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我猜你三十。ID是"小狼"的男孩子回了一句。
那我们要叫你大姐姐罗?ghost,ID为"sofla"的女孩子跟进。
何维希不在乎其他人的调笑,她在乎一直默默不讲话的lan。
Ian,你猜ghost几岁?楚楚转而询问Ian。lan只回了一个笑脸。
说不定lan知道喔!小狼这么写着。
我想起来了,ghost不正是Ian常常挂在嘴上的吗?从sofla的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她的兴奋。原来ghost就是你啊!大伙开始起哄,绕着两个人问东问西的,Ian却是老神在在,避重就轻的回答他们的问题,而何维希又回复往常的沉默。他是故意不跟她讲话的!直觉这么告诉她。或许他也在等,等她主动先开口跟他说话。好吧!看在她的确是上线来找他的份上,她先跟他打招呼。lan,安安!
他的回答在两分钟后才传来,而且是用私下传呼。今天好吗?
她很讶异他可以使用此项功能,这是曾向聊天室站长缴过会费、ID为紫色的超级会员才能使用的功能,他一个注册会员怎么可以……你是谁?
我是lan!他继续使用私下传呼。你等我一下。
过没多久,lan又传讯息过来,这回是公开的。我把闲杂人等踢出去了。
闲杂人等?何维希一看线上名单,赫然发现只剩他们两个。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物。
有话想跟我聊聊吗?
为什么要把他们踢出去?
我想你应该有话想跟我说,不想让别人看到。
聊天室里只有两个人,画面跳动得很慢,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停滞不动的。何维希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动手打了几个字。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做?
你是指把他们踢出去的事吗?
对。
我使用了管制。
管制?你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她停了一下,不解的问:管理人员不是红色的吗?我从系统直接踢。
何维希不懂他的意思,她打了三个问号出去。
这间聊天室是我的。Ian公布答案。
何维希恍然大梧,你就是那个从不曾出现过的神秘站长!
在你面前已不神秘了。
所以就算我不在线上名单,你还是可以知道我在聊天室里?
Ian给了她一个呆呆的笑脸。
踢出去不是可以再回来吗?
我封锁了他们的ID,除非我解除管制,或他们的系统重灌,否则永远进不来。他的解释让何雄希一头雾水,在一个电脑高手面前聊到有关电脑的话题,对她这个电脑白痴而言根本是鸭子听雷。还是别管他怎么踢人出去,等她问清楚,天都亮了。你不用睡觉的吗?她转移话题。
当然要。
那为什么只要我一上线,你马上就会跟着进来了?不论什么时候。
因为我在你上线的路径上放了一个BO。
BO?又是一个何维希未曾听过的电脑名词。那是什么?
简单的说,就是只要你一登入网路,就会有讯息传到我的电脑里。
你监视我上网?她心里有些不悦。
我只在这间聊天室等你。
等我做什么?
我想你会需要一个朋友!
何维希本想回他"我不需要",转念一想,这句话看起来负气的意思居多,她按了delete,重新在对话框打上……会是你吗?你可以选择我。
他的话不卑不亢,不臭屁,听起来不刺耳,也不会让人难以接受。朋友啊?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和朋友联络了,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人是不需要朋友的。怎么不说话?
为什么要等我,而且是无时无刻?这是她一直存在着的疑问。
因为我寂寞,而我也察觉了你的寂寞。
她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她只是不讲话而已啊!
怎么说?
因为你总是默默的看着其他人讲话。他果然是以此推断。
那就可以解释为我寂寞吗?
难道不是?如果是我推测错误,你尽可反驳。
我只是不爱讲话而已。
呵!他好似在暗示她明眼人前别说暗话。
你想在网路上找一个知心人?她觉得好笑。
请把网路两字删掉。
有何差别吗?
我是想找一个知心人,刚好碰到了你,我认为你会是那个人,网路只是一个触机。何以见得?
感觉。除了这两个字,Ian还画了个大笑脸。感觉?多虚无缀纱的词汇,却解释了全部。你有可能探知到现实中的我吗?
如果你愿意出来跟我见面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
我想也是,哈哈!
何维希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多好,两个都是虚拟人物,与现实生活扯不上任何关系,不怕有有流言八卦在亲朋好友之间传送。虚拟的Internet变成了一种隐私的保护。我今天去相亲。
你已经到了需要相亲的年纪了吗?
我年纪不小了。
方便透露几岁吗?
二十五。她老实的回答。
我也是。跟他同年龄令她惊讶,她在聊天室看到的几乎都是十几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要遇到一个"老头子"还真是不容易。男孩子二十五岁还很年轻。她回了这么一句.女孩子也一样年轻。
至少不会有人逼你找个人嫁了。
只怕也不会有人想娶我。
何维希忍不住莞尔。
我妈觉得我在家闲混太久了。
你没有工作吗?
不想工作。停了一会儿,她又写着:其实是什么都不想做。
职业倦怠?
才打了"不是",何维希又将那两个字删掉。我经历了一次悲惨的遭遇。反正Ian不知道她是谁,他只知道网路上的ghost,现实生活中的何维希与他、与任何人都是陌生的。我被公司裁员了。画面静止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新的文字进来。他是在想着如何安慰她的话吗?也说不定他在幸灾乐祸。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何维希补了一句。你有什么样的专长?
何维希失笑,你要帮我介绍工作吗?
有机会的话。
你不用费心了,我说过我什么都不想做。
噢。她的语气似乎太冲了,对话的凝滞是沉默的怒气。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谈的。
相亲的对象如何?他转回原话题。
不怎么样。
那就是没成功罗?
何维希想了想才打上几个字:他很烦人、很惹人厌!
他做了什么事令你这么讨厌?
感觉。
那的确不用任何解释。
没错。
她喜欢跟他聊天的感觉。无须过多的赘言跟解释,便能了解对方的意思,这是连在现实中都很难遇到的,或许可以解释为他们心有灵犀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跟一个陌生人竟然可以用到这句成语。你以后还会继续相亲吗?
我妈若是逼我去,我不得不去。
想不通为什么母亲认为一个女孩子若没有工作干脆嫁人算了,她虽然没有收入,但在搬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把几万块的遣散费全部交给母亲了。现在只是多了一双碗筷,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任何其他的花费。何必急着要她嫁人呢?也许母亲的想法并不单纯只在钱这方面,她希望有人能照顾她,也或许她希望借由结婚能让她振作起来。很好笑的方法,但也许母亲的出发点真是如此。何维希叹了口气,总而言之她就是累赘!你母亲这么急着将你嫁出去吗?
一个没用的废物好像也只有嫁人一途了。
你这样的说法让人生气!
何维希又忍不住笑了。怪了,她发现自己常常忍不住就笑出来。他的话并不特别好笑,可是就是有一股暖流随着他的话充塞胸口,使她情不自禁扬起嘴角。好,我说错了。她的勇于认错换得他一个的媚眼,满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