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可敬而可爱的少年,玉郎君认真地在想着是否该去参拜参拜。
而就在想着的时候,已经有人搭上了他的肩膀。
玉邮君回过了头,那人正是他之前在衙门的同僚,同为大捕头之一的李静。
“你怎么在这儿?”玉郎君有些诧异。
“这话诙是我问你的吧。”那人只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小二,给我砌壶铁观音来。”
勤快的小二马上就去准备了,而在吵杂的茶馆中,那人只是继续说着。“玉郎,你设回来了吧。你这一去该有三年,不管有没有消息,都该停手了。”
“…舍弟依旧音讯全无,我实在放心不下。”玉郎君说著。
“你那不肖弟弟整天除了冒着你的名胡作非为之补,还能有什么作为。只怕不晓得闯了什么漫天大祸,躲起来不敢见人肥。”
“…我们一胞同生,我的就是他的,有什么好冒。”玉郎君说着。“再说,他若真闯了祸,也会回来找我帮他,怎有连我都躲的道理。”
“…你就是这样,才会把他惯坏。”李静重重叹了口气,决定舍弃这个话题。“休记得江南城的大捕头吗?”“……人称九大捕头的张铁心?”玉郎君的眼睛亮了。“他出现了?”
“……还是行踪不明。”李静只是苦笑。
“……你之所以下江南,是为了找他?”
“一部分是,另外的一部分则是……”
“恭喜你了,新任的江南城大捕头!”玉部君笑着。
“唉,有什幺好恭喜的,这里不比京城,只有个苦差事。”孝静叹着气。
玉郎君小心地看着李静。李静这人吃苦耐劳,很少有什么差事可以让他说苦的。而他说苦,就一定除了他以外没人敢接。
“需要我帮忙吗?”
“……就等你这句话。”李静略嫌狡诈地说着,抬起了头就是敬玉郎君一杯茶。“在这里看到你,我才有了一丝的希望。”
“你这话说成这样,我都想要反悔了。”玉郎君苦笑着。
“这事如果败了,不只我得杀头、还得连累剩下的一百多个大捕头,我的担子真的太重。”
可除了你以外,也段有人敢担吧。玉郫君无奈地想着。
“怎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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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难事,照理说是要早些说出来商量的。可尽管玉郎君百般试探,李静始终守口如瓶。
失败了就得杀头,这事怎么昕都是朝廷的事,而李静既然不肯说,玉郎君也不会追问。
李静要他在江南城等,他就等,反正,他也想趁这时候去萧亲王的坟上看看。
于是,等着一天没这么冷的日子,玉郎君穿着皮袄,踩着还没有溶化的积雪就去传闻中的萧家庄了。
人山人海啊,玉郎君心里想着,八成天下人都把这儿当成名胜奇景来看了。
可好在他那“与众不同”的面貌,没有多少人敢挤他,多半还是远远避开去。
可尽管走了许久,连萧家庄的一个影子还没有能见到,玉郎君这些人就给挡了开去。
只怕有一里吧?隔着一里远的地方,怕有上万的大军就这么地驻扎着,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也好,否则这萧亲王是要怎么安息呢?玉郎君轻轻一叹,也不以为意。
然而,等他要离去之时,却是有人已经让人护着,从禁区里头走了出来。
破格准进的那人,只是个少年。生得俊秀的样子,一袭华贵高雅的衣裳却是素色。他的表博哀戚,他的眉头轻皱,想必是萧亲王的昔日好友。
而在他身后走着的人,比他还高上不少。高头大马的健壮身材。却也有着俊美的脸庞。
那人的手上提着长枪,睑上没有衰威之意只有戎备。守着少年的样子,仿佛整个军营里就是有人会暗算他似的。
两人在军队的护送下,缓缓走出禁区,而在禁区之外,已然有了轿子等候。然而就在少年要上轿之前,却还是崩溃了。他忍不住满心的哀伤,转头就是把自己的脸埋在身后青年的胸口上,放声痛哭着。
青年右手依旧提着长枪,左手却是轻轻揽着他,不住低声安慰着。
一个人死后,如果能有一个知己为自己痛哭失声,也不枉了。
而那少年的哭声,是这么地让人动容。不只是玉郎君自己,在那黑压压的,想要进禁区一瞧萧亲王风采的人中,也有着不少人为之叹息。
玉郎君轻轻一叹,拥着皮裘就是转头回去了。而就在他回到江南城后的隔天,李静就有一个事要请他“帮忙”了。
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大事呢,玉郎君等到李静说完,就是忍不住叹着气。
“别叹气,我真的太多事要忙,走不开。”
“这种事情还要找我去?请一个捕快走一趟不就……”
“那人身份很特别,上头很注意的。一个羞错,我们真的也会掉骗子袋的。”
“这么喜欢砍人脑袋,砍光了谁替他做事?”玉郎君又叹着。
“别笑我了,快帮我啊,火烧屁股了。”李静真的急了。“他没在明天晚上前高开江南城,我们就等着抄家吧。”
“…说吧,那人是谁。”玉郎君无奈地说着。
“古月。”
“…古记的小当家?”
“废话!除了他,谁还敢叫这个名字!”
“…只是个商人,为什么上头……”
“……不晓得,只知道对于古记,朝廷很照顾。古记在朝廷里八成有个很硬的靠山…拜托了。我求求你,除了你谁能说得动那个小公子?”
“…我根本不识得他,说私交没私交,说旧识设旧识,他怎么会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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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私变是真的。不过他看过他。
一见到古月的面,玉郎君就是忍不住叹气。这个古月,不就是在萧亲目墓地痛哭失声的少年吗?
“找我有事?”古月问着。
“想请您明早离开江南城。”玉郎君说着。
“为什么?”古月睁大了眼睛。
好问题,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玉部君忍不住苦笑。李静托他这件难事,却死不肯把理由告诉他,果真是个苦差事。
“我不知道,我只是帮人带话。”玉郎君老实说着。
“…帮谁带话?”古月问着。
好同题,不过我也不知道。玉郎君叹着气。
“我不知道。”
老实说,如果有一个陌生人,来自官府,蔓你明早就离开你本来打算待上几天查帐的地方,又什么样不肯说,你会不会冒火?
理当是会的,不过古月看过多少大风大浪,自然也会晓得如果不是真有事,这个大捕头不会亲自走上一趟。
“…我得等一个红货,我后天早上就走。”古月说着。而这通常是最后的决定。
“不行。”玉郎君叹着气。
“为什么?“古月理应要问。
“我不知道。”玉郎君发现,自己除了遮四个字之外,实在投有办法回答什么。
“江南城又要出什么事吗?”古月问着。“是朝廷要我先躲开的吗?”
“你问得出这些话,就已经表示你知道的比我还多。”玉郎君叹着。
古月考虑了很久。
“谢谢你们,我不走,我等这件东西已经很久了,我也来不及通知那个换地方。如果我走了,这东西不是被带回,就是毁在江南城,我不能冒这个险。”
果然是商人本色吗?钱财重于生命?玉郎君一直在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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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大事,原来就是朝廷总算要对万虎门出手了。
玉郎君一直等到第一个烟火放上了天,才晓得李静的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