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高大的他,因为肥胖的身躯,常是同学取笑的对象,他的个性老实憨厚,对于同学的欺负,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却反而让同学更爱欺负他这个老实头。他可以一笑置之,何维希可看不过去了,身为班长的她常常替他解围,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却被传为他们是一对,何维希气归气,可是该出面仗义执言的时候,她从不退缩。
直到她生日的那一天,饶桀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送她一朵红色玫瑰,她突然觉得饶桀看她的目光跟其他人不大一样,她有点害怕,开始慢慢和他疏远,不再为他打抱不平。饶桀在班上一向沉默,对于她的刻意疏远,他默默承受下来,同学的恶意讪笑,他也不做任何回应。
毕业后,何维希听说他到中部读书,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听过他的任何消息,即使是同学会,也没有看见他来参加。
她是把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你变了好多。"何维希有一些尴尬。
"是完全不一样了。"饶桀不以为意的说,"我也曾有过自卑的岁月。上国中之后,我的身高继续往上发展,体重却维持,体重却维持不变,我注意到了旁人看待我的目光变得不一样,同时我也找到我的兴趣,并从中获得成就感。我不只外形变了,我的个性也变了。"何维希点点头,他的自信、机灵、狡黠、坏心眼、目中无人,与小时候的淳朴、憨厚、善良、没心眼,的确是变得很多。
"我们两个现在一样。""哪里一样?"她才不要有任何地方跟他是一样的。
"我们都变得不相信人。"何维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为何不相信人?""因为现在围绕在我身边的,只对我的外表和事业有兴趣。""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她语带讽刺的问。
他笑了笑,嘴角泛着一丝无奈,"所以我说你从没相信我。""那很难!"何维希假笑了两声,"我不可能相信你的话。"饶桀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何维希闪避他的注视,转头望向另一边。
"好吧,我知道了。"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奈,他似乎准备放弃继续在她生活中出现了。何维希本想轻松的吐一口气,怪的是胸口中竟有一丝不舍。
喂,何维希!你不会是被他洗脑了吧!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饶桀站起身,看样子打算离开。她偷瞄他一眼,不料,他的面孔突地在她眼前放大。他弯下腰,双手支撑在她身侧,带着坏心眼的贼贼笑意映入她瞳孔。
"如果我坚持要走进你的生命,你是躲不开我的。""请你不要强人所难。"她冷冷的回道。
"我要真实,你要平静,我们各取所需,执迷不悟将会是你的损失。""真实?"她能带给他什么真实?
"在我面前从不曾娇揉造作,那就是我要的真实,在别的女孩子身上我永远找不到的特点。""我才不相信每个人都会买你的帐。""的确没有人不买我的帐。"她无话可说了,她觉得这个人自大到极点,已经没救了。
饶桀看穿她心里所想的,"想不想看证明?""什么样的证明?""小公主向来高高在上,她的脾气比你还呛对吧?""嗯,跟我差不多吧。""那我们待会瞧瞧。""你要干嘛?"她心里有不好预感。
说人人到,何母跟颜雪如正巧走进病房。
看到何维希醒过来,精神状态似乎还不错,何母急忙奔过来,抱着女儿打量。何母不断的询问她身体状况,何维希嘴里应着,眼角余光却瞄着站在一旁和颜雪如聊天的饶桀。
他们两个看起来相谈甚欢,她发现雪如神情有些不自然,那是女孩子因娇羞而有的不自然。
噢,不会吧!难道雪如也被他迷住了?千万不要!她可不希望雪如当真被饶桀言中,证明他的魅力真的所向披靡。
突然,她看到朝门口走去的饶桀脚步一个踉跄,仓卒间,他一把抱住颜雪如以稳住身子。
扁他!甩他一巴掌!打死这个偷吃豆腐的混蛋!她相信雪如会这么做的,雪如个性高傲,她最讨厌莫名其妙挨到身边的男孩子,更何况是抱住她。
但让何维希不敢置信的是,颜雪如没所饶桀一巴掌也就算了,她竟还扶稳他,关心地询问,扶着他的手至少停留了五秒钟才离开。
难道连雪如也逃不过他的魔掌?天哪!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维希,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何母察觉到女儿的心不在焉。
何维希连忙调回视线,"我有在听,我很好。""你根本没在听,我是问你,你为什么会受伤?"何维希静下心想了下,许加纬挽着女孩子的画面闪入脑中,她的脸色霎时大变,伤口突地疼痛起来,控制了她的呼吸。
她不是忘不了他,也不是对他尚有感情存在,她是恨他太深,他在她摔进泥淖、最难堪的时候,无情的踢了她一脚,害她在泥淖里灭顶,万劫不复。
饶桀察觉到她的异样,心知先前引发她崩溃的因素是她最不愿去碰触的伤口,他不忍见她受折磨。
"伯母。"饶桀走过来柔声说:"维希刚清醒,可能还有些心神恍惚,我们先让她休息好了。""好吧。"看着女儿,何母忍不住责怪,"你呀,总是教我担心,我是管不动你,我猜你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说的。"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如果能找个人来照顾你就好了,至少那个人能管得动你,别让你再做些傻事。""妈!"何维希有些难堪,"你干嘛在别人面前讲这些。""要不然我什么时候可以说?你伤害自己时,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我辛辛苦苦生下你,把你养大,不是要你来伤我的心的。"说着,何母的眼眶红了起来。何维希咬了咬下唇,"妈,对不起,你别这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当所有的坏事情一古脑的兜头罩下时,她气馁得想死掉算了,眼不见为净,她再也感受不到痛苦,如果不是考虑到父母,她现在不会复坐在这里说话,如果不是因为情绪的一时失控、崩溃,她应该能勉强自己继续活下去的。
"伯母,你不用担心了。"饶桀看了何维希一眼,笑着投下一颗令人措手不及的炸弹,"我跟维希刚刚商量好了,等她一出院我们就结婚。"在场另外三人皆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望着满脸笑意的饶桀。
"我哪有——"何维希的争辩才说了三个字,饶桀陡地抱住她,一副小两口甜蜜蜜的模样。
"以后维希的事就交给我来烦心,我一定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他语气诚挚的说。何母看看女儿又看看他,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你们还没解释维希的伤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两个人又谈好要结婚?你们把我当傻瓜耍吗?""我——""维希的伤是因为我们吵架,吵得满严重的,在争执中不小心误伤了。"饶桀截口道。"请你放开我好吗?"何维希冷冷的在他耳边说道。这臭家伙,明知她目前不能用力挣扎,故意抱住她,还自编自导自演,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己经看到我的证明了,抛开你的固执,你会知道跟我在一起是你最好的选择。"饶桀轻声细语蛊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