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等他吃完晚餐,沈同又打电话说要带大餐来给他们吃,他立刻拒绝——好不容易才吃完一顿,干嘛又要搞一顿来虐待自己的胃,还大餐咧!
三两句,他回绝了沈同的好意。
才走出餐厅,手机铃声又响。
拿起手机,他不耐烦的劈头就说:「我说的是真的,从现在这一分钟开始,到明天早上,我的胃要闭关修练九阳神功,请勿打扰。」
彼端的人愣了一下,旋即出声道:「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胃练功的?」
「威廉,是你啊!」听得出来,威廉的声音带著惊讶和崇拜,还有超想学的渴望,但他没空理他。
「我还以为是沈同咧,对了,我吃饱了,不需要帮我带任何消夜回来,如果你是要问这个,一秒内,请主动关了你的手机。」否则他会想杀人!
「少爷,我不是要帮你带消夜,是……」
拓拔野的脚步落定在楼梯口的第二阶,腾空的手,颇为不耐地在紫檀扶手上轻按著。
「讲重点!」
低气压透过手机通话口传到威廉那端,光裸的头顶,顿感一阵寒栗。「抓到人了。」
「抓到谁?」
黑眸低掩,热带性低气压险些转为台风之际,突然一阵顿悟,他急道:「你是指……现在人在哪里?……好,我马上赶过去。」
关上手机,拓拔野脸色凝重,拎了车钥匙,大步地往外走。
「老板,你要出门啊?」菲佣阿妮在他身後问道。
「告诉Joanna,我会晚一点回来。」
「是的,老板,我会告诉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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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出小妹映兰的下落,曲映红的情绪显得有些烦躁,她在房里走来走去,脑顶积满愤恨。
她知道,为了大姊和小妹的安全,她不能轻举妄动,一定得忍,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别人欺负她们三姊妹。
父母早逝,她们三姊妹寄居在姑姑家,大姊生性柔弱,逆来顺受,所有的苦都往肚里吞,不埋怨,只会默默承受;小妹映兰太天真,吃了苦,大哭一顿,给了糖,她就会忘记所有的苦。
一直以来,全是她在保护她们,不管在学校、在外头,只要有人敢欺负她们三姊妹,她一定不饶过那人,常常和表哥一起把欺负她们的人,打得鼻青脸肿。
她深信,越懦弱,越容易遭人欺负,恶小之人,专挑软柿子吃。所以,她一直强迫自己要坚强独立,别人打她们一下,她一定会送还十倍,让他们完全杜绝想再欺负她们的念头。
她清楚,现在欺负她们的人,不再是小时候那些村里的小霸王,而是可能拥有真枪实弹的黑道头头。
她打不赢他的,可是她绝不可能放过他。
手里紧握著那只时间停在六点六分六秒的手表,她坐在床沿等他。
阿妮告诉她,他出门了,晚一点才会回来——没关系,多晚,她都会等,这个卖身的仇,她一定会报!
摸摸藏在枕头下的复仇武器,她瞠著大眼等他回来——
只是,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
八个钟头、九个钟头……他迟迟未归,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眼一合,体力透支的她,往後倒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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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拓拔野带著一脸疲惫回到别墅。
今天是六号,六号向来是他的幸运日,也许今天会看到映红对他展开笑颜,不再和他生气。
昨晚,他在地盟里盘问前地盟的主使者,逼他说出映红的大姊和小妹的下落,只是,盘问了一整夜,他说的和之前围事者他们说的,全是一个样。
这下好了,他原本冀望找到这个该杀他千刀的主谋,能问出一丝线索,但一问三不知,他只好去大海捞针了。
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主卧房,累了一夜没睡,结果什么都没问到,早知道,他就在家抱著映红睡觉,不是更幸福!
躺上床,把她的身子搂进怀里,嗅进整夜思念的气味,他心满意足地一笑,霍地,他在她手中看到代表他们初相遇的那只表——呵呵,整晚她一定都在想他,才会拿这只表出来看,连睡觉都紧握著。
轻轻地拨开她的手指,想把表拿出来,让她好睡一些,却反倒把她惊醒。
「我回来了。你看起来很累,是不是想我想了一夜没睡?」疲惫的俊脸,为报答她的思念,努力牵起一抹笑容。「说真的,我也很想你。」
再度把她搂进怀中,闭上眼,她的身体温度将他一整夜的思念融化,他好想就这么搂著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但理智渐渐升高的她,却如惊弓之鸟一般,逃离他的怀抱,急速起身,站定在床边,怒瞪著他。
她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他早知道,她外表虽然柔弱,但骨子可硬了,脾气更是拗——
关於他没事先告诉她卖身契的事,他若多延一天没向她解释,她可能会多恨透他十天半个月。
可是,他现在真的好累。
「你发现卖身契,并拿走它了,对不对?」他躺在床上,逸出苦笑,试图拉她的手。
曲映红跳离他更远,她没想到他这么坦白。
「我妹妹映兰呢?」她激动地问。
「很抱歉,我还在找,但是,你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除非你马上把映兰带到我面前——」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截断她的话,重申道:
「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们,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妹妹和你大姊,但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需要吗?」她冷冷地问。
到这个节骨眼,他还在骗她,她原本还冀望他会和她坦白一切,或许她会……会……会有一丝想原谅他的念头。
纵使她一心想报仇,但心头上,对他的爱早生根发芽,她舍不得拔掉已经生根发芽的爱苗。
但他,却一脚把那株爱苗给踩平。
「当然需要。」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我大姊人在哪里?」睨望著他,她的眼眸里有几分恨意,就有几分情伤。
她爱他,却不得不恨他;她恨他,却又抹不去爱他的事实。
她对他的恨和爱,在天秤的两端,不分轩轾地对峙著。
「你知道你大姊人在哪里?」闻言,他快速坐起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既然你知道她人在哪里,我马上带人去把她带来和你团聚。」
见他还跟她装糊涂,她又气又伤心,两道细眉揽成一个伤心的结,一双泛红的水眸,冷恨恨地睨视著他。
「怎么了?你……你别哭,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到底。」
下了床,他想抱她,好好安慰她,她却如刺猬一般,不让他靠近,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无预警之下,他整个人跌坐回床上。
「映红,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无奈地叹了一声,他举手作投降状。「没错,我隐瞒了你卖身契的事,那是因为我想……」
「你想骗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眼眶濡湿,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唇忍著不让它流下来,但一对上他的眼,痛彻心扉,两行泪水刷地狂流。「拓拔野,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你是个撒旦——」
「好好好,我是恶魔、我是个撒旦,我向你认错,好不好?」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她的指控,他一律概括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