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哭累了吗?”文熙言一点都不紧张,俊雅清逸的五官也没有流露一丝不耐,还体贴的抽了张面纸,给母亲擦擦泪。
“谢谢……”还是阿言细心啊!
“喝杯茶吧!这是上等的鸟笼茶叶泡的,你一定会喜欢的。”文熙言为母亲泡茶倒茶,一派悠闲自在。
这茶果然清香好喝啊!文母叹了口息,似陶醉地道:“好棒……”
“妈,你年纪大了,以后你要过来找我,给我一通电话,我就马上去接你了,不用你特地搭车过来,要是我不在家,你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唉……还是阿言体贴,哪像阿军,一看到我就像看鬼似的赶快逃走……”
不过说来真有点诡异,她可是来这儿教训儿子的,怎么阿言一开口哄哄她,她就被他的迷汤灌得团团转了?
“妈,我送你回去吧,你突然从饭店跑过来,爸会担心的。”文熙言说得关怀至极,快手取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载她回饭店。
唉……他也想逃走,只是慢了一步……
“说的也是,我还没跟你爸说我会过来……不对啊!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差一点又被他骗了!她的大儿于文熙言可是披着羊皮的狼,喝他一杯茶就想赶她走了,呜呜……真是不孝啊!
“妈,你误会了。”文熙言无害地一笑,坐回了原来的位子,把车钥匙搁在桌上。
表面上临危不乱的他,其实心里暗自叫苦着,老妈这一哭,不晓得又要哭多久了。
她早上七点半就跑来哭,现在都八点半了,他最晚九点要到公司开会,车程就要——一十分,现在只剩十分钟可以挪用,把她载回饭店怎么来得及?不如将她载到公司,再请司机把她载到饭店,那就不会耽误到他开会的时间了。
“我误会?那么昨晚是谁要我和你爸先住饭店的?说什么钟点女佣请假,家里很乱,住饭店比较舒服,喂,这可是我儿子的房子耶!为什么我这个当妈的不能住?”
文母看着大儿子,他那傻俏过火的五官、挺拔高硕的身材、文质彬彬的雅痞气质、唇角微微扬起的温德笑意,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无害、温柔,可她就是知道,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他可以哄骗其他女人,可骗不了她这个老妈!他一定是怕她罗嗦,又催他结婚生子,所以才眼不见为净的要她和他爸住饭店,这样就不会吵到他了,她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一大早上门来哭的!
她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拉拔大,如今老大三十了,老二也有二十八,却都没有结婚的打算,真是让她担心啊!
“妈,住饭店的确比较舒服啊!钟点女佣不在,不能开伙,住饭店附有餐点服务,饭后还可以泡汤休息,饭店附近也有很多百货公司可逛,我这是为你着想。”
文熙言说得理直气壮,却换来了史上最可怖的惩罚,文母把几分钟前说过的话给自动倒带了,还连续倒带了好几次,折磨着他。
“不要找借口敷衍我!呜呜……我怎么会那么命苦啊?生了你和阿军这两个不孝子,早知道就在你们出生的时候把你们掐死,省得我心烦……”
真是够了!
文熙言听得头都痛了起来,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八点五十分了,现在赶去公司也来不及,他注定要迟到了。
身为文熙金融集团总裁的他,对数字特别敏感,也很有投资的天分,所以在瞬息万变的证券市场中,他拥有呼风唤雨的能耐。
对他而言,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挑战,一分一秒都得好好把握。
今天,除了定期要开的会议外,中午他还要替一位重要的国外客户洗尘,投资案签定的话,公司就有亿元的收益,但老妈一罗嗦起来就没完没了,主管会议没办法开就算了,可不能影响到公司的生意啊!
他得想办法让老妈“住口”才行。
“好个为我好,真的为我好,你们就快点找个对象结婚,我想抱金孙啊!”和儿子周旋了一个多小时,文母再也沉不住气,不顾她那贵夫人的形象,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闻言,文熙言勾起的唇角有些僵硬。他知道现在要老妈住口,难了,只能见招拆招,“妈,我对象很多,你不用担心。”
从小到大,暗恋他的女性从来都没少过,连公司都有一大票爱慕他的亲卫队,若说要结婚,他只要勾勾手,她们就自动排好队等他挑选了。
“我不要你那些对象,她们没有资格嫁进文家……”
明明她这两个儿子都这么英俊潇洒,是上等的极品,怎么他们身边的女陆不是花痴,就是妄想嫁入豪门的狐狸精,一堆烂桃花啊!
她要的是单纯乖巧的媳妇,能够陪她逛街、谈心,像女儿般贴心的媳妇对了,她怎么忘了儿子们那两个童养媳呢?虽然说十多年没有联络了,可是安小葵和简汀颖好歹也是儿子们的童养媳,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长得又可爱,长大后也一定很得人疼吧!
对!就这么决定了!她要把她那两个小童养媳找回来当她的媳妇。
文母愈想心情愈畅快,不觉露出傻笑。
文熙言嗅到了一丝阴谋,微蹩起了眉。“妈,你在想什么?”
文母笑得可乐了。“阿吉,妈己经帮你和阿军找到对象了。”
“对象?”该不会又要他相亲了吧?
“就是你和阿军的童养媳啊!”
童养媳!这三个字像是踩到了文熙言的地雷,让他格外反弹。
“妈,我跟安小葵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络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他的语气略带着凌厉,连脸色都不太好看。
十七岁那年,他们全家因为老爸工作的关系移民到美国,老妈本来希望安爷爷带着安小葵一起去的,但安爷爷年纪大了,只想在老家度过余年,于是安小葵便跟着爷爷留在台湾。
十几年就这么过了,念旧情的爸妈一开始还有跟安爷爷他们联络,但后来安爷爷搬家,他们再也找不到人。
两年前,他继承了老爸的公司,把重心转移到台湾,和弟弟文熙军回到台湾定居,不过爸妈仍定居在美国,偶尔才回台湾小住。
回到台湾两年了,他和阿军也没有特地去找他们的童养媳,对他们来说,那是他们少年时期的耻辱,没有必要提及,当然,也没必要去联络她们。
和安小葵相处的短短两年内,他表面上像个大哥哥般对她好,其实他私下都把她整得惨兮兮,想让她知难而退。
天天好心的送她巧克力吃,吃到她牙疼,惨遭牙医拔牙;把她写好的功课掉包,害她被老师罚站:还怂恿她做过许多坏事,害她被安爷爷打屁股,但那小家伙竟还迟钝的把他当成好人看,整天言哥哥长、言哥哥短的,真是个怪人!
幸好,后来他随爸妈移民到美国,这才真正摆脱她,得到了自由。
十几年过去了,他从没想过要跟她结婚,他和她之间除了那荒谬的冲喜仪式外,再无其他。
可是,文母的脾气拗得很,决定好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就算不行也会哭到儿子点头。“我不管,我一定要小葵当我的媳妇!”
小葵至少比他外头的莺莺燕燕好上百倍,而且,她还是安管家的孙女!
文熙言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着,他宁愿到公司工作,连续忙个几天几夜,也不想被母亲大人逼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