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还是怕真的乃是南柯一梦。
言非离凝视半晌,低低叹息一声,正要收回手去,却猛地被他一把抓住。
“你醒了!?”言非离有些吃惊。
北堂傲长睫低垂,睫稍薄薄地颤着,像一面小小的屏扇,又浓又密,又长又翘。
言非离正看得入神,他却抬起眼来,长睫下是一双深如幽潭的星眸。
“为什么叹气?”
言非离楞了一下,“没什么。”
“非离,别敷衍我。”
言非离笑道:“真没什么。”
北堂傲不悦,那眼神分明不信。
言非离却回过头去,看看窗外的天色,喃道:“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北堂傲知道他是不愿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心事总是喜欢放在心里。
自己虽对他说过多次,他却总是改不了。
不过自己也不能一下子便期望他能放开心怀,凡事都要慢慢来。
“大概快到卯时了。再过一会儿,离儿便要起床了。”
“这么早?”言非离吃惊。
“嗯。他要练功。”
北堂傲见他双眉微蹙,露出心疼的神色,笑道:“你不用担心他。小家伙精力旺盛得很,若是让他再多睡一刻,恐怕他都熬不住。”
言非离闻言,微微一动,想要坐起身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尤其腰部以下,好像快要折掉了一般,酸痛不已。
不由得轻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北堂傲见状,忍不住想笑,可又有些心疼,连忙让他躺好。
自己穿好衣服,下去唤来仆役,交代了一番事情。
再回到内室,见言非离背对着他躺着。
北堂傲脱下鞋子上床,双手按在他腰侧,轻轻帮他按揉。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言非离问道。
“让人去准备浴室。”
“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言非离有些惊慌,立刻回过头来。
“你放心,没人会多嘴。”
北堂傲淡淡地道,眉头轻聚。
他看见言非离双腿间仍残留着昨夜的激情,那痕迹从他腿部一直蔓延至床上,阴渍了大片,甚至股间深处仍有些微湿。
不仅想起当初秋叶原对他说的话。
自从知道他对自己爱意深厚,极易动情,可是身体又不再适合受孕,所以自从华城之事后,二人交合时他都非常注意,不把精水留在他体内。
可是昨夜,二人分别多时再相会,实在情难自已,早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才记起,也不知会不会……
北堂傲俯身要将他抱起,言非离吓了一跳,低喝:“你干什么!?”
“带你去沐浴。”
“不用,我自己能走。”
北堂傲摇摇头,叹道:“你还真是学不乖。”
言非离不理他,推开他的手,自己披上衣服起身。
可是脚下虚浮无力,后腰部痛得要折掉,慢慢走了两步,已是满头大汗。
北堂傲再也看不下去,过去一把把他抱起,不由分说地带进了后面的浴室。
偌大的浴池里已经烧好了洗澡水。
澡豆、香油、浴巾和干净的衣物等都已备好,放在一侧。
北堂傲扒掉自己的衣物,抱着他一起泡进浴池。
言非离浑身酸软无力。
虽然醉无忧药性已解,可仍是使不出半分力气。
泡进温热的浴池里,热气钻入毛孔,全身肌肉一松,感觉北堂傲的双手在帮他轻轻按抚酸痛的腰背,说不出来的舒服。
北堂傲轻柔地为他擦洗身上的斑驳,缓解着他的辛苦,待他渐渐放松了身体,灵巧的手指便顺着润滑的池水慢慢滑下,来到他两腿之间,轻巧地钻入他的体内。
言非离本来舒服地趴在池边,这会儿一惊,忙道:“这种事……我自己来。”
“不行!趴下!”北堂傲把他按住,手指已经进进出出,并缓缓地向深处探去,小心的勾搔、按压。
言非离那里敏感地收缩,肌肉紧绷,很快汩汩的白浊便顺着他的双腿缓缓流出。
这种私事,言非离还是第一次由北堂傲帮他做,脸涨得通红。
清理完毕,北堂傲看了看,道:“还好没有受伤。非离,你这里真是个妙处。”
说着,手指又在里面捅了捅。
“唔……”言非离觉得那话听着十分羞耻,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又隐隐有些兴奋。
被他这样一碰,不由得呻吟出来,惊异地发现欲望好似再度挑起,连忙动了动身,想要避开。
北堂傲听了他的轻哼,再看他的反应,便知道他动了情,上前抱住他,下身在他股间磨蹭。
“呃……谦之……”言非离的身体对他极为敏感,情欲这种东西又早已在二人多次的结合中培养出来,他的手指在里面灵活地翻搅,自己如何受得住。
北堂傲早就冲动起来,言非离的轻唤听在耳里,犹如邀请一般。
知道经过昨夜,他的身体已十分疲劳,便撤出手指,温柔地掰开他的双腿,让他趴在池边,扶着他的腰身,缓缓进入那仍未完全收合的幽穴。
这一次,北堂傲十分地轻柔。
二人一起伴着温热的水波,轻轻荡漾,如同在温柔的大海中载沉载浮。
不知过了多久,待这场安静、温柔的欢爱结束,言非离再也架不住疲惫,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连北堂傲帮他清理干净,抱回卧室都不知道了。
“义父!义父?”言非离悠悠睁开眼,看见北堂曜日趴在床边,瞪着漂亮的黑眸望着他。
“离儿。”
言非离微微一笑。
曜日见他醒了,兴奋地扑上来。
“义父睡懒觉,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义父睡过头了。”
言非离拍拍他的头,见他一身打扮,问道:“你早上做什么了?”
“我去练功。练完功父王带我去骑马了。”
曜日爬上床来,压在言非离身上。
“我要来叫义父,可是父王不让我吵醒您,我只好在这里等着。”
言非离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在他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亲。
曜日毫不介意,笑弯了眉眼,催道:“义父快起床吧,该用午膳了。”
“好。”
言非离坐起身来,全身仍然酸痛不已,看见身上穿着单衣,想必是北堂傲帮他换上的,心中一暖。
慢慢穿好衣物,北堂曜日一直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言非离回头,见他的小脸上是全然信任与依赖的模样,一阵窝心。
北堂傲推门进来,温言道:“醒了。”
“嗯。”
言非离想起昨夜的纵情无度,有些羞赧,但随即坦然。
他二人经过这番风雨,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何况身旁还有一个连接二人血脉的小人儿。
北堂曜日拉过言非离的手,道:“义父,快走,我们去用午膳。”
“好。”
北堂傲牵住他另只小手,二人一边一个,拉着这个小人儿,走出门外。
外面,春日正午,阳光正浓!
遥京北堂王府,府院深处,佛堂。
一个穿着月白色细绸小袄的小男孩,垂首跪在佛像前面。
小小的脑袋耷拉着,露出细嫩纤小的脖子。
他已经跪了很久了,即使下面垫着厚厚的软垫,孩童娇嫩脆肉的腿骨,仍然禁不起这样长久的折磨。
可是他一动也不敢动,泪水早已干涸在那张本应天真明艳的小脸上。
一个嬷嬷从门口走过,看见他孱弱的身影在寂寥沉肃的佛堂里微微发抖,于心不忍,却不敢违背王妃的命令,只得轻声叹口气,摇了摇头,默默离去。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素装,淡雅雍容的女人在丫鬟们的扶持下走进来,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