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她的手,没说话。
她皱下眉。“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抬头对她微笑。“大概是做了三天法,体力消耗太大,身体突然有点不听使唤。”
她拧下眉。“没事吧你?”
“没什么,现在好多了。”他起身,身子却忽然晃了下,往她身上倒去,将她抱个满怀。
“喂。”她撑住他的身体。
“抱到你了。”他微笑地说,美人在怀真是让人心情愉快。
她生气地正想推开他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的体温好像有点过高。
“你生病了?”她抬手往他额上摸去,嗯,果真有点烫。
“不算生病,大概是精力消耗过度。”他假装咳了两声。
“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她皱眉。
“这样才能证明我有多想见你。”他笑笑地说。
她瞪他一眼。“苦肉计对我没效。”
“你别冤枉我,如果真的是苦肉计,我干嘛这么老实告诉你我的企图。”他又往旁咳了两声。
她叹口气,不想跟他瞎扯下去。“我们回去吧!”她搀着他往前走。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段路,彼此都没说话,到家前,他开口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你那天说要分手的事我回去有认真想过,还有你刚刚说的我也听进去了。”
“真的吗?”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要表达什么,不过我不是很赞同你的观点。”
“你……”
“你问我喜欢你哪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对你动心是因为我欣赏你处理事情的态度跟气魄,我喜欢你的强悍。”他抬手轻触她柔软的发丝。“如果你对我的感觉是像朋友一样,那也很好,以前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也像朋友不是吗?不要对爱情下定义,难道情人一定要爱得像火一样浓烈才是爱吗?我不是索日,你也不是夕川,我们谈不来他们那样的爱,在你眼中,你甚至也不觉得他们那是爱不是吗?”
晨风没应声,不过眉心轻敛着,她的确不觉得妹妹与索日之间是爱情,那只是同情与依赖的共生关系。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你父母、我父母,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独特的爱情;我们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爱情,你太理智,太喜欢用头脑,一有感情的波动你就喜欢去分析,夕川太投入,你却太抽离,我只问你一句,你在我身上放过感情吗?”
她诧异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我想看到你的心啊!风。”他刻意唤了她的小名。“如果你不主动靠过来,我怎么感觉得到你,我一直都站在这儿,但我丝毫感受不到你吹来的风。”
她一时不知要响应什么,脑袋不停转着他的话。
“我们都还没开始,你就要分手,为什么,你想逃开我吗?”他弯身向她,黑眸闪着火花。“还是因为我快抓到你了?”
他的唇贴上她,捕捉到她唇边的气息。
第六章
偷来的,总是要还的。
他偷吻的下场是肚子挨了一拳,然后整个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虽然如此,他的嘴角还是挂着笑。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其实有些模糊,她好像叫人把他扛进屋里去,当他舒服地躺在她的床上时,差点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说起来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发烧算什么,要让她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动心,还是得要点小手段才行。
“连发烧也要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晨风不解地摇头,一边将冰敷袋放到他额头上。
他的手在床上摸索着,直到摸到她的手才停下,握在手里,凉凉的,很舒服。
晨风也没挣开,就让他握着,感觉他温烫的体温,他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除了亲情外,友情与爱情对她来说都是很陌生的情感,国小时她有段时间有个好朋友,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让两人的情谊变了质,从此她就将朋友放得远远的。
至于恋爱也只跟他短暂谈过,当初他的欺骗让她觉得心寒,那种冷,是怎样也暖不了的,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碰爱情了,但因为夕川的事却让两人又兜在了一起。
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但她并非草木,这几个月来他所付出的渐渐融化她心底的冷,可是这就是爱吗?
她不懂,就像她也不懂夕川与索日的爱情,因为在她眼中,那并不是,妹妹还太小了,她希望她能有更多的选择,但或许就像苗岚勋说的,爱情有很多种,旁人无需置喙,只要当事人喜欢就好。
但要做到谈何容易?她只剩夕川这一个亲人了,她想要她好,不想她受伤,希望她有更好的选择,这样也不对吗?
她叹口气,想起他方才的话,她是害怕他快捉住她了才想跟他分手吗?
不,这一点道理也没有。
她向来不是会逃避的人。
“风……”他握一下她的手。
“很不舒服吗?”她问道。
“上床陪我一下。”
“不要得寸进尺。”
“我现在这样不能做什么,我只想抱你一下,然后我就要睡了。”他沙哑地说。
“你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拜托……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体贴我一下。”他使出无赖瞎缠功。
她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再有别的要求就把你踢下去。”
“不会,不会。”他勾起笑,拉开棉被一角。
她无奈地上了床,他立刻将她抱在怀里,高兴地直笑。
“不要抱这么紧,很热。”
“我发烧嘛!”他松了手劲,舒服地吐口气。
她将掉落的冷敷袋重新放回他额头。“快睡。”
“好。”他打个呵欠,进入梦乡前,他不忘说上最后一句,“不要再提分手的事了,真心对我放些感情吧!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晨风没有回话,过了几分钟后,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床铺,为他盖好棉被,看着他因发烧而泛红的脸,再想想他的话,她轻声叹口气,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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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一直笑?”石拍吃着薯条,好奇地凑近苗岚勋。
海图推开他。“小心你被传染也发烧。”
“小孩子出去出去,我来照顾就好了。”阿比甘莎示意他们一群人都出去。
“他是大主人的男人,你不要乱来。”古比提醒。
阿比甘莎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乱来,我要乱来什么,把他衣服脱光吗?男人脱光有什么好看的,我看过的还少吗?”
“好了。”海图打圆场。“有小孩子在,说话注意一点。”
“阿比甘莎也看过我没穿衣服啊!没什么。”石拍一副小大人的语气。
“听到没有。”阿比甘莎瞪他们一眼。“我要看什么人的,还怕看不到吗?昨天我走在路上还有人主动脱给我看。”古比翻了白眼。“主人说了,那是变态。”“对,变态。”石拍附和。“小孩子懂什么,出去。”阿比甘莎推了下他的头。“你们吵死了。”海图拍了下额头。“病人需要休息,都出去。”没人听他的,还是在房里斗个不停,吵嘴的声音让苗岚勋皱起眉头。“挤在这里做什么?”晨风的声音一出现,他们四个人都全安静下来。“都出去。”她扫了众人一眼。“是。”石拍立刻点头。“石拍。”她指着他手上的薯条。“我说过什么?”他一听,立刻心虚地把薯条藏到背后。“早上不可以吃这种东西。”她重复以前说过的话。“好。”他赶紧把嘴里的薯条吐到手上,心虚地走出去。海图要离开之前,问道;“毕摩的能力恢复了吗?”“还没。”晨风说道,海图习惯称她跟夕川毕摩,也就是彝族话的巫师。虽然她跟妹妹都示意他不用称呼她们主人或毕摩,不过他很坚持,不只他,到现在为止,屋里的这一大票人都还是主人主人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