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是那个幸运的女子呢?绝对不会是她!因为她不是公主。
什么都不是。
约莫三十分钟后,幽静的巷道驶进一部轿车。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雷亚尔一脸沉重地缓步跨离凯迪拉克。
“总裁!”车子里的关洛连忙按下车窗,“你还是决定要留在这里吗?”他的背影顿了顿,没有开口。
关洛又急急地喊道:“奥地利总公司催促着你赶紧回去呀!公司里等你批示的机要文件已经堆积如山,还有下一季即将推出的新款设计品也等着你裁示,你不能再留在这个小征信社里了,属下大胆请你赶紧处理手边的事情吧!”然而——雷亚尔的背影还是消失在那——栋破旧公寓的楼梯口,关洛只能沉重地叹了口气,将车窗关上。
“开车。”
黑色的凯迪拉克呼啸消失在转弯的路口。
踩着昏暗的灯光踏上公寓陈旧的阶梯,雷亚尔旋开门时,就见到办公桌前丁希雅伏趴的身形。
此刻的她侧枕在藕白的雪臂上,如天鹅绒般的披肩长发犹如一只丝缎黑扇在她的螓首四周垂散成一片妩媚,我见犹怜的纤细桥柔紧紧攫夺他的眸光。
她在等他吗?他刻意放缓脚步走近她。
不,不可能的,她不是在等他。
当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电话时,嘴角微微噙起讥嘲的讽笑。
她应该是在等何劲杰的来电,他又何必出口作多情?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他应该毫不犹豫地走向其他女人。
例如热情的温妮,或是感性的兰妮。
他唾手可得的女人太多了。
但为什么却独独选择留在丁希雅的身边?雷亚尔伸出手,情不自禁地屈起指节摩掌她的脸庞,在她细嫩的雪肌上徐缓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情随。
“雷亚尔?”睡意仍浓,丁希雅缓缓仰起螓首,对他的俊脸惺忪一笑。
他当场呼吸为之一窒!心动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所以眷恋在她身旁久久不肯离去的原因吗?“你去哪里?好晚哦!”闻言,他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回避她的星眸。
他怎么能告诉她,不久前,他正半裸着身子和另一个女人躺在饭店的床铺上喘息翻滚?“上床去睡觉,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不过她现在有了专属的医师何劲杰,应该不会在乎一点小感冒才对。
雷亚尔酸酸地撇开俊脸。
“抱我回房间。”
恐怕是睡得迷糊了,丁希雅像个撒娇的小孩坐在椅子上伸长了双手,讨着雷亚尔的拥抱。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冷峻的脸色却已稍霁,“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绝不当任何男人的替代品。
“雷亚尔,抱我嘛。”
这简短的六个字瞬间将他仅有的冷漠瓦解得消失无踪!只见他精壮的长臂一攫,立刻将她揽进怀里打横抱起,“你清醒了吗?”“还没。”
她回给他一记甜甜浅笑。
如果她醒了,雷亚尔怎么可能会这么温柔地抱起自己?当然是在梦中,是她方才梦境的延续。
“我刚刚作了一个梦。”
“什么梦?”她伸手攀绕着他的颈脖娇憨一笑,“我梦到自己变成了公主,让你牵着我的手走向舞池跳舞,好多人都在看,我觉得好开心、好快乐。”
她语气中的梦幻逗笑了雷亚尔,让他不期然地想起先前她曾在精品店橱窗前望着王子与公主共舞的音乐盒喃喃自语。
“我梦到你带着我一直转圈、转圈,我身上的蓬蓬裙也跟着在我的脚边飘啊飘的,我觉得自己就好像踩在云端上头翩翩起舞,咯咯,好漂亮哦。
呵……我也是公主了耶,雷亚尔,是个配得上你的公主了。”
“这么想当个公主吗?”他柔声低问,任由满腔的情绪在胸臆中荡漾。
他低沉的嗓音和说话时胸膛的起伏,催眠了丁希雅迷蒙的意识。
藕白双臂轻轻攀附着他,她像只讨怜的猫儿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
“想啊。
我想昔日个公主,当一个有资格和你一起跳舞的公….—主……”话没说完,她又沉人黑甜梦乡中。
独独留下清醒的雷亚尔,咀嚼她方才语气中的冀盼。
坐在舒适宽敞的办公桌前,关洛大刺刺的跷起二郎腿,悠闲地啜口曼特宁。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只要他不接到雷亚尔的电话。
“关洛?你在哪里,立刻给我死过来!”凄苦着脸放下咖啡杯,关洛知道自己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总裁大人,你这一回又要我死过去做什么呢?”“叫你死过来,你就给我乖乖的过来,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放下话筒,他扁着嘴捞起车钥匙在心里喃喃自语,叫人家过去死也要给个理由吧?没多久,关洛开着车来到丁氏征信社附近的巷弄里,雷亚尔愿俊的身形闪进凯迪拉克的后座里。
“大人,喝茶咩?”抱怨归抱怨,关洛还是难脱小媳妇的苦情命运,习惯性的尽心伺候雷亚尔。
“不要。”
“看报否?”“拿开!”雷亚尔烦躁地挥开那一叠英文报。
“大人……”“闲嘴。
是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让我说句话行不行。”
“行、行,大人请。”
歹命,尽心侍奉也会招人骂。
雷亚尔睨了他一眼,“帮我租个场地。”
关洛自以为非常善解人意的接口,“总裁,这一回又要租什么场地呢?上一次是医院,那么这一次是殡仪馆还是……”“你真的想找死是不是?给我租殡仪馆是想给谁用?”大清早的就说错话了?关洛的头愈垂愈低,“难道不是吗?医院跟殡仪馆就像一串食物链,基本上他们两者是相依共存……”耳边传来雷亚尔十指扳动的惊悚咯喳声,深受恐吓的关洛立刻识相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雷亚尔怒意犹未消的腴了他一眼,“去饭店租个豪华气派的宴会厅,我要开舞会。”
“呜晤务舞呜?”对于关洛的呜呜喳喳雷亚尔选择漠视。
“我要你在三天之内给我办妥这件事。”
“大人,我可以说话了吗?”一直呜阴呜的,挺难过的哩。
雷亚尔飒眉斜挑,“我有说可以吗?”“哦。”
那是要他继续呜下去的意思喽?“场面绝对要豪华热闹,规模至少要和我们王室举行的国宴一样。”
“呜唔误呜呜!”“花多少钱无所谓。”
诡异地,雷亚尔竟听得懂关洛的呜拉语。
“对了,我还要你去替我找一件雪纺晚礼服来。”
“唔舞误?”“废话,当然不是我穿,是要给希雅穿的。”
“呜呜?”“尺寸?”雷亚尔陷入一阵沉吟思索,犹豫的大手在胸前举开一个宽度。
“大概是这样吧?”“这么小?!”太过惊讶的关洛一时间忘了自己该呜呜拉拉的喊了出来。
立刻遭到雷亚尔的白眼。
他不由得怯弱地努力辩解,“不、不是,我不是在说丁小姐胸部小……没有、我投有说她胸部小,总裁那个,呃……”雷亚尔回给他一记凌厉的瞪视,“记住,三天内给我办好这件事,三天后的晚上,我要看到一场绝对豪华的宴会。”
关洛立刻出声唤住即将开门踏出车外的主子,“总裁!你先别走啦,关于丁小姐的尺寸你好歹给属下一个英文字母嘛!像是A啦、B啦,或者是C啊……你这样比,属下哪知道啊?”雷亚尔像是被问得烦了,脱口而出,“我又没摸过,怎么知道她的尺寸?”关洛的下巴当场掉下来!什么?!向来有“快手摧花”之称的主子竟然还没有将鲜嫩可口的丁小姐给“那个”掉?“总之就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