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的!」半晌叶利才能说出话来,「FUCK YOU!你这混蛋!」
原来他还不知道?他的话可信吗?难道单飞并没有来找他?那么那该死的混蛋在哪里?!
「即便我让你奋斗个二十年,你有这个能力爬到我身上来吗?」谢天麟淡淡地道,有点好笑地看了看狂怒的叶利,「另外,我以为你是异性恋。」他整了整衣衫,将所有的叫骂当作背景抛在身后。
「你们还在等什么?」他问,眼角瞥过站办公室门口,拿不准主意的保安,「我是请你们用你们的愚蠢做衬托,来满足我虚荣心的吗?」他斥责道,声音清冷。
一群人立刻闹哄哄地跑进来,包围住叶利,同时忙着打电话报警。
他从人群中穿出来,独自走向电梯。
见鬼的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要用这群不带大脑的蠢货?
不,或许他们聪明得紧,他们知道他们应该怎么表现,怎么做。
轻轻地合上眼帘,谢天麟屈起中指,用第二指关节轻轻地压着太阳穴。
他憎恨头痛。
今天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按照计画。他必须确认一切都按照事先预定的进行。他不喜欢失去控制。他已经得到过经验教训,那么残酷痛苦,比起头痛,他更痛恨那个!
☆☆☆
地下一层阴暗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废气的味道。
令人作呕。
他走向他银色的法拉利。他冷落这架坐骑很长一段时间了,直到春节后,他才重新取得了它的使用权。
他更乐于用这辆车出行,而不是加长豪华的劳斯莱斯,以及一车……保镳。
在距离车身大概两公尺的时候,他关掉了车子的防盗系统,蓝色的微光闪了一下,车子发出了轻微的提示音,车门松开。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某种既定的规律,流畅而优雅。他感觉到有什么从后背接近他的时候正巧伸出手,准备去拉车门。
也幸亏如此,他才能够在跌向车子的时候及时扶上一把。
「不介意解释一下吧?」
当他踉跄了两步,撞在车门上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沉声道。
「关于什么?」他尝试了一下,但是没能转过身来。于是他放弃了,选择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依靠着车身。
「需要提示?」他能听出那声音里的不满,背后的身子贴得更紧,「酒窖。」袭击者贴着他的后颈道。
「我没有什么需要解释。」他侧过头,去躲避那令人颤栗的接触,「它很明显。」
单飞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然后他退开了一步,给谢天麟以空间转身,确切地说,是他抓着谢天麟的胳膊,强令他转过身来。
「你什么意思?!」他低声,但却危险地问:「你想说你企图把我扎个蝴蝶结,送给那个姓谢的老杂种?!」尽管大部分的他并不相信那是事实。
那个俊美的黑社会冷漠地注视着即将爆发的员警,「这是录口供吗?」他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问。
谢天麟那双漂亮的,但却灰暗的眼睛是如此清晰而鲜明。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单飞可以发誓他从没见过更彻底的绝望,那句话带来的伤痛强大到足以抹煞全部希冀。
脆弱的信任,连同微薄的希望一同灰飞烟灭。
「这是……你的决定?」他努力控制住即将汹涌决堤的感情,艰难地问。
「这是你的决定。」对方冷静地反驳道。
「FUCK!」单飞咒骂道:「这不是!」
「你不会再有机会了。」谢天麟看着这一天之中第二个对他说「FUCK」的人,无法遏止的愤怒从他眼中划过。「现在,你给我滚开,如果你不打算绑架我的话。你会那么做吗?正直的员警先生?」
就像他们每一次见面的争执,单飞以为自己可以,像接受谢天麟吸毒一样接受他的善加利用,但他不能;而他以为谢天麟会像从前跟他讨论「权力与勇往直前」的话题时那样,对他不满的指责表现得不届一顾,但谢天麟不是。
他吃醋、怜惜、关心、愤怒、恐惧,像个混蛋。
他是个混蛋,他应被如此对待,哪怕上次袭击是真的。
当谢天麟的话令单飞再次回忆起上一次不欢而散时,他的愤怒被内疚冲得四分五裂。他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还在恨谢天麟,但大部分的感觉是痛苦,因为伤害了自己的爱人而痛苦。
「别这样,」他恳求道:「我真的……我很抱歉。」
从来没见过这样沮丧而不自信的单飞。谢天麟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手指,因为那如同电击般席卷了整个身体的灼痛而微微颤抖。「是么。」他用平静淡漠的语气说:「那么你改主意了?」紧紧地压抑住那一丝复燃的火星,他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
「你……」单飞面色略变,这是第二个问题,「你不是真的那么做了,是吗?」
「事实上……」谢天麟控制着自己,他让自己完美地掩盖住些微的希望过后巨大的失望。
他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恶毒的黑社会,邪恶的吸毒贩毒者,经历过性虐待的心理变态。他还希望得到什么评价?争取什么待遇?憧憬什么未来?他是自找的。他早该明白!
「我还没来得及实施。你的同伴帮了不少忙。」该死的,住嘴!你没必要跟他解释!身体里的那部分骄傲喝斥着,但谢天麟还是完成了整个句子,「跟一个O记的亡命之徒比起来,华仲宁可把女儿嫁给我。而且,为免夜长梦多,他认为越快越好。」
单飞舒了口气,但立刻,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放松只会带给谢天麟更大的伤害。「我不是……」他急切地想要解释。
「你只是想知道,可不可以用强奸的罪名起诉我。」谢天麟接口道,转过了视线,侧身拉开车门。「那么抱歉,让你失望了。」
「谢天麟!」单飞抓住了车门,「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小心地迎视着谢天麟平静无波的目光。给他一点暗示,让他知道谢天麟在想什么,而他又可以做什么?
「好吧,我知道。」谢天麟静静地看着他,「你满意了?现在,请松手。」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陌生人!单飞的意识尖叫,他不会再靠近你,还有那些热切的,期待的,缠绵的,性感的神情,你也一并失去了。
那么,单飞,你想放弃吗?他问自己。
当然不!
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满意,」他耸了耸肩,向谢天麟走过去,「除非你跟我走。」没有掩饰自己强烈的,思念的,深切的内疚,他放纵自己灼热的目光。如果谢天麟不肯回来,那么,就让他带他回来。
谢天麟紧抿着嘴唇,没有作任何回应,同样的,他维持着站立在车门前的姿势,没做任何移动。
单飞,该死的!
既然蔑视他无法改变的过去,既然永远都无法接纳他的信仰,既然只能在敌对的两端遥望,既然一切都已经这么清晰肯定,那为什么又再一次勾引他?
他不会,他已经不会!
「滚开,」失控的尖锐参杂进他的声音,谢天麟尽量维持着平静的神情,「永远别再来打搅我!」
「我很抱歉。」当站在谢天麟面前的时候,卸下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和吊儿郎当,单飞用轻柔的声音道:「我做不到,除非死掉。」
「闭嘴!」凌厉得几乎不像是谢天麟的声音,没有他以往那种细沙流过指缝的丝滑与从容,他狂乱地推开单飞,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