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当场浇下了一盆彻骨冰水,她的心全凉了!
“好,很好!”岳下弦的眼眶泛起愤怒的泪光,“太好了!”
她用力的推开了他,猝然转身的直奔回房里去,小月也气愤的看了元昊日一眼,这才快步的追上小姐。
金艾茵在心中得意一笑,却是抽抽噎噎的一边哭着,一边抱着孩子来到元昊日身边,想靠在他怀里,没想到他竟坚定的推开了她,沉默的转身回昙风阁去,亚彦随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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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日,你不说出实情,对世子妃太不公平了。”
一进元昊日的寝居,亚彦即一脸认真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元昊日道。
他苦笑,“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关系到的不只是我个人的幸福而已。”
女巫有能力再掀起一场可怕的瘟疫,届时他还能拥抱幸福?不,他不能这么自私。
“我明白,但事情有了变化,就要懂得变通,不然这事绝对会成了你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他不懂吗?他好累,头好痛。
“那好,你不说,我来说,让族人听听他们敬仰的圣山女巫做了些什么坏事!”他转身又要出去,但立即被元昊日上前一步阻挡住。
“无凭无据,他们相信?好,就算是当年那名宫女交给你的奇毒药粉又能证明什么?只要塔黑矢口否认,我们又能奈她何?”
闻一言,亚彦这么一个斯文人也气得咬牙切齿的,因为真的是莫可奈何!
元昊日走到椅子坐下,一想到岳下弦刚刚那张失望又悲愤的丽颜,他握紧了拳头,心好沉痛。
亚彦凝睇着他那张带了绝望的俊颜,“其实我炼制的解药应该只差一味,可是——”
他突然从椅子上弹跳起身,激动的问:“还差哪一味,我去找,你知道只要能让塔黑的药粉起不了威胁,这一切的无奈就全没了!”
“我知道,可是……”亚彦好为难。
“快说!”
“好吧!其实我炼制解药这么多年,我试了又试就是不成功,我想在千雪峰上的‘千年雪参’应该可补齐那一味。”
“我这就上山!”
“你疯了!”他急忙拉住好友,“千雪峰终年积雪且风雪不断、地形险恶,你要去送死吗?”他摇摇头,“更何况我也没有全然的把握,下一定行得通……”
“总是一线希望!而且我上山下只是为了我的幸福,更是为了全旗部族人的性命。”
望着好友炯然黑眸中所透着的坚定眸光,亚彦笑了,他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了,你要小心点。”
他点点头,“我会的,还有千万别跟弦儿说我去了哪里,但是请她一定要等我回来。”他怕她也会跟到干雪峰去!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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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岳下弦包袱款款的要走人。
许是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已传出府外了,因此她跟小月一踏出大门,就注意到四周百姓们投射过来的眼神中,都带着不友善及敌意。
但她不怪他们,对他们来说,她竟然要伤害他们最敬爱的世子亲生子,还有深受大家喜爱的金艾茵,他们当然讨厌她了!
还真是有始有终,来的时候是顾人怨,走的时候也是顾人怨!
只是岳下弦也明白,怎么会一样?她对这里的人、土地已有了感情呀,因此她的心里多了一分难过,而且是好深好深的难过,她美丽的秋瞳漾起了泪光。
此时亚彦骑乘一匹快马奔驰而来,身后还跟着骑着另一匹黑马的英群,一看就知道是谁去当报马仔!
亚彦很快的来到她面前,翻身下了马背,“世子妃,请再给世子几日时间,待他回来再决定离去与否。”
“回来?他去了哪里?!”
“呃,我不能说。”
不能说?是骗她的吧,他根本没出府!
“算了,无法信任的两个人如何凑一起?太辛苦了。”
此时又来了一辆马车,但这回下马车的却是——
她看到了因为金艾茵不喜欢而被送到亚彦家的仁,它兴奋的跳下车奔到她怀中,她却忍不住哽咽,而灼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决堤而下。
她紧紧抱着仁,期盼的眼眸却依依不舍的看着已然关上的城门,而她期待的人儿却一直没出来。
亚彦长叹一声,他左右为难,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亚彦,珍重再见。”
岳下弦连泪水也顾不得拭了,她走到一旁坐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内,马夫在小月的指示下,立即拉起缰绳策着马车奔驰离去。
她频频回首,仍然愚蠢的等待着,等待会有人出来喊住她,叫她不要走,或是有快马奔驰到马车旁……但她失望了,出了城、过了关,没有人……没有人。
一切一切,都结束了。
第十章
岳下弦离开后,草原上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大雪纷飞下,大地成了一片银色世界,期间,没有交代去处的元昊日也在几天后回到了王府。
金艾茵问他去哪里?他不说,却见他镇日闷闷不乐。
她拒绝相信他是因为岳下弦的离开而变得沉默寡言,所以常常带着儿子来找他,想利用孩子来培养两人的感情,但他却相当冷漠。
她也曾试着色诱他,在他沐浴时或熟睡时,仅着单衣进入他寝居,但却被他拒绝了。
她不明白,他不是还留着她的画,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这两天,他更是早出晚归,问他什么他啥也下说。
他真的不爱她了?还是他变了心,爱上岳下弦?
她抬头看着飘落而下的雪花,突地看到上回深夜到她房里的算命老妪跌跌撞撞的奔进来,她的嘴角还渗着血丝,“你怎么了?婆婆。”
塔黑痛苦的低喃着,“我的女儿……这个给你,你要好好的保护,这攸关你、你的幸……福,要藏……藏……好。”
“你说什么?”她不是听得很懂,但伸手接过她的白玉瓶。
塔黑吃力的靠近她,在她耳畔说了一串话后,接着便“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拿来。”亚彦突地走进来。
金艾茵看着手中的白玉瓶,急着想把它藏起来,但一个身影突地飞掠过来,她尖叫一声,又见扑倒她的竟然是仁后,吓得面无血色,而手上的白玉瓶早已滚落地,由亚彦捡起,小心翼翼的揣入怀里。
金艾茵害怕的看着地上的老妪,“她、她说的是真的吗?她是我的——”
“没错,她是你的母亲,但这个秘密只有少数几人知情。”
“那她为什么会死?”
“自食恶果!”
他摇摇头,将她的恶行还有对她的爱一并说出了。
她自食恶果,是因为她的眼线向她报告,他极有可能炼制成解药后,为了炼出毒性更强的毒药,竟然不惜以身试药,结果就是害人害己。
而在得知自己没救后,她快马下山,要告诉她如何用这瓶药来保护她的幸福。
金艾茵怔怔的瞪着地上七孔流血的母亲,不知该说什么?
“我想你现在心中最大的疑问是,既然昊日已知道你与圣龙有染,为何在你哭闹欲仰药自尽时,他却仍抢下你的毒药吞下?”
她点点头。
“万一你死了,你母亲只会做出伤害百姓的事,他只好抢下毒药吃了。”
她以为他是爱她才……
“至于事后,你的离开,百姓们都以为你是因为爱他,但其实根本是圣龙要说出你们的关系,你心虚的跑了,”他顿了一下又道:“因为你不敢确定你能说服昊日你没有背叛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