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蕴月附和地点了点头。“小妹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其实在她们心中都有相同的默契,只要司空禹还没死,为了大姐的幸福,“牺牲”是必要!
妹妹们的说法让水蕴霞震惊地还来不及反应,水蕴星转了转黑溜溜的眸又开口道:“上一回‘重金找鹦鹉’的告示轰动了整个泉州,这一回换咱们来贴张更加耸动、骇人听闻的告示。”
水蕴霞不解地瞅着她。“告示?”
“既然不知道海盗头子身在何方,我们就先贴个‘悬赏相公’的告示!”水蕴星喜孜孜地宣布。
“水蕴星!你别闹了!”水蕴霞闻言,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姐你想想,干干才失踪多久?或许他们就在泉州也说不一定。”水蕴星努力说服着。
水蕴月点点头说:“这也不无可能,而且当初他跟你求过亲了,要真说你们私定终身也不为过,小妹的主意不错!”
“我不准!我并没答应司空禹的求亲!”水蕴霞回想当时自己并没答应他的求亲,只说了句她要回去问爹的话。
他们根本连私定终身都够不上边。
“两情相悦总有吧!”水蕴星啐了声。“朝廷也没规定不准贴‘悬赏相公’的告示啊,月姐姐你说对不对?”
这回水蕴月拧着眉细思了好久,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她只能肯定,小妹被妹夫带坏了,唔……不对、不对,该说两人过度契合的个性把血液里的不安分因子扩大了。
见到大姐朝她投来求救的眸光时,水蕴月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别开。
于是,隔日。
一张写着“悬赏相公”四个大字的黄纸,在众人瞩目下被贴在人来人往的街市告示板——
月影融融倒映水沙地,芦苇娑娑随风舞影曳,
霞颜禹语情随海波寄,玉笛幽幽韵回仙宫境。
悬赏相公、警告逃夫!
恳求乡亲将此负心男子缉拿归案,赏金五百两。
郝铺水家姑娘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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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黎明前的空气格外清冷,滞着股沉重的气氛。
“头儿,真的不要霞姑娘过来吗?”巫循看着面若石蜡的司空禹,做了最后一次询问。
默默闭上眼,司空禹拒绝回答一切。
办个月前,司空禹有感于自己命在旦夕,所以决定再贴告示,重金悬赏鹦鹉。
这一次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公主”终于回到他的身边。
“公主”刚回来时还有些抗拒,但在司空禹一遍又一遍哼着佛朗机民谣后,“公主”像打开了记忆的宝盒,想起了原主人的一切。
后来他们在泉州近郊处落了脚,司空禹的身体则在巫循开的药方下强撑着。
“笨头儿!咱儿去求霞姑娘,她那么爱你,一定会愿意拿灵珠续你的命……”大熊顾不了男子气概,哭得天崩地裂。
“别让我死不瞑目!”他紧抿着唇,坚决地警告。
他话一落,屋内陷入一阵沉寂,就在这时候,外出办事的廷少咏气喘吁吁地伏在窗棂,对着巫循打暗号。
于是巫循随意找了个借口走出房门。“怎么了?”
“悬……悬赏相公……”廷少咏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巫循蹙起眉疑惑地问。“什么?什么悬赏相公?”
廷少咏咽了咽口水,扬扬手中的告示说:“头儿有救了……霞姑娘贴出悬赏相公的告示,要缉拿头儿!”
巫循接过“悬赏相公”告示,眸子亮了起来。“我这就去‘郝绣’领赏,你照顾头儿!”
他飞也似地跑出去,而廷少咏则半坐在地上,无可奈何地忍受大熊惊天动地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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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循一至港口,顾不得“郝铺”尚未开门做生意,大手迅速在门板上拍打着。
“来了、来了!是哪个急死鬼赶着投胎?”小柱子的声音由铺子里头传来,虽然早已起床,但一听到那急躁的拍门声,让人忍不住心头火起。
“我要领赏!”
小柱子打开门毫不留情地吼道:“大清早领什么赏!”
“我要见霞姑娘!”巫循急急地开口。
“你是哪位?”小柱子毫不客气打量着他,神态戒备。
自从水蕴星成亲后小柱子就接下“郝铺”,几个月来的磨练,让他少了刚出灵珠岛的青涩,多了点当家的派头。
“巫循,事情紧急,有劳小哥请霞姑娘出来同我谈。”
小柱子双手抱胸,评估着他话中的真实性。
“小哥别考虑那么久,人命关天呐!”瞧着对方的态度,巫循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他心下寻思,若眼前的大男孩仍不放行,干脆冲进去直接找人。
“巫循?”
一大清早的敲门声吵醒了水蕴霞,为了让妹妹们多睡一会儿,她特地出来瞧瞧发生什么事。
水蕴霞一踏出门,便认出巫循的背影。
熟悉的清嗓由背后扬起,巫循回过头,差点没感动的落泪,不禁感激上苍的仁慈。
“走!你得去见头儿!”他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直接就要往外冲。
水蕴霞愣了愣,面色陡地沉下,面罩寒霜地将巫循推到门外。“我不去!”
她的反应让巫循微微错愕。“霞姑娘?”
“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压下心头的痛,清澈的眸底有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波澜不兴。
她没想到,司空禹竟然真的留在泉州没走。
是病情真的太重,又或者……她不敢想!
见她冷然的神情,巫循为难又疑惑地说:“但……告示不是你贴的吗?”
“告示不是我贴的!”
那是小妹水蕴星漠视她的抗议自作主张,与她无关。
巫循闻言眉间的热情冷了下来。
“不管是不是你,求你陪我走最后一趟,头儿他……撑不了几天了。”
他还活着!水蕴霞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恨自己还在乎那个男人。
就算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恶的事,她对他依旧难忘情呐!
“别叫我,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你们合力骗我走,又何必来找我?他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她的语气中有着掩不去的伤痛凄楚。
巫循无奈叹了口气。“头儿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你离开,为的就是不让你受伤。”
“受伤?我会受什么伤?”水蕴霞唇一抿,神情冷厉地看着他。
“记得你最后一次潜下海后上岸发生的事吗?”
她缓了缓心绪,直接道:“我晕了。”
“对,当时我依你的脉象推断,你的五脏六腑已经承受不了海水的温度,有严重的寒伤,若再潜一次,你就不用上来了。”
“没人告诉我。”她心头一跳敛了敛眉,语气有些心虚。
“是吗?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巫循瞅着她,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刻意的隐瞒。
水蕴霞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微颤的唇儿,如受重挫地道:“所以……他撒了谎……为的是……是我?”她难以置信地道。
他沉默着,既无奈又无力。“当时头儿就已经做了决定。他宁愿你恨他,也要你如常人一般健康、快乐,逼走你是他用心良苦。”
水蕴霞顿时内心波涛汹涌,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漫上她的眼眶。“离开他我不会快乐!我怎么会快乐?!他在哪?”
她又气又苦,渴望立即见到他,顺便瞧瞧他是不是被蛊虫吃掉了判断力。
巫循松了好大一口气。“近郊的远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