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月没见到你,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雨,我想你。”眼波一转,他含笑,帝王的贵气和风采表露无遗。在雨面前,他不会自称“朕”,永远都不可能会。
梵雨放下酒杯,伸了个懒腰,靠在柔软的贵妃榻上,放荡不羁的模样,总是令梵云神魂颠倒。
“傻瓜。”伸手,想摸摸他的头顶,指尖却触到皇冠,不得不收回,但梵云更快地抓住他的手,梵雨挑了挑眉,梵云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去。
梵雨轻笑,靠近他。“真那么想我?”
鼻间,是彼此的气息。
当帝王久了,无形中,多了一股傲气,推开贴在身上的梵雨,梵云孤傲地起身,站在凉亭的柱子边,抬头望月。
“天上月,高不可攀,水中月,一触即散,皇帝是龙的化身,那又如何,终究无法采撷之。”
梵雨微微皱眉。云,真的变了。或许——是好事吧。他想要的爱,他无法给,只会为他带来伤害。
摸上胸口,叹息。这颗心,究竟是何时失踪的呢?便是对那金发少年,不过用了强硬的手段,强迫他呆在身边供自己娱乐罢了。
他呀,真的很恶劣,不是么?
可,那又如何?
无心,才能更强!
“夜了,我该回去了。”梵雨起身,立于梵云身边,举头望了眼银月。
“这么快?”梵云急急转头,惊愕地望他。往日……他入宫,总会与他……
他不语,望进帝王眼里的丝丝盼切。他真的是无情吧,对他的盼切视若无睹,明明知道云想得到他的青睐,可他却欲擒故纵。
狡猾如他!
“你好好休息,明日还得上朝。”在他耳边低语,似有若无地亲了一下,微微一笑,撩袍迈步,欲走。
望着那远离自己的俊挺背影,梵云心如刀绞,好不容易再见,好不容易看到他的英姿,匆匆一会,就这样归属君臣,两两生疏吗?
不——
他不想!
今夜,他想任性!他不是帝王,只是个爱他的傻子。
乍然醒来时,自己已跑上前,从后拥抱住了梵雨。
梵雨背对着他,手,覆在梵云冰冷的手背上,疑惑地轻问:“云?”
“别走……”雨真狡猾啊!明知他心系于他,却对他无情无爱。连最卑微的施舍都不肯给。他与他之间的联系,除了肉体的渴望,就没有其它了!
“抱我!”闷在雨的背后,他道。
梵雨微震。“云,你不是从前的你了。”
“有何区别?”梵云低吼。“就算成了皇帝那又如何?这个龙座,原本是属于你的?是你……不屑让给我罢了!”
梵雨忽地转过身,抓住他的肩膀,俊美的脸阴森可怕。“胡说些什么!龙座,除了你,谁都不能坐!”
梵云吓了一跳,从未见过雨如此阴狠地神情。
趁他呆愣之际,梵雨倏地将他抱起,他惊慌失措地搂住梵雨的脖子。堂堂一国之君,竟被自己的臣子如此无礼而轻易地抱了起来。
“你要,我便给你!”挨近他,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夜花飞落,冷风旋过,扬起了彼此的黑发。
进了寝宫,两人倒入龙床,解了发冠,脱了华美的衣物,赤裸裸地纠缠于龙床上。
梵云激动地流泪,缩在梵雨的身下。是兴奋,是悲哀?
梵雨怜惜地一一吻去他的泪,拜摸他的身体。
这心甘情愿雌伏于他身下的人,是当今天子,是他的兄长呵,他梵雨,竟如此的大逆不道!
急促地喘息,深深地埋入——
当两人结合时,梵云闭上了眼,深陷情欲中的他,早已神志不清了。然而,梵雨却清楚地看到,因体温升高,他胸口那雪白的肌肤下渐渐浮现的图腾——飞腾云雾的苍龙!
***
从皇宫里出来,已是午夜了。
他的王爷府,早改叫国师府了。唉,国师吗?空有名号罢了。自嘲地一笑,进了寝室,只见那金发少年还未就寝,正与小不点大的小凤凰在“玩耍”。
嗯,确切地说,是金发少年自顾自地擦拭爱刀,而小凤凰叽叽喳喳地绕着他飞来飞去,扯扯他的金发,拉拉他的衣带,好不顽皮。
伸手,抓鸟般地将小凤凰捉住,立即令小凤凰“哇哇”大叫,火红的发如临大敌般地竖直,明明被抓了翅膀,受制于人,小家伙却不怕死地张牙舞爪,啮牙咧嘴。
“小东西,想跟我斗吗?”眯眯眼,威胁,成功地让小东西安静了下来。很好!梵雨扬眉一笑。这小家伙,要不是用咒术封了他的法术,否则他到处乱喷火。
小凤凰委屈地挂出两泡泪,含着小小的手指,可怜兮兮地转头去望“母亲”——冷炙。
但,无情冷酷的杀手会理它吗?
放下刀,瞟了眼梵雨,无任何行动。
梵雨将手上的小东西扔进它的“小床”——铺了丝绸的小碟子,噙着一抹邪笑,拥住冷炙。
“在等我回来吗?”埋首于金发之中,调笑。
一缕不属于梵雨的昙花香味闯入鼻息,很惹人厌。冷炙挣了挣,血红的眸子里不自觉地泛出一层寒光。
梵雨感兴趣地挑眉。这个少年啊,从被他捕获后,一直冷冷地,自被他压制住后,就任由他摆布。杀手啊,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那颗被血染红的心,隐藏得很深。
他无心,而他藏了心,真是绝配,呵呵。
拥抱自己的男人身上残留着一股情欲之气,很——恶心!冷炙面无表情地从梵雨的怀里挣脱而出,像一柄残剑,直挺挺地立着,红眸冷睨梵雨俊美邪魅的脸。
用拥抱过别人的身体来拥抱他——很恶心!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杀手的心一颤。他为何会在乎这些!
“怎么了?”梵雨抱臂,好笑地看他。这少年杀手在想什么呢?永远冰冷的脸,无波的红眸,啊,还真怀念当初那个如白纸般纯洁的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任他又搓又揉。自从他被天尊解了咒,恢复成这冷冰冰的杀手,就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了。即使再恶劣的逗他,他都无动于衷,唯有对上他的兄长——“摩雷国”的大皇子雷焱——天尊身边的杀手无影,他方会露出一点点情感。
如今他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边,理由,还是为了他的皇兄呵!
可惜,他永远都不可能和他的皇兄交集。因为……那个人是魔啊!
冷炙闪了闪眼,拾起桌上的爱刀,转身便走。梵雨一挥手,门倏地关闭,阻了他的去路。
“夜深了,去哪?”懒洋洋地问。
没有回头,斩魔刀一挥,精致的上好木质门四分五裂,金发少年如蛟龙般,飞闪而出。
趴在小碟子里小凤凰一见心爱的“母亲”丢下它独自走了,呆了呆。抬头看看一脸阴沉的梵雨,它飞了起来,用愤怒地神情控诉他。这个讨厌的男人,竟然把它的“母亲”气走了?
梵雨阴冷地笑。“别叽叽喳喳的,我知道你会说话。小不点!”
小凤凰呆了呆,在梵雨了然地注视下,气恼地弹了弹,一阵红光闪过,突然冒出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红发,金眸,收了羽翅,他——竟然是那小小的凤凰?!
梵雨微皱眉,弯腰,打量眼前这不到他腰际的小人儿。“我以为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呢,原来差不多有十岁了?”
“?#%#”一开口便是一大堆南蛮话,估计是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待他骂够了,方用中原官话道:“你欺负炙炙,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