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颜真那边,他又要怎麽处理?
他清楚,颜真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慢性自杀行为,罔顾自身身体状况,一心想死。
他翻过资料,颜真在一年前的确自杀过,不过因为家人发现及时,便没有成功。
後来不知道为什麽他便没有再出现自杀行为,但是却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一个人人嫌恶的痞子。
想起了不久前见到的颜真空洞的眼睛,他的心揪痛起来。
差一点他就按捺不住冲上去告诉他,他就是他的崇啊!
但他的母亲及时出现了,一来她就撂下威胁的话,加上警方证据不足也只能放人。
颜真的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雍容华贵高高在上,只是在看着颜真的时候不再是自豪,而是痛心与无奈。
真……真……
现在,他要怎麽做才能够帮助他,让他变回以前的他。
苦思良久的叶言溪视线不由的落在书桌上,放在桌面上的纸与笔上。
***
名贵的轿车开进一幢样式古典的房子里,刚停在门口,一名染着杂色头发的男生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双手放在裤袋里,一副懒散模样的正要走进屋子,便被已经下车的母亲叫住了。
「小真,你爸有话要跟你说,他叫你先到书房去。」
脚步只是停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我没什麽可说的。」便径直走入屋子,上楼去到自己的房间。
「小真!」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背影,雍容的妇人一脸悲伤。
颜真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倒头躺在了床上。
房间因为拉上了窗帘显得很阴暗,不过这样刚刚好,符合他的心情。
翻了个身,他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过了片刻,他的臂膀开始颤抖,一阵细微的啜泣声从枕头里逸出。
「崇……」
***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不过在一幢典雅古意的屋子里,灿烂的阳光就像笑话一样充斥着整个屋子。
长长的餐桌,阳光尽情的洒在蕾丝花边的桌布上,一脸哀伤的妇人没什麽胃口的坐在椅子上,对着精致的早餐发呆。
坐在主人位一脸威严的男人看了一眼妇人後,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口餐点。
「小真不肯出来吃早餐?」男人看似不经意地问。
「不仅早餐不肯吃,他昨天回来後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不肯出来,连送去的东西也不吃。」妇人说到这,眼里更是哀伤。
男人没了胃口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拭了拭嘴巴後,他冷漠地道:「我已经决定了,不能再任由小真这样下去了。我们能袒护一次两次,却不能永远袒护他,为了他好,我要送他到国外去读书。」
这便是昨天他想要对儿子说的事情,不过,当事人不参与,他就自己决定了。
「国外?」妇人一脸惊讶,「小真这个样子还去国外,那不是害了他吗?」
「那不是一间普通的学校,那间学校专门管制颓废堕落的孩子,我查过资料,听说那间学校已经改造了不少像小真这样的孩子,所以我打算试试。」
「颓废堕落……」妇人悲伤的喃喃,「我们的孩子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了吗?」
听到妻子这麽说,男人不禁沉默,目光有些灰暗的看着洒在桌上的耀眼阳光。
「老爷,夫人,有少爷的一封信。」
正在这时,一个恭敬平稳的女声在餐桌边上传来。
男人收回视线,沉声问:「是谁寄来的?」
「不知道,上面只写了这里的地址与少爷的名字,其他的什麽都没写。」
男人想了想,道:「把信送到小真的房间里去。」
「是。」佣人领命後便拿着信离开了。
「小真的信?小真已经好久没收到信了,会是谁寄来的?连名字地址都没有写上去……」妇人不由得担心地叨念起来。
男人想也不想,说:「担心什麽,只要不让小真出门,便不用担心他会再惹事了吧?」
***
女佣人来到颜真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等不到回应,她才加了力道敲门,轻声叫道:「少爷,有您的信。」
「……少爷?」
「混开!」终於,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怒吼。
「可是有您的信。」女佣人一脸犹豫的停留在房间外。
过了个几十秒锺,颜真的房间门猛然打开了,黑着一脸的他把手伸到女佣人面前:「信。」
她赶紧把手中的信交给颜真,颜真一接过信,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一关上门,颜真只是瞄了一眼信封上的字,便把它随手甩至一边,跑回床上继续躺着。
根本睡不着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任由思绪飞转,在脑海中不断勾勒某个人的音容笑貌。
突然,脑海中一个闪光,颜真坐了起来,视线找寻着方才被他随手丢弃的信。
看到静静躺在地板上的白色信封後,颜真下床快步走过去捡起这封信。
等他看清上头的笔迹後,手一阵颤抖。
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熟悉的笔迹顿时落入他的眼中。
***
完全没心情吃饭,便离开了餐桌,刚走了几步,一脸哀愁的妇人便看到了方才给颜真送信的女佣人。
她叫住了她:「小枫,信拿给少爷了吗?」
「是的,夫人。」小枫低头恭敬的回答。
「少爷有说什麽吗?」
「少爷什麽都没有说就把门关上了。」
「这样啊……啊,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夫人。」
送走了女佣人,她往楼上儿子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後,她决定上楼去看看。
「你上去做什麽,小真会理你吗?」
这时,也跟着走了出来的丈夫站在她身後,沉声道。
「可是,小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受得了吗?」她担忧地看着丈夫。
「我们说了他会吃吗?」
「可是──」
「好了,不用担心太多,小真现在这种样子谁说他也不会听的,就让他在房间里静一下吧,真的饿得受不了了他会出来吃东西的。我们还是准备去工作吧,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她想了想,也只能低头:「也好,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爸,妈!」
正在他们掉头准备离开时,他们一直担心的人已经神情匆匆地跑到楼下。
两个人惊讶地同时看着从楼上跑下来的儿子,多久了,儿子都不曾叫过他们了。
颜真一来到母亲面前,立刻举着手中的信紧张地问:「妈,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这我不知道,是小枫去取信的。」妇人盯着着急的儿子,嗫嚅地回答。
颜真一听,又跑到了其它地方,一边跑他一边叫道:「小枫!小枫!」
这时,他们两个才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在问,儿子这又是怎麽了?
***
真:
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各自的梦想吗?
我说我要当一名警察,你说,那我就要当一名侦探。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在我逮捕犯人的时候就可以帮助我。
我笑了,说你一点也不适合当侦探,比较适合像你爸妈一样当政治家。
你又说,这样也可以啊,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就用我的权利帮助你渡过难关。
後来,我笑不出来了,我问你为什麽不管什麽事你都要想到我。
还记得你的回答吗?
你说你的梦想就是让我开心,无忧无虑的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那麽,真,你现在做的事情会让我开心吗?
真,记得,不管出了什麽事,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