识的,当时他一个孩子长得圆滚滚的竟然想去当牛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说起来现在可不同了,他很有吸引同性的魅力。”
“圆滚滚?爰爱明明就很瘦?”颜非疑惑一问。
“那是当然的,你想要是每天被三份工作操上近三年,再胖的人也会瘦吧!更何况爰爰是那种拼命三郎型的,我还真怕他再这样瘦下去,说不走哪天会被风给吹跑。”
“爰爰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为了他母亲。”
颜非微皱起眉,“爰爰有母亲?”
“你真的是爰爰的情人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颜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真的对他一点也不了解。“请告诉我。”
“爰爰的母亲是植物人,一直住在医院,所以他需要钱缴医院的费用。”
“植物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爰爰不停打工为的是他的母亲。
“听说爰爰之前家里很有钱,后来被人设计作保一夕之间破产,因为他母亲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一个没留神被车撞到成了植物人,都已经在医院躺快三年了。”
颜非愈听眉头皱得愈紧。“爰爰是不是姓袁?”
“袁?谁说的,爰爰姓湛。”
颜非整个人惊愣住,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难怪他总是把他们两人重叠在一起,原来自己一直在找寻的人就在身旁,而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为什么他会盲目到这种地步。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这次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你、不再让你消失,爰爰。
见他的反应怪异,虎恩斯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笑自己为何这么傻,明明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我却一直没发现。”他看向何姐,“你说爰爰想卖身,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我问过,他不肯说。”她皱着眉,不禁露出担心的神情。
“难道我真的找不到爰爰了?”
“这……”何姐想了下,“我想他应该没这么快找到另一问医院,你到这家医院试试,说不定还能找到他。”
接过她写的地址,颜非立即转身离开。
虎恩斯没追上去,坐在一旁优闲地饮了口淡酒。“没想到颜非竟然要这么明显的提示才知道爰爰是谁,看来真是应了一句话,爱情盲目呀!”
“你还真是爱捉弄他们,明明就知道一切,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何姐抽了口烟,性感朱唇扯着抹笑。
“啐!这你就错了,你没听过爱情是愈磨愈有味吗?我只是让他们体会到真情而已。”一口饮尽杯中物,他站起身来,“我得去跟老大报告这件事了,拜。”
“替我向他问候一声。”
“OK!”背着她挥挥手,虎恩斯缓步离去。
***
再过一个礼拜,湛爰就得去俱乐部上班,将一切事情打点好后,现在他所烦恼的只剩下该如何安置他的母亲。
本来想找间更好的安养院,可是每一家安养院都要一次缴一年的费用,而且还要请人看护,他根本没那么多钱,只好打消这样的念头。
打完工来到医院,进入病房内,十来坪大的病房里,却没看见他想见的人。
他来到护理站询问:“护理长,我妈呢?去做检查了吗?”
“爰爰,你怎么这样问,你不是帮你妈办转院了?”护理长推推镜框,尖酸刻薄地说:“唷!现在有钱了就想转到大的疗养院啦?看不起我们这里是不是,也不想想好歹我们也照顾了你母亲快三年了,现在说走就走。”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办转院手续了?”这该不会是他们想赶走他的借口吧?
“不是你这个儿子,谁会帮一个植物人转院!”护理长酸不溜丢的说。
她的讽刺话语,湛爰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他只担心母亲的去向。“我妈呢?你们到底把她转到哪里去了。”
“笑话,转院的是你,竟然来问我们。”
“我说过,我没有办转院。”
“真正死鸭子嘴硬。”护理长翻了下抽屉,拿出一张结清单。“拿去,这下你可别再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