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绝对有资格得到最好的女人。
“我也觉得蓝萱是我这几日最中意的一个,她几乎什么话题都可以和我聊上一点,果然有些外头的工作历练是必要的。你打通电话给她,邀她到家里来吃饭吧。”厉高静玉说道,表情甚至兴奋。
“如果接下来的相处没有任何意外的话,我会尽快把婚事办一办的。”厉政刚直截了当地说道。
“真的?”厉高静玉喜出望外地抓着儿子的手,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当然,我很少看走眼的。”当初在挑选相亲名单时,他便极有效率地先过滤了一回对象。现不要他立即做出选择,其实不难。
横竖他既然是因为母亲检查出癌症末期而决定要相亲,那么能尽快结婚,当然就是他的目标。
反正,离婚也不是难事。
“你啊,早该结婚了。”厉高静玉才开心了一会儿,便又愁眉苦脸了起来。“蓝萱唯一的缺点啊,就是家族里的男了不够旺。像昨天来的罗小姐,家里就生了她一个女孩子,其它都是男孩子……”
“妈,你怎么还在提这些事?我说过了,我对于生男生女这回事并没有特别要求。”厉政刚浓眉一皱,表情颇为不悦。
“你什么事都依我,怎么这种大事偏偏就要和我作对呢?女孩子终究要嫁出去的,男孩子才是能帮咱们厉家立业兴邦的人啊!瞧瞧现在,我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我生病了,公司里什么大小事的担子全要你一头担,妈看了也舍不得
“爸爸在外头和许姨生的那两个,一个还在牢里,一个则在二十岁那年因为飙车而死亡,这样就比较有建设性吗?”厉政刚声音一沉,立刻反驳着。
“那是因为你爸过世前不听我的话,不把那两个小孩接进门,让我来教导。”厉高静玉光想到这事,心里还不痛快。
“妈,如果你不愿意把自己的小孩交给别人教导,那么就别要求许姨把孩子交给你吧。”他拍拍妈妈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总之,如果蓝萱没法子帮厉家多生几个儿子,就要她心胸宽大,接纳别的女人。像蓝萱出自那种大家庭,一定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厉高静玉不停叨叨地说着。
“妈,不许你和她提到这些。”厉政刚严声打断了妈妈的话,实在不喜欢听到这些话。
厉高静玉被儿子一喝,暂时闭上了嘴。
“也是啊,万一吓到了她,我就连个媳妇都没了。不然,至少让我探探她口风,看她排不排斥多生几个孩子。”
“你别老担心这些,好好休息吧。”厉政刚不由分说扶着妈妈躺好后,又拉了把椅子在妈妈身边坐下。
喂妈妈喝了些水,看着她闭上眼休息,他的浓眉不自觉地拧成两座小山。
以前忙着事业,母子两人总没时间多聊聊,现在,妈妈走到了人生末段,他想尽法子也要抽出时间来陪她,即便他和妈妈的观念经常是南辕北辙,他也得陪。
妈妈把光耀家族门楣这回事,看得太严重,他从不认为继承家业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对他而言,能够守成再创新,才是最大的成就。
他有自信,以他的才智加上努力,即便没有身家背景,也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他的下一代,如果有本事,也该凭借才能而非祖产闯出名号,他从不认为家产就该尽留于子孙。
至于结婚这事,对他而言,只是人生一个必经阶段。
重要的是,妈妈只剩半年的生命,达成妈妈看到他结婚的心愿,这才是目前当务之急。
而蓝萱则是他相亲至今的最佳对象。
既然走入婚姻是必须之事,那么找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妻子,也算乐事一桩,不是吗?
第二章
之后的半个月,蓝萱密集出现在厉家。她和厉老夫人相谈甚欢,她甚且接手了老夫人所交代的一些厉家基金会活动。在媒体频频追问她和厉政刚的关系时,她也总是能以一贯的冷静优雅来面对。
而厉政刚则是始终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她。
他的投资理念向来是——他不投资没把握及不懂的事业。不过,若是在冷静评占之后,心中已有把握,那他便会不计一切地倾力而出。
他很满意蓝萱的进退合宜,于是很快地提出了婚事。
蓝家这方自然是迅速地答允了。
两家都是名门,婚事当然马虎不得。
又要排场盛大,又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期,兵荒马乱可见一斑。
厉政刚事业忙碌,厉高静玉身体不好,加上蓝萱本身拥有一间婚礼筹办公司。是故,婚礼的所有大小诸事,便都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她身上。
蓝萱没吭一声地接下了所有的任务,在她原就忙碌的工作行程里,硬是加进了自己的婚礼安排。
事实上,她把这场婚礼当成一场她是否能成功进入厉家的考验。
因此,她敷着面膜敲打宴客名单,在跑步机上浏览婚宴菜色。趁着午休时间,挑选婚纱及沟通造型搭配。在下班之后,和公司人员讨论婚宴主题及流程。
终于——
在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的状况之下,她以最完美的姿态举行了一场毫无缺点的婚宴。
在长达四个小时的婚宴终于结束之后,已是午夜十二点。
蓝萱坐在更衣室的梳妆台前,像灰姑娘褪去了一身的华服,她卸去了一脸的妆彩,穿着洁白蕾丝睡衣,面对着椭圆镜里素颜的自己。
新婚之夜哪。
之前她忙到甚至没有力气去担心这个部分哪。能成为厉家媳妇,让父亲在他那些兄弟前扬眉吐气,才是她婚姻的重点吧。
如同厉政刚结婚是了他妈妈的心愿一样,他们彼此对于这层新增的夫妻亲密关系,都只能以“义务”来形容吧。
说实话,她不了解厉政刚,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她只晓得当他那双鹰隼利眼看着她时,她总会莫名地心慌起来。
她参不透自己的这份心神不宁,只能猜想或者是因为他看过她卸下面具时的真实个性,因此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像透明人一样地没有安全感。
啪!
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蓝萱的沉思,她背脊倏地一竖,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像神仙教母的那支魔仗。
怕泄漏紧张,她倒了些蔷薇乳液在手里佯装忙碌地搽着。
厉政刚走到更衣室,高挺身躯倚着门扉,无声地睨看着她。
梳妆台边的玻璃瓶里,摆放一捧与她的脸庞同高度的红色火焰百合,对映着她一身柔白,也让他没法子不把目光放在她皙白的修颈之上。
“忙完了?”蓝萱佯装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他,心湖却咚地被扔下一颗巨石。
他看起来好……野。
几绺黑发落在额前遮住他的浓眉,让人一眼便要对上他狂肆的黑眸。
他没开口,眉宇间有一道刀凿般的烙痕,冷厉得让人瞧不出情绪。可他身上解开至胸口的衬衫,毫不在意地袒露而出的精壮胸膛,却又硬是扰乱了他生意人般的漠然形象。
“你卸妆后的样子,看起来顶多只有二十岁。”他说。
“谢谢。”
蓝萱还来不及思索她的回答够不够有礼,厉政刚便以一种猎豹般的无声姿态走进了更衣室,夺走室内的所有氧气。
她仓皇地转过身,面对着镜子,情绪却还是始终没法子放松,肩膀更是僵硬得像压上了两块巨石。
厉政刚站到她身后,双手置于她肩上,铄亮黑眸从镜子里与她四目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