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加重两手相执的力道,无比认真、谨慎地吐露着含蓄的爱语,「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还有,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是真的喔。」
天空中的明月,上弦下弦皆旖旎,月圆月缺都醉人。那神秘的引力,将有情人甜蜜地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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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走到什么地方了?这种感觉好迷惘喔。汪孟涵想逃开,可是一股温热的氛围牢实地拥着她,让她无路可逃。
这是什么呢?好像松软的蚕丝,然后是一片宽广的高原,两排初生的青草,高原接连着巍峨的山脊……咦,有孔洞?
难不成是火山?危险!
她赶紧转移阵地。
青草下是圆润的盘石,上头沾黏着轻扬的羽毛,而羽毛受不了外来的惊扰,尽管无风却缓缓摄动,引领镇压的盘石裂开,露出其中的泓潭。
她的指尖再度无秩序地游走,触及火山口下的……掌心感到有一处温润的沼泽,正以上扬的弧度扩张着。
总的来说,这俨然是一副立体深隽的天然风景画呀!画布是光滑的,但可以摸得到刺人的短髭,这副画还真是生动又诡异呢。
冷不防,指头被吸附并咬了一下,她吃疼地睁开眼睛,立即望进一对笑意盈盈的瞳眸里,她的唇办倏地让「沼泽」吞噬,恶意偷了两口香。
汪孟涵有如弹弓上的石子,吓得一下子便蹦到地板上。
「你、你醒了?」
「嗯哼,妳知道妳一直堵着我鼻孔,害我差点不能呼吸吗?」再不醒来,他就会晕死过去了。
「对不、不起。」她愧疚地致歉。
「早啊,莫太太。」睡眠被打扰,换作平常,他早就把人轰出去,但这会儿他神清气爽,好心情完全不受影响。
「呃……」她怔怔地道:「早安。」
「孟涵,名洋,下楼吃稀饭。」由于门锁坏了之后一直没换,苏思桃擅自打开门,看见女儿房间里竟然有男人,她不禁开始狂叫。「啊——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汪大海,你快点来,莫家那个死小鬼……喔,天呀!我们女儿偷人了!」
「妈,先出去啦。」汪孟涵捂着母亲的嘴,双双走出房间,按捺着声音道:「他有起床气,别吵他……我们到楼下再说。」
下楼后,苏思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额头上青筋浮起,气得不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孟涵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下场才不至于太惨烈。她决定先探探母亲口风,于是迂回地问:「妈……如果……结婚……我是说,妳想过我和允谦有结婚的可能性吗?」
「有,冥婚!」苏思桃咬牙切齿地道。孟涵想跟那个浑小子结婚?她不答应!她心中考虑着谁是鳏夫,谁是寡妇……女儿是她生的,她下不了手,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只好除去他而后快!
汪孟涵看着母亲怒发冲冠的模样:心里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一刀,长痛不如短痛,她还是实话实说吧。
「妈,妳听了别激动喔,我跟允谦已经有夫妻之名了,我不是开玩笑,有证据……等一下拿证书让妳过目。」
意外的,苏思桃回以诚挚的笑脸。
「那真是可喜可贺啊!祝福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她怱地换上夜叉面孔,声音却异常地冷静道:「我去磨菜刀,请稍候。」
万万不可!金门出产,有口皆碑,不能闹着玩的!汪孟涵紧紧箝住母亲的手臂。
被背叛的感觉充斥胸中,苏思桃气愤难当地回到女儿的房间,只见床上莫允谦处变不惊地蒙头大睡,她则拿出行李袋,坐在小凳子上,沉着脸打包女儿的东西。
「妈,妳在做什么?」汪孟涵按住母亲忙碌的双手。「小声一点啦,别吵醒允谦了。」
谁管他!苏思桃怒吼,「帮妳整理行李啊!衣服不用全带吧?反正妳婆婆很会做……嫁妆我改天再准备。毕业证书、弹珠、漫画,还有这只脏得发黑的顽皮狗要不要带过去?」
床上那个人受不了噪音污染,将头塞到睡枕底下。
「妈,不要这样,我还没有要搬走。」汪孟涵哭笑不得。
「有差吗?早走晚走,女儿还是别人的!妳现在就离开,省得我心烦。」苏思桃踹了行李袋一脚,愤恨地说。
「那只是个形式,多了一种身分,我依然是我啊。」妈怎么会认为她结了婚就是脱离血缘关系?
「没和我商量,自作主张,妳根本没把我当妈看,男主角登堂入室,我才发现你们的奸情。妳以为结婚是办家家酒吗?妳姊姊这样,妳也这样。傻女孩,允谦条件是不差,可是他心里在想什么谁知道?」苏思桃愤怒地捏着她的手臂。
「我很确定他的心了,否则我不会答应他呀。」好痛喔,汪孟涵连忙闪避母亲的攻击,压低声音道。
「我们母女俩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体己话,但妳是我怀胎九月生下的,我还不了解妳吗?」苏思桃叹了口气。「有个出色的姊姊让妳倍感压力,我看在眼里,所以从没有干涉妳太多,妳想做什么事都放任妳自由发展,可是终身大事不一样啊,这次妳太随便了,妳要气死我是不是?」
「妈,妳看得出我……」汪孟涵羞傀地垂首。很多人拿她跟出色的柹姊比较,她对姊姊又爱又恨,姊姊越是突出,她越自卑,同时也对这种想法感到罪恶。姊姊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存有嫉妒的心态?
「我怎么看不出来?因为怕妳心里不平衡,我没打过妳,修理她,我是毫不手软。现在这种情形,我不知要不要把妳交出去。」苏思桃豁出去地道:「妳要走就趁现在,如果我反悔了,妳不要怨我。」
母亲的用心让汪孟涵铭感五内。
「妈,我真的不是存心忤逆你们两位长辈,至于那个……顺其自然的发展就好,我不会强求的,妳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可是,也请妳给我们一个机会吧,不要要求我们分开。」她耐心地安抚母亲,也替自己打气,心里想着,其它的事就交由时间去解决了。
第九章
「观世音菩萨,近日内忧外患不断,信女苏思桃恳请菩萨保佑汪家家和万事兴,顺利渡过难关……爸,妈,不孝媳妇在此向两位请安,今有一事相求,还盼两老庇佑。孟涵不智,招致男祸……」
「孟涵她妈妈。」莫允谦如沐春风地来到佛堂。
看着努力掷茭但掷不出圣茭还累趴在跪垫上的苏思桃,他微扬起嘴角,无视她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他双手合十,对神主牌念念有词。
「汪家的祖先们,我算是你们家的一分子了,但别误会喔,这不表示我是入赘的。现在时候未到,我龙困浅滩,不能有所行动,但我迟早会把那个鸵鸟心态的妻子带走。
「咱们搏个交情如何?晚辈莫允谦遇上麻烦了。你们在天之灵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撂倒我十一点钟方向、用铲奸除恶的眸光瞪我的番婆?小弟感激不尽。」
「臭小子!你是没祖先吗?干嘛拜我家的?我跟你既不同姓,也不是亲戚,饭能乱吃,祖先哪能乱拜!」苏思桃腿一伸,臀一摆,把他挤了开去。「念念念,念个不停,你在念大悲咒啊?」
「岳母大人真狠心,这样茶毒晚辈,在座的神明祖宗都在看呢。」莫允谦双臂环胸,凉凉地道:「我信耶稣,可是每一种信仰我都尊重。四海之内皆兄弟,何需分妳家和我家?」